第二百四十三章 蹊跷(1 / 1)

许是亲眼见到秋牧云伤势大好,终日缠绕在心头的不安总算是消失了,梨花带雨一场过后,江映篱便是坠入了梦乡。

一夜无梦。

待次日从梦中醒来之时,便是不见了秋牧云的身影,仿似他的回来才似梦一般,只是空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与那仅余一二的冷香混杂,无声地应证着他的存在。

“看来他真的没事了,接下来只要在皇宫中乖乖养伤就行了吧?”视线轻移,落在了旁侧略有些凹陷的枕席上,江映篱不禁自语了几句。

而后便又很快打起精神,捏开被角,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顿觉精神充沛。

“哎,你这丫头,今日看着精神好多了。果然去一趟青山寺还是十分必要的。”

一早江映篱便就回了侯府,正巧便是遇到老夫人从佛堂出来,殷切地上前挽住了老夫人,还不待说些什么,就听老夫人打趣道。

秋牧云的事到如今都还是要隐瞒住的,江映篱便是顺着老夫人的话朗声笑道:“那不就是吗,去了一趟青山寺得了佛祖保佑,昨夜便就是一夜好梦了呢。”

“那便好,也不枉费我和你娘为你求的安神香,除了你房中的,也还多了一盒子,迟些你便带一些回去丁府。”

江映篱轻声应和了一句,不料在走廊的拐角,便是遇见了胡姨娘同徐姨娘二人结伴快速离开,步步生风以致衣带随风飘飞。

老夫人见江映篱顿住了脚步,眼眸微眯,细细地打量着那渐渐远走的二人,眸光也是暗了下来,闪过了一丝厉色。

“自从你说了这两人图谋不轨之后,我便一直吩咐谢妈妈暗中盯着她们。只要一有风吹草动,我都能立即知晓。”

闻言,江映篱心下忍不住闪过了一丝内疚,因了秋牧云的事情,她险些都将这件事情给忘了,还连累得老夫人这个老人家在这里警醒。

自己这般,要如何对得住一心一意将自己当做亲生女儿般看待的侯夫人?江映篱又在心下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番,方才打定了主意,接下来务必要将这两位麻烦精给看稳了,不叫侯夫人出一丝一毫的意外。

就在江映篱心心念念絮絮叨叨之时,秋牧云已在重重掩护之下,十分艰难的返回到了宫殿当中,不意间又是扯动到了伤口,隐有湿润渗透,带来几分寒意。

只秋牧云却面不改色,甚至连眉头都不曾轻皱过一下。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胡闹!”

秋牧云刚一坐下,还未来得及褪下衣衫为自己处理伤口,就已听闻到后头传来卯已那极其不悦的低沉声音。

“你都伤城这样了还要出宫,先不说别的,让那丫头瞧见,又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麻烦来。”

卯已已然是有些怒其不争了,犹且脑海中还浮现出江映篱那十足固执倔强的面容,偏那丫头又是个胆大妄为的,若是再这么下去,只怕是再也瞒不住了,又要突生变数。

而在这一条路上,最忌讳的便就是变数。

面对卯已的指责,尤其是在事关江映篱上,秋牧云已然是习以为常了,但见他冷静异常,轻褪衣衫,将因一番大动作之下而与血肉粘连在一起的纱布扯开,瞬时淤血自外翻的伤口之上流下。

整个过程秋牧云冷静得似乎折腾的不是自己的身子那般,仿似毫无知觉。这一番动作,反倒是看得卯已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忍不住便是十分熟练地从柜子最底的抽屉当中拿出纱布与药,上前替他重新清理和包扎伤口:“你还当真不要命了不成?”

秋牧云见卯已过来,就松了手,任由他动作,听他如此一说,一边从衣袖当中捣鼓着什么一边低语:“师傅放心,大业未成,大仇未报,我自是惜命得很。”

卯已低低叹气,倒是有些纠结:“虽说大局为重,但你不觉得你有些急躁了吗。虽说功绩要紧,但怎么也不能拿命相拼啊……”

“我要的,就是让他们措手不及。”秋牧云说完这一句,手中便是多了一瓶白瓷瓶,这白瓷瓶正正就是沈城给江映篱的那一瓶。

卯已利落地替秋牧云挽了个结,而后将那些旧纱布收拾干净,且还十分谨慎地开窗,散去了那弥漫在空中的铁腥味。

“这个是?”

回过头来,就看到秋牧云手中突然多了一瓶东西,且他一双狭长眸子竟满是冷冽的寒意,泄露着他的不悦。

秋牧云微抿抿唇,先是打开了那个瓷瓶,随着药香散开,眉宇便是不可遏那般紧皱成了个“川”字。

“昨日映篱去了青山寺,这个据说是一个叫沈城的人送的药,而恰好,她从青山寺回来的时候,路上有人在跟踪,若非阿木及时发现了且拦下了,估计她也藏不住了。”

随着秋牧云的话,卯已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这药看起来价值不菲,这件事情看起来不简单啊,该不会是那丫头已经被人盯上了吧?”

“所以这一件事情,你亲自去查,务必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查个清清楚楚。若是旁的人也就罢了,只怕是那一位亲自出手了。”

秋牧云将瓷瓶重新盖上,那股药香也就随即淡去,只他眸中的寒意只多不少,还多添了几分忌惮。

“应该不会吧……”卯已一时也不确定了起来,随着秋牧云回宫的时间越长,牵扯的人和事便就越多越复杂。

若是现在就同那一位直接对上,吃亏的铁定就是秋牧云。犹且是在他根基尚浅的处境之下。

“让啊风他们回去,继续守在映篱身边。上一次的事情,我不要再看到第二次!”秋牧云一想到竟然在自己不在京城的这个时间段里,江映篱遇刺且还中了奇毒以至于到鬼门关处走了一遭,怒火便自腹中腾腾升起,握着瓷瓶的手愈发用力,手背上满是交错纵横的青筋,一根根鼓着凸起,仿似下一瞬这瓷瓶就会破碎在他手中。

“我这就去。”事关重大,且这药来得十分蹊跷,卯已轻叹一声,便是上前将瓷瓶从秋牧云手中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