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篱初初听到这消息,不禁愣住了,刚端起来的茶,入口也失了滋味。
“这是怎么回事?”江映篱百思不得其解,她今日下午刚去解决了这件事情,晚上那茶摊老板便是“逃命”般离开了京城。
这怎么看,都像是江映篱以势咄咄逼人,欺负一个小老百姓?
可是,这事情她着实是冤得很。
“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啊靖气不过下午那茶摊老板如此嚣张,所以晚上想要偷偷的去捉弄他一番,给少爷和小姐你出口恶气,却是不曾想到会撞上茶摊老板逃离京城的这一幕。”
菁儿说着,略有些紧张的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江映篱,怕她会因为这件事情怪罪啊靖。
“虽说江城是因为我才会动手,也是茶摊先恶语相向,但说到底,动手是不对的,所以我才会想息事宁人,用钱解决。而至于其他的,这嘴长在旁人身上,他执意不肯道歉,我也别无他法……”江映篱幽幽叹了一声,她虽说明面上没有办法,但暗中让他吃些苦头,让他晓得祸从口出的道理。
只是不曾想,她都还没有想到如何做,那茶摊老板就已经要“逃命”了?
这一回,她怕是又要背锅了,而且还怎么甩都甩不掉的那种。
一想到这里,江映篱就觉得心中似是堵了口恶气,不上不下,十分难受憋闷。
菁儿看江映篱这满面忧愁的样子,想要宽慰几句,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生怕自己不意间说错了什么,反而更给小姐添堵。
正当菁儿绞尽脑汁想要哄江映篱开心之时,却是挺外头通传,道是秋牧云回来了。
“公子,你回来了。”菁儿心下一喜,朝着秋牧云行了一礼,毕竟他们二人尚未成婚,若是直唤姑爷,于礼不合。
秋牧云微颔首,越过菁儿将眸光放在了江映篱身上,却没有想到,这丫头听到自己回来了,竟然连眼皮子都不掀一下,呆呆地坐着,神色不太对劲。
“想些什么,想得这么入迷?”秋牧云挥了挥手,菁儿便是自动自觉的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着他们二人。
见秋牧云的身影越靠越近,再不得忽视之下,江映篱方才懒懒地抬了下眸子,略有些敷衍那般从他身上扫视而过,却是一言不发。
“怎么了这是?”秋牧云心头一紧,他怎么觉得,江映篱似是对他越发冷淡了?爱答不理那般,莫不是自己无意间得罪她了?
江映篱仍是不理,秋牧云便是上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握着她的素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前,柔声道:“可是我做错了什么,叫你恼了我?”
江映篱推了他一把,她现在可真的没有闲心跟他胡闹,许多事情都堆压在一起,乱糟糟宛若一团麻线。
更何况,这外头的流言,传得都是她如何自贱,而对秋牧云来说,却是风流韵事?
“没有。”江映篱觉着,实在可气,尤其这个人还日日流连皇宫,也不知是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秋牧云轻挑眉,似是察觉到她的冷淡和抗拒,放在她细腰上的手稍稍用力,圈得更紧了一些。
“我回来的时候听说了,不过就是一个茶摊,江城掀了便掀了,一点小事而已,莫要气坏了身子。”秋牧云见她心绪不佳,便是以为是今日发生的事情惹她恼了,便是轻言轻语地柔声哄着。
不料,反倒是让江映篱更为气急,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他,若非现在回去侯府已然来不及了,她肯定二话不说就立刻收拾东西走人。
“你整日都在皇宫里头,自是听不见看不着,不受这等闲气,自是说的轻松。”江映篱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听到这话,秋牧云倒也是悟了江映篱恼他的原因了,赶忙着顺着她的毛安抚她:“我也知晓我最近忙了一些,你且放心,日后我定然抽更多时间来陪你。”
“谁稀罕你陪。”江映篱冷哼一声,十分傲娇的扬起下巴,不过见他如此说,心下的不悦还是消散了点点。
秋牧云言出必行,翌日便没有再去皇宫,而是留在了府中,陪伴江映篱。只是不巧,恰好侯夫人先他一步,将江映篱约了出去逛街。
而江映篱也有心让他尝一尝,守在府里当个“留守儿童”等人回来的滋味,便是不许他跟来。
素不知,高高兴兴出去二人,竟然是败兴而归。
“可是有谁这么不长眼,让岳母和映篱受委屈了?且告诉我,我立刻同他没完。”秋牧云见着侯夫人怒气冲冲归来,顿时上前讨好卖乖。
侯夫人闻言,倒是先看了他一眼,顿时觉得现下看他,当真是哪哪都不顺眼,恼怒得双手叉腰,语气不善:“还能有谁这么不长眼?若不是你提出让篱儿搬来你这宅子,她会在外面被人指指点点吗?还有那什么茶摊,分明是他自己心中有鬼才离开京城,凭什么说篱儿仗势欺人?真是气煞我耶。”
江映篱脸色也不是很好,毕竟谁一走出去,就四处遭人指指点点,引起各种非议,都怕是难以心情好吧?
江映篱知晓得会有这么一遭,但没有想到竟然会是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也是抿唇不语。
秋牧云闻言,眸底划过几丝暗光,若是细瞧兴许还能感受到那暴戾之气,但见侯夫人如此恼怒,他也只能垂首,轻声安抚道:“岳母莫恼,我稍后便派人去处理了这流言,定不让人再对此有何非议。”
“那么多人,你管得过来吗?”侯夫人对此却不以为然,但到底还是心疼江映篱受苦,又提议道:“即是如此,我看也不用等到两年后了,不如重定婚期,让篱儿名正言顺的嫁入你丁府。”
秋牧云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苦笑,恳切道:“岳母,并非我不愿,可是如今实在是迫不得已,况且六皇子那边尚有要事需要处理,怕是走不开。形势不稳之前,我舍不得让映篱冒任何的风险。”
听到六皇子三字,侯夫人也才想起,丁时是在替六皇子办事,而他口中的形势,怕也是跟储位之争脱不开干系了。
“哎,我不管了,若是再让映篱受委屈,我就让映篱搬回侯府,总比待在你这受气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