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太像了(1 / 1)

翌日清晨,江映篱还未曾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耳旁突然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渐渐的声音还十分响亮,将她一下子震醒了。

“姑娘?姑娘?”

“啊?”江映篱睡意顷刻间烟消云散,意识迅速回笼,揉了揉被自己压得发麻的胳膊,猝不及防的睡了过去,想来除了身子疲惫的缘故,还有之前在山洞当中,哪怕捂紧了鼻端,也还是有一丝丝迷香混入了呼吸之间。

万幸,自己逃了出来,也更加万幸,她遇上了好心人。

江映篱此时此刻回想起来,也是震惊万分,这个车夫身手不凡,如果他当真是对自己见死不救,自己是拦不下来的。

只是为什么,他突然之间又改变了主意呢?

“姑娘?”车夫见江映篱睁开了眸子,知道她醒了过来,但又见她似乎发起呆来,不禁又喊了一声。

“啊。”江映篱终于是回过神来了,略带了点歉意看向车夫,不管是为了什么改变了主意,但车夫从贼匪手中将自己救了出来,也是事实。

“昨天幸亏有你救我,不然我可就惨了。谢谢你。”江映篱当即就表示了谢意,更是将自己藏得很深的银票拿了出来,“这里虽然不是很多银子,但我身上就剩这些了。”

她之前就说过了,只要他救她,她就会给报酬。虽然这是她身上的最后一笔银子,但银子嘛,总是可以再赚的。

这救命之恩一定得还。

岂不料车夫竟然推拒了江映篱的银子,摇了摇头,“我救你不是为了银子,不过也没有经过我家夫人的同意,留你一晚已经是极限了,你且离去吧。”

江映篱忽然想起车夫先前拿出了一块令牌,喝令那些贼匪退开。而且此时再看这马车,华丽气派,看起来便是非富则贵。

所以当初马夫不想招惹事端麻烦,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江映篱知晓车夫可能不需要,但她若是不给,只怕是过意不去。便是硬将这银票塞了过去。

“唉。”车夫看她坚持,不知怎么的,又是一声轻叹:“你要谢的不是我,是……唉,罢了,都是缘分。”

这话倒是让江映篱听不太懂了,似乎是关系到车夫突然改了主意的事情。不过她同时也想起了,车夫之前说了,救她是没有经过他家主人同意的,所以她还是快些离开,莫要连累他了。

“谢谢你。”江映篱再一次真挚的道谢,过后便是打算离开,谁知道身后的帘子竟然撩开了一些,露出了一张带有不满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昨天马车就不太安稳,如今还停了这么久,夫人好不容易睡过去了……”

那人似乎是在抱怨着什么,此时此刻更是瞧见了江映篱,下意识的便是将目光转移到了她身上。

“啊!”那人一下子瞪大了双眸,似乎是见了鬼那样,也顾不得她那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睡过去的夫人,当下扯开了嗓子,尖叫了起来。

里头睡着的人果然是因为她的这一声叫喊,也惊了起来,出声询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

江映篱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同时还十分抱歉的看向车夫,她还是一个不小心的给他惹了麻烦啊。

还有,那人见到自己至于像是见到鬼一样吗?

江映篱顿时有些语塞,可能是自己一路狼狈,又顾着逃命所以破破烂烂的,难以见人?可是再落魄,也不至于把人惊吓成这样吧?

“真是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这就离开。”江映篱不自禁的伸手顺了顺自己略微凌乱的头发,还有衣服,转身便是想要跳下马车。

“别,别走!”

那人见她要走,立刻从惊慌的状态当中回过神来,想也不想的就拉住了江映篱,同时还不断的感叹道:“像,真是太像了!”

像?像什么?难道不是自己现在的样子太吓人了吗?江映篱不禁有些狐疑。

里头的人等不到回应,便也是跟着撩开了帘子,想要探个究竟,看看外头究竟在搞些什么。

“啊!”

江映篱略有些面无表情的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发出尖锐的尖叫声。自己难道真的……太不堪入目了?

这个人估计就是车夫所说的主人家了吧?见她满脸珠翠,身上更是富贵非凡,只是脸色却有些不好,略显苍白。

江映篱正想说些什么,替车夫解释,以免他被人怪罪。

却没有想到,那个贵妇人下一瞬收回了尖叫,瞬间变的泪流满面,同时还颤抖着声音,哭喊道:“我的儿啊!”

“夫人,夫人!”想来第一个见到江映篱的人是贵妇人的贴身丫鬟,此时见她泪流满面,也顾不得抓住江映篱,赶忙上前去扶着她,安抚她逐渐崩溃的情绪。

车夫此时又在旁侧轻叹了一句,幽幽道:“姑娘,实话说,你长得很像我们家小姐,但还劳你体谅我夫人一片爱女之心,稍等片刻。”

因着车夫的话,江映篱总算是明白了所有不太对劲的地方。想来正是因为自己长得像他们的小姐,所以车夫才会改变主意,出手相助。

也是因为如此,丫鬟见到她才会像是见到鬼一样,而贵妇人看到自己,则是泪流满面。

种种迹象加起来,让江映篱不由得去猜测,那个与自己相似的小姐,怕是凶多吉少,又或者是已经是香消玉殒了吧。

贵妇人哭的厉害,但双手却是下意识的紧抓着江映篱,生怕她下一瞬就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若非丫鬟在她后背给她顺着气,只怕她下一刻就要晕过去了。

虽然贵妇人情绪很激动,但她也清楚,面前的江映篱并非是自己的女儿,她的女儿,已经当着她的面,离去了。

“像,真的是太像了。”

江映篱微抿了抿唇,虽不忍心,但还是放缓了速度,柔声道:“抱歉,我知道你很思念的你女儿。只是,我也只是像而已。”

“我知道。”贵妇人眸光闪过黯然,但又不想就此放过,便是有些试探道:“我见你孤身一人,你是从哪儿来,又是要去哪里?”

见江映篱有些犹豫的样子,贵妇人便又自报家门,道:“别怕,这是侯府的马车,我家相公是当今的安平侯,而我们现在正往京城过去。”

侯府?怪不得!原是皇亲国戚,怪不得可以吓退那些贼匪。

侯府滔天富贵,想来也不屑害她,又可怜侯府夫人爱女心切,便是坦诚道:“我此刻出来,是为了找寻我那下落不明的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