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秋娘见吕青山脸上那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神情,更是被他一身凶煞之气给吓到了,顿时怂了起来。
女人跟女人之间的骂街撒泼,她吴秋娘确实没有怕过。可这中间要是牵扯到了男人,有男人的参与,她立时就怂了。
“哼!”吴秋娘外强中干,立刻就夹起尾巴,装模作样冷哼一声就慌不迭地的跑路了。
因着吕青山的相助,一夜倒是这样相安无事的过去了。
可是一大清早的,便又是有不速之客登门造访了。
“原秀,你来做什么!”章雯看着原秀,先是十分惊讶的张大了眸子,很是吃惊的打量着她,但见她二话不说就要往里头冲,就将注意力转移了回来,拦在了她前面。
“江映篱,你出来!”原秀本是想绕开章雯,但发现绕不过,只好扯开了嗓子喊道:“江映篱!”
江映篱在安神汤的作用下,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也没有噩梦侵扰,只是一觉起来,意识还没有回笼,视线朦胧不清,原秀那高亢尖锐的声音就跟扰人的麻雀一般,叽叽喳喳甚是闹心。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原秀是过来落井下石和看她笑话的。
她现在没有这个心情和闲工夫去应付这些烦人的东西,便是打算充耳不闻,等原秀自觉无趣,就会离开。
“江映篱,你要是想知道秋牧云的消息,就出来见我!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你要是不出来,你就别想再见到他了!”
江映篱本是不想理会的,可是原秀一下子快准狠的抓住了她的死穴,逼得她不得不去注意她。
不管是真是假,她都是要听一听,万一……是真的呢?一想到秋牧云可能是对自己避而不见,更甚至是不要自己,江映篱就觉得如同万蚁噬心,同时还有一阵深深的恼怒和怨怼。
她到底是哪里不好,还是哪里让他不满意了?他竟然是一声不吭的,说丢下自己就丢下自己!
如果一开始就这样打算,又何必要去招惹她?做出那百般深情的模样,让她一点一点深陷情网,挣扎不得?
越想越是恼怒,江映篱几乎是咬着牙,发泄那般从内里大力将门掀开,门被狠狠的撞在了墙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原秀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随后又尽力的控制住身子的哆嗦。
“有话就说!”江映篱深吸一口气,但在抬眸看向原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了一下。只见原秀此时,再不见之前的一丝一毫光彩,身上的绫罗绸缎换成了粗布麻衣,满头珠翠也成了一根木枝的简陋,脸色更是面如土色,衣衫上似乎还有做农活时被沾上的泥点。
此刻的她,当真的成了她先前最为鄙视嫌弃的村妇。
下意识的,江映篱就想问问她经历了什么,但话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又给咽下去了。她如今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更何况,原秀如今的下场,也是她自己找的。她不是什么伟人,更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烂好人。
“我打听到了秋牧云的下落。”原秀努力的挺直腰背,也没有想要和江映篱多纠缠的意思,简明扼要的开口:“他人就在晋州。”
闻言,江映篱又是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知道?”
原秀眸子暗了一暗,但为了增加自己话里头的可信度,便是接着说道:“我表哥他从晋州回来了,他先前就见过秋牧云,所以他认得。虽然说镖局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但表哥素来对我好,也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我。”
江映篱眉宇微扬,很是狐疑的看着原秀,眸光透露出来的意思,显而易见。原秀知道了这个消息,为什么要说出来告诉自己呢?
别忘了,原秀和自己可是敌对关系。
原秀被江映篱打量的眸光给惹恼了,不想再被她这样看下来,感觉她高高在上,而自己就如同堕入了泥地一般。
更何况,她出来的时间不能长,否则吴秋娘又找到了机会磋磨自己。
“爱信不信。”最终,原秀扔下这句话,便就匆匆离开。
章雯见江映篱望着原秀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样子,当下警铃大响,立刻开口劝道:“映篱啊,原秀素来是没有安什么好心的,她说的话,可不能相信啊。谁知道她背后在算计你些什么呢?”
一直以来,原秀就好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在背后虎视眈眈,伺机埋伏,一有机会就立刻扑上前来,狠咬一口。
显而易见,原秀在前面挖了一个大坑,三言两语的就想哄江映篱跳下来。
只是,素来聪慧的江映篱,这一次却没有出声,更是没有一口回绝,反倒是十分若有所思兼意味深长。
章雯心里头的警铃响得几乎要把她的耳朵给震聋。可是她却又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映篱继续这样深思,考虑着原秀的话。
果不其然,她的不安在第二日被证实了。
“章姐,我决定要按原秀所说的,去晋州看一看。”经过一个晚上的深思熟虑,江映篱明显是做好了决定,并且要坚定不移的去实施。
无论如何,她都要追上秋牧云问个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子对自己!只要问清楚了,她也不会那么识趣的死缠烂打。
这样毫无交代,让她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便利贴,被人不需要了就一把撕下来扔掉,这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的。
所以是真是假,她都要去探上一探。毕竟,她也只有这一条消息了。
“你真的想好了吗?晋州可不同清河镇,那地方太远了,充满了危险。谁知道原秀打着什么算盘。”
章雯还想再劝,可是劝着劝着,一抬眸就对上了江映篱那灼灼眸光,顿时就知道自己的劝说无用了。
“罢了,你一个人去也不安全,我陪着你一起吧。”
章雯以为江映篱会和上次去清河镇那般的反应,但她却是缓缓的摇了摇头,十分凝重道:“我一个人就足够了。绣坊不能没有当家人,王姐性子静且更绵软,留她一人在这里,应付不过来。而且江城还小,如你所说,前方危险重重,我是不会带上他的。所以,还得劳烦章姐你帮我照顾一二。”
说罢,江映篱还想起身,朝章雯跪拜下去。
章雯帮了她实在是太多太多,她简直无以为报,只有这十足的诚意和真挚。
察觉到江映篱的动作,章雯立刻伸手扶住,阻止了她的动作,又忍不住嗔怪道:“你我之间做什么要这么见外?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