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人,高兴的时候像只乖巧的小猫咪,一旦惹恼了她,浑身炸毛,嘴里吐出来的全是玻璃渣子。
这段时日相处下来,盛凌风摸清了些她的性子,手指按住隐隐作痛的眉心,无奈的神情中带着些许宠溺。
长臂一伸,揽过女人身躯,他将头放在杜玥肩膀上,将俞芹告诉他的和盘托出:“耿意回来了。”
男人嘴里喷吐出的温热气息弄得杜玥脖颈发痒,恼羞成怒地伸出爪子,将人推开了些,嘴上还不忘继续追问:“耿意是谁?我怎么没听过?”
“一名芭蕾舞者。”
“嗯?”
杜玥歪过头,一脸狐疑地盯着他,对于这个答案明显不怎么相信。
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芭蕾舞者的话,俞芹怎么会特地跑出来说?
这个男人没说实话啊,杜玥目光越发冷凝,盯得盛凌风好一阵不自在。
他又补充一句:“同时也是盛氏房地产项目的代言人。”
杜玥愣了愣,满头问号。
她从怀里掏出手机,搜索“耿意”两个字,跑出来的人物简介有医生有科研者,就是没有芭蕾舞者。
说明,耿意并不出名,既然这样,盛氏干嘛要找她代言?
杜玥是个直性子,不喜欢拐弯抹角,眼瞅着这个男人像挤牙膏一样,问一句说一句,当即不耐烦了,索性拍了人一把,没好气地说:“你要去接机?那我也要去!”
这耿意到底是何方神圣,她非得亲自瞧瞧不可。
她暗自琢磨明天怎么应付那位耿小姐,全然没注意到盛凌风的脸色,时而皱眉,时而抿嘴,心情很不好。
两人相拥在一起,却各怀心事,貌合神离。
……
黑压压的乌云席卷夜空,再无一点星光,阴沉得可怕。
杜玥同盛凌风亲昵了一会儿,准备回房间睡觉,这时候,电话响了。
“喂?杜玥姐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脆空灵,像个小女生。
杜玥“嗯”了一声:“你是?”
“是我呀!我是孟怜,杜玥姐你忘了吗?上次你在酒吧救了我。”
杜玥蹙了蹙眉,大致想起来了,那个在酒吧被富二代为难的女孩子。
“怎么了?”
她心中疑惑孟怜怎么会知道她的手机号码,并没有直接挂断,慢悠悠地询问起来。
她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按下扩音键,一边冲奶粉一边听。
“杜玥姐,是这样的,我在报社工作,是一名记者,今天我们报社收到有关盛凌风的爆料,对你不太友好,我寻思着跟你说一声。”
透明的玻璃杯中已经沉下两勺奶粉,杜玥手指按在水壶上,停顿了一下,眸光幽冷。
她佯装无事地倒满水杯,搅拌了两下,拿起手机走到阳台,关闭扩音键:“你确定吗?据我所知,盛凌风一向很低调,网上搜他名字都搜不出来什么信息,他会买爆料?”
“不是他买的!只是和他有关而已。”
“说来听听。”
“嗯……你等等。”电话那头传来书页翻篇的声音,孟怜应该是在查找资料。
杜玥手腕撑在围栏上,眺望楼下花园,入秋了,花朵枯败,满地落叶,景致实在不如人意。
“喂?杜玥姐你还在吗?我找到了。”
“嗯,你说。”
“爆料虽然和盛凌风有关,但主要围绕一个叫耿意的女人展开,这个耿意是跳芭蕾舞的,长得很漂亮,我们主要发通稿营销她是盛凌风的初恋。”
耿意……又是这个名字。
耿意回国的同时安排好了记者营销炒作,她想干什么?
杜玥捏了捏眉心,心头窜起一股无名怒火,扰得她烦躁不堪。
手指不经意捏紧手机,捏得关节发白,她咬紧牙齿,没好气地说:“敢情就是个绿茶呗!”
“是啊。”孟怜附和道:“盛凌风已经和你在一起了,她还要拿以前的事炒作,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嘛!”
“杜玥姐,我真替你打抱不平!啊!对啦!这件事你偷偷知道就好,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我的饭碗可就保不住了。”
杜玥连续做了十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平息怒火:“我知道了,谢谢你。”简简单单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
说完,她挂断电话,躺在阳台的摇椅上,闭目沉思。
冰凉的夜风从北面刮来,一点点带走身体的热乎气,不过几分钟,摇椅上的人手脚冰凉,像刚从冰窟里出来似的。
黑压压的眼睫颤了颤,再睁开眼时,眸底重新恢复清明。
杜玥猛然起身,面无表情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睡衣换上。
午夜零点,传说中妖精惑人的绝佳时辰。
盛凌风处理了一些公务,刚从浴室出来,眼前就出现了一只妖精。
妖精穿着透明丝质睡衣,斜斜倚在衣柜旁,绸缎般的墨发披在肩头,媚眼横生,玉腿外露。
男人喉头微动,眸子里染上几分情欲,不过只是一个眨眼的事,很快,狭长的眼眸被冰霜所覆盖。
“怎么不睡觉?”
盛凌风走到杜玥身边,低声询问,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仿佛杜玥裹着个红绿大棉袍似的。
女人歪着头,似笑非笑瞅他:“这不是换了身新衣服,想问问你的意见吗?”
“咳。”拳头抵唇,盛凌风不自在地咳嗽一声,别开眼,耳尖微红。
这女人故意的吧?
“好看。”他诚心地说。
前几年他刚掌权时,地位不稳,隔三差五便有女人想着法儿上床,那会儿他才刚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些女人丑。
没错,丑。
好端端的非要露出几两肉来,一身的风尘气,实在辣眼睛。
如今换了个人穿那些衣服,他却觉得眼前女人貌若天仙、亭亭玉立、勾魂摄魄。
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么?
盛凌风低头琢磨中,女人已攀上他的腰肢,在他耳边吹气,笑得娇媚如花。
随着呼吸逐渐加重,眼神浑浊,他连忙推开身上的人,声音暗哑:“别闹!”
“好啊。”
杜玥故意拖长尾音,使得嗓音听起来又娇又媚。
她攀上男人肩膀,咬着耳垂,细细地说:“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好好好。”男人急不可耐地应道,几乎快被她折磨疯了。
他碰又不能碰,非要这样蛊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