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去敲门。”昭阳说着,便大步跑了上去,宋菀则是愣了愣,自己明明都已经这样对待她了,可她为什么不闹不怒,反倒是比从前开勤快了不少?
敲了半晌也不见里面有一点声音传来,宋菀不(禁jìn)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儿?想必是如今他们认准了廷尉府没落,便带着东西四散逃跑了吧。
想着,宋菀不(禁jìn)轻轻叹了口气,带着昭阳刚要转(身shēn)离开,突然(身shēn)后传来咯吱一声,宋菀猛地回头,发现竟然是厨娘李婶。
只见李婶揉着惺忪的睡眼,(身shēn)上披着一件斗篷便胡乱的出来开门,宋菀又惊又喜,原以为这府上空无一人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李婶坚守着这里。
“大小姐?”李婶看到宋菀的脸也是微微一愣,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还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了,搞了半天,还真是大小姐。
又惊又喜的李婶赶忙上前,拉着宋菀的手便朝着府中走,这府外虽说已经衰败的样子,可这府里倒还是一如从前,干净整洁,想必也离不开李婶的辛勤劳作。
“李婶,你辛苦了。”宋菀看着这一旁偌大的院子杂草都被拔得一干二净,整个府上干净整洁。
瞥见不远处的一盏烛光,宋菀的心头跟着也不(禁jìn)一暖,原来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你,也会有(爱ài)你的人为你留有一盏灯,等着你回来。
两个人就这样拉着手,走到了李婶的卧房里,天气已经转凉了,而李婶的房间要比外面还要冷,自己从前居然从来没有发现。
李婶的房间是背阳,一年四季都见不到什么阳光,如今这廷尉府只剩下她一个人坚守着等待宋菀回来,却不肯搬进别的房间去,宋菀不(禁jìn)鼻头一酸。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rì)的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爱ài)哭鬼,流尽了眼泪。
“哎呦,你看这怎么好好的突然哭起来了,我去给你倒杯茶,暖和暖和。”说着,李婶便拉着宋菀坐下,自己转(身shēn)朝着厨房走去。
宋菀在宫中这些(日rì)子,总是想念李婶做的饭菜,前些(日rì)子自己回府还好好的,怎么今(日rì)府上竟然就空无一人了,只剩下李婶一个。
这时,李婶(热rè)好了茶,为宋菀和(身shēn)后的昭阳都倒上了一杯,这茶叶入口,宋菀不(禁jìn)皱了皱眉头,这茶想必已经放了许久了吧。
无意间瞥见宋菀脸色的李婶不(禁jìn)尴尬的笑了笑:“小姐莫要怪罪,这府上的东西都被搬空了,这茶叶还是老夫人生前赏给我的,可能放的时间久了些,有些发潮了。”
说着李婶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是给自家小姐喝茶,竟然喝的是这种已经受了潮的茶叶,多少是有些说不过去,可这已经是自己最拿得出手的茶叶了。
当年老夫人将这茶赏给李婶,说是李婶做菜好吃以作
褒奖,李婶虽说在府上已经十几年了,可终究还是贫穷人家出(身shēn),看到这等好茶叶自然是留了起来。
这一留便是五六年,原本是舍不得喝的,如今倒是被自己放的发潮发陈了,早就没有了这碧螺(春chūn)该有的香气。
“这茶的味道虽陈,可这味道倒是更加醇厚可口,入口倒是没有了新茶的涩劲儿,我很喜欢。”宋菀笑着说了说,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看到小姐这么(爱ài)喝这茶,李婶的眼睛中放出光芒来。
看着小姐喝的津津有味的模样,昭阳也不(禁jìn)有些好奇起来,将这茶盏齐眉看了看,上边零星的飘着几颗碎末,试探(性xìng)的抿了抿,不(禁jìn)偷偷皱起了眉头。
也许是和宋菀在宫中呆的太久了,这茶叶的醇厚远不及宋菀所说的样子,就连昭阳这么个下人都喝的出来,想必这宋菀是为了安慰李婶,故意这样说的。
“你刚刚说,府上的东西都被搬走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宋菀放下手中的空茶盏,招呼李婶到自己(身shēn)旁坐下,拉着李婶有些冰凉冒着冷汗的手,开口问道。
一提到这府上的众人,李婶就不(禁jìn)叹气起来,这些挨千刀的,明明拿了宋菀的银两,说好要一起守护廷尉府的,可不知是谁找了个算命的(阴yīn)阳先生。
这先生来府门口便说这里有个天煞孤星,若是在这宅子里住久了,便会遭来厄运,说是这一切都是天注定。
“我这老家伙可从来不信这些,只是可惜,这些人还是心浮气躁,每(日rì)神神叨叨的,最后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将府上能拿的东西都带出去变卖了,带着钱跑路了。”李婶一边说着一边叹着气。
这时她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噗通一声跪在宋菀面前,(身shēn)后的宋菀和昭阳二人皆是一愣,这李婶怎么还突然间下跪了?
正想问是怎么个(情qíng)况,李婶便自己开口解释了起来:“小姐,是我这个老婆子辜负了宋家列祖列宗的信任,也辜负了小姐的期盼,只是我势单力薄,没能将她们拦住……”
说着,李婶的眼泪跟着噼里啪啦的掉落下来,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宋菀赶忙上前搀扶起李婶来,让她站起(身shēn)。
自打宋仁举走后,这府上原本也没有从前的繁荣,原本一个好好的廷尉府如今竟然变成了一个废旧庄园,说起来还真是让人有些唏嘘。
“这不关你的事儿,再说了这府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些老物件,卖了也就卖了吧。”廷尉府的家产到底有多少就连宋菀都不知道,既然如今已经被别人变卖了,再计较这些也没有什么用,想着,宋菀便轻声安慰着李婶,不希望她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正说着,李婶不(禁jìn)叹了口气,(欲yù)言又止,宋菀有些疑惑的朝着这李
婶看了看,想知道这李婶到底想说些什么。
这李婶犹豫半晌盯着宋菀手中的龙头拐杖,才终于开了口:“那道士说,这龙头拐杖便是压制府中邪秽之物的法宝,可被小姐你带走后,便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压制,他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qíng)。”
紧接着,李婶便将这几天在府上发生的怪事儿统统告诉给了宋菀,什么半夜砖瓦差点砸在嬷嬷头上,或是有人半夜打水差点掉入井中。
反正倒是(挺tǐng)邪乎的样子,众人怕牵扯自己,就都跑了,只留下李婶这个胆子最大的,其实李婶倒也不是胆子大,但她总是坚信,邪不压正,自己行得正坐的直,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怕的。
“这种不过就是江湖骗术罢了,都在府上呆了十几年了,这种鬼话既然也信,他们走了也好,要不然啊,拉低整条街的智商。”
被宋菀这样一说,李婶的心(情qíng)顿时也开朗了不少,这府上虽说是怪事连连,可更像是人为,一点也没有闹鬼的样子,怕是这些人平(日rì)里亏心事儿做的太多了,这才怕糟了报应。
此时已经是深夜,宋菀折腾了一天,(身shēn)子不(禁jìn)有些乏了,这府上的事(情qíng)自己也算了解了不少,只知道这府上的人都被一个江湖术士给骗走了,自己在心中不(禁jìn)泛起嘀咕来,若是自己下次看到这个骗子,一定要将她大卸八块。
想着,宋菀便轻轻叹了口气,嘱咐李婶早些休息,而自己则是带着昭阳回到了暖香坞,这个地方自己也已经一月有余没有回来过了,看到这房间,宋菀不(禁jìn)觉得有些既熟悉又陌生。
“收拾一下,明(日rì)我们便出发去陈国。”宋菀不由分说的开口说道,昭阳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明白了宋菀的意思,便低头称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