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廷尉府上坐了许久,宋仁举和齐皇后二人交谈许久,眼看着天快黑了,齐皇后这才要摆驾回宫,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
“呦,我这脑子。”齐皇后说着,便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笑着说道:“今日怎么不见府上的老夫人?”
一提到老夫人,宋仁举先是一愣,继而笑了笑:“母亲带着几个下人去山上的庙里祈福了,这先王驾崩,为皇后娘娘和世子二人求平安。”
“想来,那是最好的。”齐皇后说着,便站起身来,朝着宫外的步辇走去,宋仁举赶忙出门跪在地上,拜送皇后娘娘。
当齐敏完全不见了踪影的时候,宋仁举这才站起身来,轻轻叹了口气,身后的下人小球子这才说道:“老爷,这老夫人明明是在府上,您为什么要说谎啊?”
小秋子说着,众人赶忙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说了,这个小球子是府上的新人,才十几岁的年纪,看样子和宋菀的年纪相仿,只不过被人卖到府上做了太监。
只见眼前的宋仁举立马收起了刚刚的和颜悦色的模样,板着一张脸,整个人的面色十分阴沉,众人吓得说不出话来。
“谁教出来的奴才,竟然开始管起主子的事儿来了?来人,给我掌嘴,不然这府上的下人还真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说着,宋仁举便甩袖而去。
身后的众人看着这么小的孩子,才来府上一个月便要掌嘴,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毕竟是老爷的命令,众人也不敢含糊其辞。
只好拿着板子,照着小球子的嘴上便狠狠的抽下去,瞬时间,小球子的嘴上血花四溅,只听见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涌出来,活生生的被打掉了三颗牙下来。
小球子的脸高高肿起,哭着喊着求饶,按照家法,一连打了二十下,这事儿才算了结。
宋仁举回到房间,默默的叹了口气,自己的这个母亲还真是倔强,宋仁举明明派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请,但这老太太就是不肯从房间里出来见齐皇后一面。
这里面的缘由宋仁举自然是懂,但这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这天下还是人家的,就该老实些,跟着这些老虎混,说不定还能混到些汤来。
秦靖南这一边过得并不安生,看来这齐皇后是下了杀心,每日都会有一支队伍来对秦靖南进行暗杀,这让那个秦靖南不禁有些心力交瘁。
在宫中,高太尉派来传来口信,要秦靖南到自己的太尉府上去住,却被秦靖南回绝了,如今正是最敏感的时期,若是被人发现了他们两个之间的联系,怕是百害而无一利。
见他这般执着,高太尉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随他去了。
暖香坞。
“小姐,小姐不好了,元澈少爷发烧了。”宋菀正在房中躺着,怀里抱着盘子,突然间,莲花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声喊着。
宋菀一愣,赶忙将盘子放在了地上,大声问道:“你说什么?今天早上不还好好的吗?”
这府上有专门为元澈准备的乳娘,为的就是能每日好好照顾元澈,如今怎么突然间发起了高烧?现在也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宋菀赶忙从软塌上爬了下来,翻身便要去找元澈。
和莲花二人刚刚走出这房门,便一头撞到了婷婷身上,宋菀险些被撞到一个趔趄,不禁有些感慨,同样是女人,这个婷婷看着娇娇弱弱的,身子怎么竟这般结实?
倒不像是个普通丫鬟,反倒是像个习武之人。
“你们这是急急忙忙要去哪儿?”婷婷清冷的说道,眼神还上下打量着莲花,莲花赶忙将头别到了一旁,眼神四处闪躲着。
宋菀倒是没有在意这些,直接说道:“元澈生病了,正好,你去后院给我准备些姜汤,送过去。”说着便要朝前走着,猛地想起来什么,又转过头:“记得加些蜜,元澈怕辣。”
说着,便带着莲花朝着远处的偏房走去。
这个小元澈夜里总是哭闹,张氏便找了个由子,说是这孩子每日吵得自己头疼,便去宋仁举哪里告状,哪里是头疼,分明是看着府上一切关于宋菀的东西都觉得碍眼罢了。
原本这宋仁举便觉得帮别人养儿子多少有些挑战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尤其是自己还未出阁的女儿抚养,对这个孩子原本便抱有偏见。
这样一来,可怜的小元澈便只能被安排到府上最偏远的偏房了,宋菀每日去两次瞧瞧这小元澈,平日里便叫乳娘带着。
可今儿早见这元澈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见发烧呢?正当宋菀还在犯嘀咕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站到了偏房的门口。
正常都是莲花为自己开门的,可今儿个不知怎么的,宋菀觉得处处奇怪,这莲花站住了脚步没有再动弹。
宋菀不禁有些好奇,莲花赶忙开口说道:“小姐,奴婢突然想起,刚刚老夫人叫奴婢去一下……”奶奶突然找莲花?宋菀着实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一想到还在房间里发着烧的元澈,宋菀便也没想那么多,摆了摆手,让莲花先下去,自己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这偌大的房间里,竟然一点声响也没有,关键的是,这如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为何这乳娘不肯点燃烛台?
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都有些诡异,宋菀不禁心中有些发怵,怎么听不到元澈的哭声?难道是睡着了?
宋菀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了火石,借着门外的光亮,将桌上的蜡烛燃了起来。
突然间,一张人脸朝着宋菀百年凑了过来,宋菀被吓得惊叫一声,等缓过神来的时候,整个房间的烛光都亮了起来。
只见,宋梓正坐在床榻上,而刚刚的那张人脸,想必就是这个宋梓了,如今她没了孩子,还饱受非议,整个人有些痴傻的感觉,看着宋梓怀中抱着元澈,宋菀的心顿时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