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怎么说不出话了？”颜晴若看着颜芷心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出言挑衅，“颜大小姐一张嘴还不是很厉害，现在我们颜大小姐岂是哑巴了不成？”

颜芷心抿了抿自己的唇角似是一片无辜的样子，她时不时转头看向楚慕，眼睛里积起了些湿润，看上去好不委屈。

楚慕的眼神则是一直焦距在颜晴若身上，目光如炬一动不动的，根本是没有注意到颜芷心的存在，好好的一美人画就给他那么略过了。

站在颜芷心正对面的颜晴若对着这一幕是清清楚楚，虽然挺不待见楚慕的，但是对着颜芷心这样子的神情又是异样的解气。

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颜晴若微肿的红唇微张，像毒蛇悄无声息地吐着信子：“妒忌了？还是怎么了？自己的未婚夫惦记着野花野草，你这个正宫做得也是无能。”

颜芷心绞着自己的手指生疼，听着这话差点是给掰断了自己的半截指甲。她想要一个抬手把颜晴若打趴下，但手微微那么一动旁边的楚慕就是一副要上来拼命的架势，根本是没有半点机会。

这种场面看得颜晴若满心欢喜，仗着楚慕的威严干脆是彻彻底底地把颜芷心的面具给掀了一个便，真假半掺也没什么听众，但讲着当真是解气的。

“颜晴若你个畜生……”颜芷心的手绞得越来越紧起来，看着这个架势应当是有把收骨头掰变形的架势，但好在她话说得轻，根本是没有几个人能够听见的。

说是如此，可颜晴若一看她那副阴毒的样子就只到她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嘴角微微一扬，灿烂道：“终于是忍不住了吗？那么就大声说出来呀，我颜晴若活了那么久还不多你的这几句诅咒。”

颜晴若的话听着不知真假，但楚慕的一双剑眉还是狠狠地一皱，瞳仁紧接着转向颜芷心，目光如炬，让人从脚底板开始便忍不住散发出寒意。

颜芷心的身体猛地一阵，身子僵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动向，近似于遮掩地笑了笑，哀婉地出声：“晴若你何必这样子挖苦我呢？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应该是再清楚不过了的。”

话里话外全在给自己讲几句好的，连带着把颜晴若的品行一贬再贬，细细一看还真的是难以发现什么姐妹情深的啄头。

这种近似于自吹自擂的话颜晴若早已熟视无睹，她深深地看了眼颜芷心，鼻子深深浅浅地吸气，似是在寻着些与众不同的气味。

继而颜晴若的嘴角再次上扬，带着几分轻嘲：“你的为人？颜大小姐是指自己不归家，跟着一些男人鬼混不成？”

这句话一出来便像是一道惊雷一般地把她给了个外焦里嫩，颜芷心的面色在一瞬间涨红，像是充满血了一般，往日的风范几乎已经无影无踪。

她不自觉地挽起袖口放在鼻尖下嗅了嗅，也不知有没有闻出什么名堂来，但光是这种欲盖弥彰的动作便是最让人心生疑虑的，也是最为刻意的。

颜晴若笑语晏晏地看着颜芷心的动作，走近几步调侃道：“怎么，我随口就你们一说，想不到还真说到点子上去了。”

颜芷心的神色瞬息万变，转头看着楚慕刚想要投出求助的目光却再次被颜晴若打断：“不过走近了闻闻那味道也真是不小，看来颜大小姐和野男人混得很是开心，亏得平时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真是可惜了这个好皮囊。”

“晴若你可真的是误会了。”颜芷心慌慌忙忙的，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去，发狠地抹了抹自己的裙摆，连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般。

“我昨天晚上都和父亲在一起。”颜芷心出言辩解道，“现在公司正在上升期，有几单大生意要我和他共同商议，晴若你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这不知道也是正常。”

啧，为自己找个理由也不忘了反咬一口，这颜晴若怕真是个属狗的。颜芷心心里嫌恶地想着，眼底不由得掠过几层阴翳，却忽得被风吹散。

她抬眼，还是颠覆众生的笑容：“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了，不过颜正清这个老头子什么时候开始紧跟潮流了？你身上的那男士香水味可是最近新推出的大牌。”

颜芷心听着她前言不搭后语的询问，眼底浮起的凝重散了，她挽了挽自己鬓角上的碎发，想要顺势把这个话题岔开：“父亲这也不是……”

“紧跟时代的步伐？”颜晴若的笑意愈发愈狡黠起来，像是只狐狸一般，“颜芷心你还是那么差劲，你估计不知道昨天颜正清根本没在公司而在哪个小地儿天花地酒？”

两人之间虚伪遮掩的那层隔阂完全捅破了，颜芷心绞着自己的手，心里生出来的火气怕能够烧尽楚慕的老宅。

只是她对着自己的情绪遮掩得极为恰当，说成是滴水不漏也不为过。若是抬眼仔细看看她的脸色，也仅仅能发现稍微苍白了些。

越是这样子，颜晴若的兴致就越发高涨。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姐姐从小就是压着自己长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让她换换滋味岂不是妙哉？

想到这里颜晴若定然是坚定了自己的理念，却换着方式按兵不动，听着颜芷心在那头唱着自己的独角戏。

“晴若，你这样子说又成何体统？”颜芷心一副为着自己妹妹操劳的模样，“若是你不信大个电话给父亲不久成了，我能骗你但怎么又能耐联合着父亲一同欺骗你？”

颜晴若依旧是不动声色，顺手撩开自己的一袭秀发，眼角微微眯起来，带着隐隐约约的讥笑：“颜芷心你到底是傻还是怎么的，颜正清那老头子的电话我都没有，更何况我一个外人他这狐狸也没必要对着我实话实说。”

那么几下就把颜芷心费尽心思的，搭建起来的姐妹情深的那一场给拆了。明明都划清界限了，还这样子扭捏作态却实恶心。

楚慕对着女人之间的斗争素来是没有什么兴致的，真正让他感兴趣的是里头那伶牙俐齿的小女人。

他装作是饶有兴趣地看戏，其实眼光完完全全都给落在了颜晴若的脸上，只是后者怕是有着金钟罩，对着那炽热的目光无动于衷。

而颜芷心自然是看到了的，牙关紧咬着恨不得把楚慕的眼睛给挖下来，就对着自己一个人炽热且神情地看。

被这种危险的思想冲昏了头脑，颜芷心原来积着的火气也上来了，手对着颜晴若挑衅的喋喋不休的一张小嘴狠狠地抡去。

她的动作和用的力道都是极大的，勉强留下来一道残影可以让人看得清。楚慕眼睛一眯一个伸手就接下了颜芷心杀气腾腾的那一个巴掌，看着很是轻松。

“啧，恼羞成怒了。”没等楚慕开口，颜晴若便是极懂的派头，看着颜芷心忍不住地摆手，“泼妇形容你也算是对着那词玷污。”

颜芷心恨恨地磨牙，被楚慕抓得牢牢的手腕想要移动，却可悲地发现那男人可能是铁打的，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撼动丝毫的。

颜晴若就那么盯着她看了一会，时不时地说些算不得过分却也是极为气人的话，偏生是你想让颜芷心好受。

那么持续了会颜晴若可能是嫌这个没多少趣味，挥挥手干脆是不理会原地那个恼羞成怒的女人，自己怡然自得地在楠木椅子上坐下，欣赏自己未染的指甲。

楚慕久久地看着颜晴若，见她似是已经放下了，便是把颜芷心跟丢垃圾似的扔了出去，事后也不忘拿起纸巾细细地擦拭手心。

“你会遭报应的……”颜芷心不死心地翻翻复复地看着颜晴若，转身下楼不知道又出了些什么伎俩。

颜晴若磕着的眼睛睁也没有睁开，淡淡道：“蜉蝣撼树，这点小事情就要去搬救兵了。”

楚慕不做声，在颜晴若身边的一张楠木椅子上同坐下，透过二楼的走廊隐隐约约地能够看到颜芷心慌张的背影。

“喂，秦伯母，我是芷心。晴若她在家里，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但一定要死缠这阿慕不放……伯母这些招我都试过了，但她就是软硬不吃呀……好的，您快点回来。”

颜芷心挂断电话，对着落地窗旁的摆设镜子照了照。她伸手把自己两鬓的碎发弄得再凌乱些，口红也自顾自地抹去些留下一片惨白，看上去有些骇人。

秦君怜的动作很快，十几分钟后就踩着恨天高在宅子门口出现。面色红润却挡不住眼底的一片肃杀，让人的心尖尖都有些颤。

“伯母。”颜芷心听到动静便马上出去相迎，看着秦君怜明艳的容颜，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声音有些腻，听着却很是能够打动人心。

秦君怜看着自己面前的颜芷心，火气再度被挑起。颜芷心精细理过的头发都已经乱了一般，眼睛肿得跟核桃般的大小，我见犹怜。

“芷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君怜没有冒冒失失地直接上楼去讨要说法，稳定着颜芷心的情绪试探着问道。

颜芷心一被问到这就像是被戳到了伤心处一般，眼睛里的晶莹反复打转，却又不落下，她添油加醋地把事情将了一回却刻意忽略了自己跟着颜晴若对上的那一幕。

秦君怜虽然是个聪明人但听着那么一番哭诉却也是信以为真，不假思索地就带着颜芷心直直地冲上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