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芷心试着挣脱自己的手腕,在力气上却完全不敌颜晴若,只能打开话匣子逞口舌之快。
另外一位当事人没有说话,她静静地看着颜芷心把自己推入深渊,并观察后头看戏的一众人的话头风向。
无一不是在指责颜芷心乱扣帽子,失了豪门大小姐的风范。有的甚至是拿颜晴若来做比较,一时间颜芷心成为了众矢之的。
颜晴若一步步地接近颜芷心,在她耳边低低呢喃:“颜芷心这才是个开始,游戏我陪你玩到底。”
声音很轻旁人根本听不到一丁点风声,而颜芷心却一字不差地给记在脑海中,久久地盘旋不下。
她魔怔了,而颜晴若却接着颜芷心甩开自己的力道,连连后退几步:“姐姐你怎么能那么对我……”
酥麻的语气听得一众人心也化了大半,看着颜芷心的神色愈发凌厉,几个风流的公子哥也争相上前为她讨公道。
颜芷心的思绪已经乱了,她和疯了似的破口大骂,连都被她推开好远,角落里几个有心人记录了一切。
“若若想不到你居然有演戏的天赋?”趁着混乱逃出来的两人漫步在大街上,立少临的话音随着幽幽的灯光响起。
“看多了自然就会了。”颜晴若不温不火道,她抬手理理自己的鬓发,“既然她那么爱演,我不介意陪她演到底。”
她指的是颜芷心,作为胜者颜晴若根本不想要在自己嘴里蹦出这个人的名字,太让人窝火。
立少临点点头心里会意,忽而想起宴会场上的那警告的眼神,居然有着丝丝惧意。
那眼神来自楚慕,每当他和颜晴若走得稍微近一点,那吃人的目光总会如期而至。
不过这个一丁点也不重要,他堂堂一个准未婚夫,难不成还会怕那个没名分的不成?
接连几天关于颜芷心的丑闻就没有消停过,一幕接着一幕,一旦被压下来就会有新的所顶替。
一时间颜芷心的知名度已经盖过了国内一众的明星,甚至还有着向外国发展的趋势。
一锅的教训下来,颜芷心也长了点脑子,听着的话在家颐养天年:“妈,你说我这下得怎么办才好?”
卧室里颜芷心看着对面的,眼睛红得跟个兔子似的,话语间有着明显的哭腔。
张柔看着颜芷心心里纵然是疼得喘不过气来,面上却恨铁不成钢地死盯她,没心软的打算。
良久后才斟酌着开口:“先和她打好关系,只要风声一起就让水军给扶上去,至于那些丑闻时间过了气就该散了。”
这个计划是精打细算给抖出来的,却不料正中了颜晴若的下怀。等着时间差不多后,她的计划也开始实施。
颜芷心坐在沙发上撇了一眼拿着自己手机的立少临,把脑袋一侧便看见他给颜芷心发出的消息“生日宴上的事情是我错了,希望姐姐能不计前嫌地跟我好好谈一谈。”
这极度谄媚的话一点都不符合她的作风,然颜芷心这个傻子偏偏给信了“这说来也是我错在前,在这里我欠你一句抱歉。”
立少临看着这句话眉心突了突,他主动把手机转向颜晴若:“想不到颜芷心说话竟然那么有水平。”
“多亏她的妈妈教得好。”颜晴若撇撇嘴,语气里满是讽刺:“颜芷心拉拢人心的办法果然深得真传。”
看着她不屑的面色立少临轻笑几声,借着颜晴若的名义把地点敲定在“御食府”。
翌日,颜芷心穿着一身高定礼服缓缓走近包间,手里提着一个礼袋,说是赔罪的礼物实则是一个自己用剩的发夹。
颜晴若没有如期而至,颜芷心在里头等得慌了,打了个电话也没有人接,只能在包间里盘旋不下。
“看我洗刷丑闻后怎么弄死你这个家伙。”颜芷心咬着自己的一口银牙,端庄大方的笑意保持不住了。
蓦然间她的身后冒出了齐齐的一排人影,另头的一个眼疾手快便把颜芷心给打昏在怀。
他们的动作极为专业,甚至高妙而不可思议地避开了御食府里的摄像头,把她送到了玉峰山。
由于台风的影响,这个新景点几乎没有一个游客,被黑衣人扔在山顶的颜芷心更是无人问津。
台风天的雨都是一阵阵的,当颜芷心醒来时恰逢雨天,身上的衣服更是湿了大片。
种种逼迫之下这个千金小姐只能屈尊在一颗树下避雨。颜芷心被保护得太好,在山顶兜兜转转也找不到下山的路,只能掰着指头算日子,能撑一天是一天。
两天过去她已经耐不住地倒在泥地中,丝毫不知内情和一群富太太打麻将,估摸着自己的计划的最精彩的部分即将上演。
“若若你别走那么急,这路很滑!”玉峰山山顶,立少临撑着一把伞站在颜晴若的身后,跟个老妈子似地嘟嚷。
颜晴若站定在原地,淡然地往后看了一眼:“立少临我们是去办正事的,你要是受不住可以先走。”
语毕她转过身速度不减刚才,甚至还有着愈发愈快速的趋势。后头的立少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摇摇脑袋跟得锲而不舍。
很明显两人的目标皆是颜芷心,颜晴若拿出手机上的定位器,看着和目标不断缩小的距离,另一只手攥紧衣角。
约摸走了几百米,颜芷心躺在泥地上紧缩的身影映入颜晴若的眼帘,她低着头抿了抿自己的嘴角。
颜晴若从口袋中拿出一把瑞士军刀,蹲在地上对着颜芷心的脸静静比划着,像在雕琢一件艺术品。
身后立少临稳稳地站着,手上的黑伞任然被紧握着。因为两人隔开的距离偏远,他便一个劲地把伞往前挪,自己的半个身子都已经被雨打湿。
颜晴若的眼神悠远绵长,看着颜芷心的脸缓缓开口:“怎么样,被困在山上的滋味如何?”
回应她的是一阵呼啸的冷风,却没有磨灭她的兴致:“你不是很喜欢冤枉我吗,那么今天我就让它成真好不好?”
她的声音苏苏的,跟个孩子一般的奶声奶气,而手上的动作和话语都有着说不出凌厉。
颜芷心虽然昏迷但还有知觉,冰冷的刀口贴近她的脸颊,让她忍不住一个瑟缩。
“看来你很怕呢。”刀随着颜晴若的动作停在脸颊上,白嫩的皮肤隐隐显现出一道长而深的血痕。
她猛地将自己的手抬起,像是要放过颜芷心一般,可事实却与其没有半分相同,颜晴若忽而用更为大的力道划开颜芷心的脸颊。
一道长长的口子凭空出现,血没有马上奔涌而出,只是伤口处已经开始积蓄红晕。
红晕越积越深,以致后来已经演变成暗红色,看着异常骇人,颜晴若起身,背对着立少临:“走吧。”
立少临没有多嘴,打了个手势让下属把颜芷心拖走,自己再接过颜晴若手中的军刀。
两人携手下山,一路上颜晴若没有哭也没有笑,淡然的表情与大仇得报后的爽快截然不同。
一连几天颜晴若都是这个状况,立少临毫无怨言地陪着她,没有过多地去关注外界的信息。
颜宅此刻是乱成了一锅粥,立少临的属下直接把颜芷心给丢在了颜家大门口,让打麻将回来的张柔心里很不太平。
“芷心?”张柔走下豪车,端着阔太太的架子缓缓走近,不确定地叫唤了一声地上躺着的人。
张柔认不出自己的女儿也是件正常的事情,那么一连串的事情下来颜芷心早就面目全非,身上的衣服也辨别不出颜色。
“太太这个人要不要处理掉?”云姨在后头提议道,看着颜芷心的目光满是不屑以及讽刺。
“先帮她梳洗,再把私人医生叫过来。”张柔的手从颜芷心的脖颈间移开,颤抖得打紧。
张柔心底明白这个人便是颜芷心无疑,看着她脖颈上的那胎记,就可以彻彻底底地确认。
只是此刻张柔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疑惑,颜芷心明明跟她交代和一帮同学去国外度假,只是现在的架势怎么看都不像。
这个疑问被张柔压在自己的心底,她看着给颜芷心处理伤口的医生语气沙哑:“芷心的脸还有救吗?”
她一开口先关心的不是颜芷心的身体而是她的一副皮囊,医生的心底对她升起几分不屑,果然富贵人家就草菅人命,一心就想着用脸蛋去钓金龟婿。
医生不着痕迹地退了几步,语气也没有之前的那样热情:“能不能恢复不好下定论,颜女士的伤口多出化脓,需要住院治疗。”
说着,医生从急救箱里拿出几只药膏,把使用方法一个个地写上:“先擦一段时间,等她的情绪安定下来后就送医院把,我一个家庭学历有限。”
张柔也没有让医生久留,让云姨送客后边待在颜芷心身边,握着她动荡不安的手,心底暗下承诺。
当晚颜芷心便安定心绪,进入昏迷状态,张柔也按着医生的话把颜芷心连夜送到了医院。
医院重症监护室,颜芷心在那里躺了整整三天,脸上的伤口只是大概地处理了一下,可见这究竟是有多棘手。
“医生你的意思是我们家芷心的脸没有修复的可能了吗?”张柔拿着一条手帕,在眼角来回擦拭。
“因为伤口太深,所以面部修复不一定可以……”医生吞吞吐吐的,后面的话让杯子摔碎的声音给遮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