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令人心悸,越是这样,我的警惕性空前提高,直觉告诉我,眼前所见的东西,没有那么简单,真正的危险一触即发。
当我们三个小心谨慎的走过了殉葬坑之后,一处略为空旷的甬道,显露出来,周围屹立着一尊尊雕像,无一例外全都张着嘴,嘴里都被填上了一根黑驴蹄子。
大海一怔,像是回想起来什么,紧握着那根探尸针,生怕这些雕像有什么异变,闯爷走在最前面,用多年倒斗丰富经验,来探寻着整个墓穴的中心点。
“十年了小影,我要把你带出去好好安葬!”闯爷喃喃自语,用手轻抚着脖子上的子弹哨子。
我神经紧绷,这一路走来,太过于顺畅,有些不符合常理,果不其然,依靠着头灯发出的光,在黑暗的甬道里,摸索着往前走了百米之后,就看到大海和闯爷楞在那里,不敢往前。
“天赐你小子小心点,这是十年前,让黄龙道人饮恨而死的棺中水枕!就连我也是九死一生!”闯爷神色极其凝重,语气严肃,看来这真正的危险。已然来临。
我顺着头灯发出的光,看清楚的全貌,周围全是涌动的水银,如同一个外围河将整个墓室口围拢,模样像是一个枕头。
古人的智慧,究竟达到了一个怎样的高度,距离今天已经几百年前的古老设施,在百年后依旧发挥着功效,尽管有些地方的水银,近乎干涸,但大多数水银,通过特殊的渠道,依旧涌动着,保护着主墓室。
我这样想着,有些佩服古人的智慧,不过眼下,也陷入了两难,是进是退,成为我最大的纠结,进的话有关剩余残页的下落,就可能在闯爷的帮助下找到,可谓是事半功倍,反之事倍功半!
“天赐你小子注意点,看好你的狗!”大海提醒,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大黄有些异常,呲牙咧嘴面露凶相,像是感觉到墓中有威胁它的存在。
呜…
古老的号角声陡然响起,呜咽而又深沉,让人听了心情很是压抑,下一刻闯爷动了,身手干净利索,只是片刻功夫,就将所有雕像嘴里的黑驴蹄子拔了出来。
“快退!”闯爷爆喝,他选择了一招险棋,置之死地而后生,在黑驴蹄子掉落的瞬间,这些沉睡的雕像,有了一丝复苏的迹象。
咚!
其中一尊雕像动了,发出的颤鸣,如同雷爆,在地下传荡开,整个墓穴开始颤抖,掉落大量土石,我明白了闯爷的用意,扭头就跑。
这种震荡持续了一分钟,烟尘四溢,即使用头灯的强光照射,除了能够浑浊的空气中夹杂的灰尘之外,能见度不足五米。
许久烟尘散去,我才睁开禁闭的双眼,还没来得及拍打身上的尘土,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原本流动的水银,已经停滞,就连刚刚复苏的雕像,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变成一堆碎石,整个主墓室的大致轮廓露出一角,水枕棺的作用,彻底消散。
“咳咳咳…妈的,还好成功了!”闯爷轻咳笑骂道,对于自己的这一手很是满意。
“闯爷事情有些不对,你看主
墓室的那扇石门,怎么半遮半掩,难道…”大海话说了一半,没有再说下去,因为石门开的方向,是从内到外,而不是倒斗最常见的手法,利用探钩勾住顶住石门的石球,从外到内开启。
“难不成这墓主人亲自打开墓室门,让我们进去!”我提出一个匪夷所思得答案,闯爷和大海都没有回答,只是神色凝重的看着,计划着下一步。
“以水银为江河做水枕,这是海康侯郭渊效仿的秦始皇帝,难不成他一个商贾大豪,也想要争夺皇位!”大海语不惊人死不休,比我的猜测,还要疯狂。
要知道,在封建社会,丧葬形式,异常严格,有着非常森严的等级划分,王侯将相的墓也是如此,更何况海康侯郭渊的墓。
“非也,非也,海康侯应该是皇帝在郭渊死后,追封他的谥号,看来这郭渊并非只是郭富虎儿子这一重身份,应该和当时的明庭有些关联。”闯爷给出来一个还算靠谱得说法。
我想到了什么,借着头灯射出的光线,在此找到那座石碑,尽管上面的大多数字迹,已经被人为的用刻刀破坏,但是其中留下的几个字体,也不乏隐藏着惊人的讯息。
“天赐你在干什么?”
“我在研究这块碑,这上面应该有关于郭渊生平事迹的记载!”
闯爷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楞楞的看着我,对于那块石碑,像是知晓一些东西。
“好了,正事要紧,这一次下墓,我一定要找到小影的遗骸!”闯爷正色道,这也是他来这里最为主要的目的。
不过当我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在这块石碑的根部看到隐约有字体,埋在根部之下,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等一等!我好像发现了什么!”闯爷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当我清理掉石碑根部的土后,一行娟秀的小字便是显露出来。
“这是?”字体中布满了泥垢,看不清楚是什么字,当我用手指一点点将字体缝隙中的泥垢扣除之后,闯爷迟疑了一会,还是认出了这行字。
“我想陪你一起看日出,一起等日落,可是我等不到了,疯子我爱你…”闯爷眼角有些湿润,他先是一愣,随后整个人变得疯狂起来,将这块碑周围的土,用手疯狂挖着。
“小影,疯子来了,疯子来了,我这就带你回家,我们回家!”闯爷哭了。撕心裂肺,事情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小影的最终葬身之地,竟然这块碑下。
闯爷双手夹杂着泥垢,布满了鲜血,他却丝毫不管不顾,我不忍心看着他这样下去,和大海一起开始清理这块碑周围的泥土。
挖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一块淡蓝色的毛衣线头引起了我的注意,心里同时也咯噔一下,大海和我都停止了动作,闯爷还在抽泣着,拼了命的挖,当淡蓝色毛衣的长袖露出来的时候,我不忍心在看。
那是一具干枯的手掌,皮肉已经萎缩蜷握着,紧握着一个东西,到死都没能放手,和我预料的一样,第三颗子弹哨子在小影的手中,只是这一幕是闯爷最不想看到的,旧事重提,物是人非,佳人已不在,只能够睹物思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