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烟相不相信,事实皆如此,花似玉继续说道:“护国山庄的人拿苏山傲威胁我,若我不老实交代,他们就会对山傲用刑,我心疼儿子,所以都全盘托出。”
如烟心存疑惑,若花似玉真的是苏山傲的娘,那她怎么不陪伴在冷风绝父子身边?
“你是苏山傲的娘?那怎么从前都未见你关心过苏山傲?”
“我……”如烟突如其来的质问,令花似玉不知如何作答,难道要她说自己忙着去勾引男人,所以没时间关心苏山傲吗?
不用花似玉如实招来,如烟也隐隐猜中了这些年花似玉不陪伴在冷风绝父子身边的原因。
如烟秀眉一挑,轻蔑道:“我知道了,是忙着勾引男人,没时间顾家吧?”
“要你来管?”花似玉狠狠刮了如烟一眼,不想再与她浪费口舌。
花似玉停止了争论,如烟也不再多言。她静静坐在炕上,清丽的眸子里泛着涟漪,瞬间给眼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晶莹剔透的泪珠缓缓滑下,如烟心里隐隐作痛,冷风绝是她爱上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男人。
没想到,她的爱还未发芽,就瞬间化为了泡影。冷风绝有妻有子,他的儿子还与自己一般大,她心目中顶天立地的那个男人,竟然……竟然一直在伪装,一直在欺骗她。
……
皇宫,御书房
一席明黄龙袍的皇甫英明端坐在木案前,正襟危坐、威风凛凛,一对锐利深邃的眸子正全神贯注地审阅冷风绝呈上来的奏折。
今夜,冷风绝说有要是禀告皇上,一踏入御书房便呈上了苏山傲、花似玉、陈百升和高富贵的罪状。
皇甫神武和三大护法也在御书房里,四周雅雀无声,众人屏息凝神,只想静静看着冷风绝到底还能玩什么把戏。
冷风绝进宫,绝对不是来送死的,他一定找到了脱身之策,护国山庄早已把那些与他勾结在一起的同党关押地牢,这一回,就看冷风绝还如何狡辩。
越往下看,皇甫神武的深色便越沉重,一对剑眉也拧成了结。
“啪!”皇甫英明勃然大怒,重重一掌拍在了桌上,怒道:“冷风绝!你的手下作恶多端,你敢说这其中没有你的庇护?!”
怒斥声一落,只听“扑通!”一声,冷风绝跪在了皇甫英明身前,他俯首而跪,对皇甫英明磕了三个头。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冷风绝身上,静静等着他的回应,而他接下来的话,却令人乍舌。
冷风绝拱手道:“皇上,臣有罪,臣贿赂北阳城城主陈百升,臣纵容属下作恶多端,臣心中愧疚不已,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天朝,今日臣来皇宫,就是为了向皇上负荆请罪!”
三大护法面面相觑,冷风绝说的话出人意料,他并非来推脱罪名,而是前来负荆请罪的。
若冷风绝罪名成立,他必难逃死刑,狡猾奸诈如他,又岂会心甘情愿的来负荆请罪?这其中肯定有诈!
皇甫神武呈上了几封书信,拱手道:“启禀皇上,三大护法已经把苏山傲、花似玉、陈百升和高富贵收押地牢,这些,便是三大护法寻到的冷风绝的罪证。”
皇甫英明接过了冷风绝的罪状,仔细审阅一番。片刻之后,皇甫英明面上的怒意越来越浓,“啪!”皇甫英明赫然而怒,重重地把皇甫神武呈上的信一把拍在了木案上。
“冷风绝!你为了谋权篡位,不惜陷害同门,差点儿害死真正的白虎堂堂主。这还不算,你连朕的孩儿都不放过!你简直罪无可恕!”
冷风绝为了陷害江建柏,不惜在秋猎当日命令刺客埋伏在树林里,借机射伤皇甫邵延和皇甫邵宸。
冷风绝把权势利益看得比别人的命还重要,皇甫英明不曾想过,道貌岸然的冷风绝心肠竟如此歹毒。
“皇上,草民自知所作的一切都天理难容,草民今日来,不敢奢望皇上能宽恕草民,哪怕是死,都洗不清草民的罪孽。”
冷风绝语气诚恳,颇有负荆请罪的风范。他把白虎堂堂主的官印呈给了皇上,他此刻不再自称“臣”,而自称“草民”,冷风绝即将沦为阶下囚,这白虎堂堂主的职位与他再无任何关系。
“好。”皇甫英明神色愠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沉声道:“不用你交代,朕也会如你所愿,神武,把这罪臣押下去,再好好审问他有没有隐瞒其他罪行,半个月后,斩首示众!”
“是,皇上。”皇甫神武应声领命。
蓦地,皇甫神武出手迅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冷风绝的穴道,他猛地掐住了冷风绝的脖子,另一只手运气一掌拍在了冷风绝的胸口上。
“噗!”冷风绝呕出了一口血,身上像插满了利刃一样,钻心之疼席卷全身。
冷风绝强忍着体内经脉断裂的疼痛,狠狠刮了皇甫神武一眼,他肯定怀疑自己是在皇上面前演戏,所以才当众将他的经脉震断,让他无法动武。
皇甫神武一掌击断了冷风绝全身的经脉,若无人替他医治,他的下半辈子都无法动武。
以防眼前的冷风绝是假冒的,皇甫神武还特地检查了他是否戴了人皮面具,过了好一会儿,才确认眼前的冷风绝并非易容。
冷风绝讥诮一笑,阴阳怪气说:“三王爷,您倒是谨慎。”
“那是自然,面对狡猾凶猛的豺狼虎豹,又岂能掉以轻心?”皇甫神武轻启薄唇,冷风绝诡计多端,他在皇上面前负荆请罪,这未免不是他的缓兵之计。
至于他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还不得而知。
……
皇甫神武一行人把冷风绝押往了护国山庄地牢,苏山傲狼狈地趴在牢房里的炕上,见有人来了,他吃力地抬起了头,看清了门外经过的人。
“堂……堂主……”
苏山傲微弱的声音传入了冷风绝的耳,他余光一瞥,见到了狼狈不堪的苏山傲,他眸色一黯,毕竟是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纵使他再如何不堪,也是他的儿子。
看见儿子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地趴在炕上,冷风绝的心脏有那么一刻稍稍紧缩,不禁心疼起来。
冷风绝经过了如烟的牢房,正巧不巧,二人四目相对,皆为震惊不已。
如烟难以置信地瞪圆了杏眼,没想到就这么几个时辰的功夫,她居然“梦想成真”了,冷风绝真的被押入了地牢,还被关押在她对面的牢房!
而冷风绝震惊的是,如烟不仅没有死,还被护国山庄的人救了回来。如烟知道黑风教的秘密,也不知她有没有把秘密透露给护国山庄的人。
一想到这里,方才对苏山傲心生的一丝怜惜,也在顷刻之间烟消云散,苏山傲行事马虎,办事不利,他杀不了欧阳昊文和盛清风,就连如烟也被护国山庄救了回来!废物!简直就是废物!
皇甫神武对身后的沈靖凯吩咐道:“沈统领,务必要好好把守在地牢前。”
这地牢虽是铜墙铁壁,但冷风绝也未必不生越狱之心。他认识的奇人异士颇多,哪怕有人助他遁地而逃,这也并非不可能。
“是!”沈靖凯声音洪亮,应得铿锵有力。
“世事难料,没想到,我居然会沦为你的阶下囚。”冷风绝被关入地牢,隔着铁栏,他毫不畏惧地与皇甫神武四目相对,不卑不亢,根本不像阶下囚。
皇甫神武断了冷风绝的经脉,但他的身子本身就强健硬朗,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恢复了神采奕奕。
皇甫神武勾唇轻笑,“冷风绝,恕本王难以相信,你会心甘情愿的沦为阶下囚。”
冷风绝哼笑一声,别的犯人被押入地牢,大多是大喊大闹不死心,要么就是已经死心整日死气沉沉,而冷风绝却若无其事,只像换了个地方与皇甫神武拌嘴一样。
“皇甫神武,我作恶多端,如今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愿意用自己的命来弥补。”冷风绝刚毅的面庞扬起一抹戏谑之色,语气轻佻,像在逗人玩儿似的。
“冷风绝,纵使你再神通广大,本王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你绳之以法。”皇甫神武岂会看不出冷风绝眼底的戏谑,他当然不会老老实实的听从发落。
“王爷别想太多,草民定当老老实实的在牢里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冷风绝对皇甫神武弯身拱手,俯首作揖,一副诚恳的样子。
皇甫神武不再多言,吩咐了沈靖凯几句便离开了大牢。面对冷风绝这种奸诈狡猾、诡计多端的人,多说无益,只能见机行事。
冷风绝盘腿端坐在炕上,背脊挺直,闭目养神。
而牢房对面的如烟,双手攀在铁栏上,眼里毫无遮拦的流露出了仰慕之情,纵使冷风绝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可她的视线总是会忍不住想要黏在冷风绝身上。
含情脉脉的如烟,宛如情窦初开的少女,只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花似玉倒比如烟淡定得多,在她眼里,如烟就是一个没脑子的花痴,“任你如何深情款款,你喜欢男人终究是别人的相公。”
花似玉呛了如烟一句,如烟顿时面染愠怒,她瞪着花似玉,没声好气地说:“我喜欢谁管你什么事?”
“你窥视我相公,我还不能管啊?”花似玉理直气壮地怼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