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羽棠中了花似玉的寒冰掌,体内的寒气未彻底祛除,这会儿脑袋还晕得很,她吃力地支起身体,却发现被子里的身子只着贴身肚兜和亵裤。
脑海里忆起昨夜是欧阳昊文替她疗的伤,衣裳都放在床尾,上官羽棠伸手想把自己的衣裳给拿来,怎知就在她触到衣角时,门被打开了,吓得她赶紧用被子裹住了自己的身子。
欧阳昊文端着药走了进来,见到上官羽棠已经苏醒,他开怀一笑:“羽棠,你醒了?”
此刻的“小欧”干净整洁,右脸的假伤疤也已经摘掉,刚毅的面庞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一身黑衣更加衬托出他身姿挺拔、相貌堂堂,这让上官羽棠一时间都没认出他就是那个脏兮兮的乞丐小欧。
见到上官羽棠把自己裹得和个粽子一样,欧阳昊文忍俊不禁,他放下了手里的药碗,解释道:“羽棠,昨晚是我冒犯了,你身中寒冰掌,唯有传输内力才能化解你体内的寒毒,所以我……我才……”
欧阳昊文尴尬地看了她一眼,心想这档子事换做哪个姑娘都会觉得难为情吧。
“所以我才擅作主张给你褪衣疗伤,我希望你不要怪我。”
上官羽棠轻轻一笑:“你救了我,我感激都来不及,又岂会怪你?”虽然有些难为情,但昨夜情况紧急,若非欧阳昊文救她,恐怕她早就一命呜呼了。
听见上官羽棠没有往心里去,欧阳昊文也顿时松了一口气,哪怕她时常女扮男装行走江湖,终究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难免会忌讳男女肌肤之亲。
“对了欧阳,李神龙怎么样了?”
欧阳昊文眸色一沉,见到上官羽棠如此关心李神龙,心里不禁泛起了一丝醋意。
“你放心吧,清风给他服用了宁心丸,想必他的武功已经恢复了,你不用担心他,先担心一下自己吧。”
语落,欧阳昊文拿起桌上的药坐在了上官羽棠床边,他拿起药勺轻轻吹了吹勺里的汤药。
上官羽棠面露为难,欧阳昊文救了她,她已心存感激,这喝药之事,她完全可以自己来。
“欧……欧阳,你先去歇息吧,我自己喝药就行了。”
欧阳昊文不容置喙地道:“我喂你吧。”
他余光一瞥,看见了床尾的那一堆衣裳,想必她此刻全身也只着贴身衣物缩在被子里,应该不敢贸然伸出两只光洁的手臂来抢过他手里的药碗。
然而下一刻,上官羽棠的举动却出乎了欧阳昊文的意料,她自小在护国山庄长大,行走江湖多年,接触的男人远比女人多,她可不认为让男人看见自己的手臂就是有损贞洁的事。
于是乎,上官羽棠毫不客气地伸出手,把欧阳昊文手里的药碗接了过来,她憨憨笑道:“欧阳,我自己来就行了。”
“你……”欧阳昊文微微一怔,手里的药碗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上官羽棠给拿了去。
他面色一黯,上官羽棠此举无非是不想接受自己的恩惠,也不想再欠他人情,她心里还没有他。
不过,他们也才相识几日而已,日后有的是时间培养感情。这么一想,欧阳昊文顿时豁然开朗,道:“羽棠,待会儿你喝了药,我再给你疗伤。”
听闻此话,上官羽棠摇了摇头,“欧阳,我记得昨夜你好像也受了伤,你还是别为我疗伤了,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更愧对于你。”
上官羽棠依稀记得,昨夜恍惚间曾见欧阳昊文脸色苍白、头顶冒汗,像身负内伤之兆,倘若再让他给自己传输内力疗伤,恐怕会适得其反。
欧阳昊文蹙了蹙眉,上官羽棠说的不无道理,他只顾着她身上的伤,倒把自己体内的天阴蝎毒给抛之脑后。昨夜动用武功,已经让他体内被压制住的毒素又肆虐起来,如今也不适宜再动用内力。
大门未关紧,留了一条缝,皇甫弘毅轻轻推门而进,唤道:“羽棠。”
皇甫弘毅跨入卧房的一瞬间,便看见了坐在床边的欧阳昊文,二人对视一眼,皇甫弘毅眸色一黯,上官羽棠两只光溜溜的纤臂杵在被子外端着药碗,这外泄的春光早已让欧阳昊文给看了去。
“弘毅,你来啦?”上官羽棠眼眸一亮,瞬间喜出望外。不知为何,见到皇甫弘毅,她心里就莫名的开心。
皇甫弘毅并未应声,一双鹰眸望向了欧阳昊文,眼里泛着丝丝寒意。
欧阳昊文皱了皱眉,对方凛若冰霜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男人的直觉告诉他,皇甫弘毅对他心存敌意。
“端贤王,许久不见。”欧阳昊文淡淡的问候了一句,虽说是问候,可语气薄凉。
在欧阳昊文眼里,皇甫弘毅还是同从前那样,一张冷若冰霜的脸,高傲冷漠,像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俯视世间一切蝼蚁,这样的眼神,令他心生反感。
皇甫弘毅面无表情道:“听闻欧阳公子身中天阴蝎毒,朱雀阁的陆姑娘擅长医术,已经在门外候着欧阳公子了。”
皇甫弘毅语气淡薄,言下之意便是让欧阳昊文离开卧房,让陆苓雪替他诊治一番。
虽说是为他好,但这番话在欧阳昊文耳里听来,有故意支开他之嫌,这让他心里更为不畅。
屋子里的气氛骤然变冷,虽然皇甫弘毅和欧阳昊文两人并未有生气之兆,但他们言语间暗藏冷意,像是谁都看不顺眼对方。
上官羽棠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屋子里的氛围压抑,让她忍不住要当个“和事佬”。
“欧阳,陆姑娘的医术了得,不如你先让她替你诊治诊治?”
听见心仪的姑娘这样说,欧阳昊文也不好再和皇甫弘毅僵持,他点了点头,道:“好,那你好好歇息,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
面对欧阳昊文突如其来的热情,上官羽棠有些受宠若惊,她抿了抿唇,委婉拒绝道:“欧阳,你体内的毒暂未祛除,还是少劳累为妙,晚上咱们随便吃一些东西就行,不用麻烦了。”
皇甫弘毅的眸色越来越黯,他们同为男人,欧阳昊文此举意义明显,无非是想讨得上官羽棠的欢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必劳烦欧阳公子,本王替羽棠疗伤后,便会把她带到端贤王府,欧阳公子还是安心休养为妙。”
欧阳昊文眉间紧锁,皇甫弘毅无疑是不想让他在上官羽棠面前表现,还自称“本王”,想利用王爷的身份来压制自己么?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可上官羽棠却没有往这方面想,直接脱口而出:“弘毅,今晚咱们还不能走,富贵镇镇长家里藏有几箱黄金白银,这其中还有官银,我猜测,几个月前朝廷拨给富贵村开垦荒地的银子被高富贵贪污了。”
皇甫弘毅面色一沉,贪污官银?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镇长竟如此胆大包天,正事要紧,若情况属实,还是先把高富贵缉拿归案为妙。
“好,今晚就去抓富贵镇镇长。”
“那我早一些做饭,吃了后我们一起去。”欧阳昊文对上官羽棠温和一笑,惹得上官羽棠更加尴尬。
“欧阳,今夜你就好好歇息吧,我和弘毅能搞定的。”上官羽棠担心欧阳昊文动武后,体内的毒若侵入骨髓,那就糟了。
上官羽棠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他好好歇息,欧阳昊文也不便再推脱,只是有些失落。
“好,羽棠,我听你的,你也要好好歇息。”欧阳昊文深情款款道。
语落,他便起身离开卧房,就在他经过皇甫弘毅时,冷冷瞟了对方一眼,而皇甫弘毅却面无波澜,像是没看见他一般,这般“目中无人”的态度让欧阳昊文心里更为不服。
欧阳昊文离开卧房后,皇甫弘毅走到了上官羽棠身边,他目光锋似剑,上官羽棠被他看得浑身发憷,她缩了缩脑袋,把杵在被子外的光洁手臂也给缩了回去。
“怎么了,刚才欧阳昊文在的时候,不想把手臂缩回去,我来了反倒觉得尴尬了?”皇甫弘毅言语间泛着醋意,然而落入了上官羽棠的耳里,反倒听出了一丝责怪的意味。
“我……我手冷了。”上官羽棠支支吾吾道,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解释,难道要她和皇甫弘毅说实话,是因为觉得他的眼神凶,所以才想把自己用被子牢牢裹住吗?
皇甫弘毅不再多言,直接坐在床边把鞋子脱掉,窸窸窣窣的上了床,惹得上官羽棠手足无措,瞪着眼看他:“弘毅,你……你做什么?”
见到她如此“排斥”自己,皇甫弘毅不禁打趣道:“怕什么?在端贤王府时,我们还一起睡过,怎么我上个床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上官羽棠一时哑然,回想起在端贤王府那尴尬的一夜,她瞬间羞得满目通红,恨不得把脑袋都埋进被子里。
望着她因为害羞而逐渐粉嫩的小脸,皇甫弘毅便忍不住勾唇轻笑,不容她拒绝,他直接把手探入了被子,轻轻拽住了她的白皙纤臂。上官羽棠身子轻,不出几分力就把她拽到了自己身前,让她背对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