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止之前的布局中,葛禄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这位丹道传人,在继承了葛洪学说的同时,也学了很多的丹道手艺,更对草药学、医学有着研究。
在之前的战役中,葛禄就起了很大作用,很多配方其实是陈止写出来,让葛禄去张罗配置的,更不要说,他靠着炼丹之法,学会了辨别矿物的能力,也为代郡矿场的建立,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但按着葛禄自己的说法,他这些本事,只不过是葛**授其人的九牛一毛,连一成恐怕都没有学到!
哪怕这是为自谦,同时推崇老师的谦虚之语,但只是想想就能明白,学生尚且如此,老师又怎么会差?更何况,陈止可是很清楚,这位仙翁未来的名声可不小。
不过比起对代郡发展的实际贡献,另一方面带来的便利,也是不可小觑的,那就是这样几乎传名几州的人物,在陈止这边停驻,稍加宣扬,就可以引来更多的人过来投奔,这对一个地方官府而言,是十分有利的。
如果是在中原腹地,那些距离战乱较远的州郡,名士、人才的投奔和招募,也是一项重要的功绩,可以列入教化考评之中。
陈止看重的,不是朝廷的评价,更多的是着眼在人才问题上。
所以,等送走了葛洪和葛禄这师徒两人之后,陈止立刻就让陈舵去安排住处,不过这突然之间,要腾出一个地方也着实不容易,毕竟葛洪来的毫无征兆,连他的那个学生都很是意外,顷刻之间陈止也不好安排,因而这两天的时间里,葛洪还要和葛禄住在一起。
另一方面,吩咐下去之后,陈止又让人连夜把苏辽、陈梓叫了过来,把事情跟他们收了说,让两人做好准备,依照这个局面,利用一下名望宣扬的机会。
苏辽明显已经知道,所以他先是称罪:“太守,这件事是我的疏忽,葛道长这样的人物过来,我居然没有事先通报,让主上没有事先做好准备。”
陈止摆摆手道:“密谍建立不久,很多规矩还没有贯彻下去,人员的操练和配置也不到位,这事不怪你,不过万事开头难,难就难在要立规矩,同时总结经验,建立起框架,慢慢填充,所以这种事你也该都记下来,作为一次经验教训。”说到后来,他的语气也郑重了几分。
情报机构的作用,从来都不能小视,这也是陈止从抵达代郡之后,就立刻着手组建的原因,而且除了苏辽的密谍,他还借助十二生肖折纸,在陈氏内部搭了一个架子,将要足见一个基于血缘亲族的半情报机构,另一方面,还有之前苏辽提起过的,招募游侠、轻侠,建立的锦衣密谍,在未来的计划中,这部分也会被从密谍体系中剥离出去。
这不是陈止不信任苏辽,而是不信任权力本身,同时也是为了保护苏辽。
当然,苏辽对于这些变化,其实发现了端倪,毕竟他眼下正在执掌情报机构,哪怕这个机构还不够成熟,但近在咫尺的一亩三分地的消息,却逃不出眼睛。
但他当下已经慢慢明了了定位,寒门出身的自己,能得陈止信任,就是因为根基不深,所以逐步从幕僚朝特务头子转变,他也没有什么抵触,反而觉得是一个机会,至于陈止的分权之举,他不仅不反对,还主动创造条件。
当前,听完陈止的警训,苏辽也立即就表态说道:“此事属下会谨记在心,密谍未来的目标,就是不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知晓,通报给您。”
听着这话,旁边的陈梓眼皮子微微一跳,看着苏辽,若有所思。
陈止则问道:“你之前说,没事先通报,而不是没有接到消息,这么说,葛道长过来的消息,你那边其实有的?”
“不错,”苏辽微微点头,话
中有着愧意,“这些情报下面的人都汇报过来了,毕竟葛道长的马车,也是有兵卒护卫的,只是因为人数不多,又看着是汉家装扮,下面的人没有重视,只是将之归档,没有递交上来,等道长的马车来到代县,他们才意识到局面,但等情报送到我手上,葛道长已经与葛禄见面,随后直接过来拜访太守了。”
“所以你就等着我传你过来呢。”陈止哑然失笑,“好,这事确实问题不小,但也不能太过苛责,能将事情记录下来,说明情报问题是做了的,只是没有做到位,可能是里面的框架不够完善,或许你该加一个分析、筛选的环节,但如此一来,说不定还会有疏漏……”
“是,这其中问题不少,要尽快梳理。”苏辽自然明白陈止的意思。
“行,我也不为难你了,还是说正事吧。”陈止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葛道长此时过来,要暂住一段时间,此事可以做做文章,看能否招募一些人来。”
陈梓这才开口道:“代北筑城,初见规模,但要管辖人口,却还有些勉强,阮清、嵇倔他们做的不错,但到底是人手不够,这统计人口、登记造册,乃至进一步的编户齐民,需要的都是读书识字的,可当下代郡刚刚经历战火,处处都要人手统计,实在调不开人,如果能借着葛道长的名声,招募一些百家传人过来,确实能解燃眉之急。”
“嗯,那这个优势,就尽可能的利用起来。”陈止点点头。
随后两人又问起葛洪的来意,陈止也如实说了,但正像他预料的一样,苏辽和陈梓听了这个原因,一个个都愣住了。
不过,比起疑惑不解的陈梓,苏辽的神色中却多了一点困惑。
所以,等说完正事,让两人离去的时候,陈止却出声将苏辽留了下来。
“说吧,葛道长的来意,是否让你想起了别的情报?”
陈止坐于椅上,直接询问。
苏辽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最近有个消息,是有关那个道人李不匿的。”
陈止点点头道:“这人我知道,听说身手不错,但也因此来去无踪,他和葛禄道长好像有交情。”
苏辽便说:“这道人行踪不定,但偶尔也会显露出踪迹,先前几个消息传来,表明此人正在北上,似乎想要出塞,但最近却又折返回来,径直往咱们代郡过来了。”
陈止神色不动,继续说道:“既是行踪不定,那再来代郡也不算奇怪,你之所以意外,大概是有其他的缘故吧?”
苏辽点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属下之所以意外,还是因为今日知道了葛道长过来的原因,准确的说,道长进入代郡的消息递上来,我就有些疑惑了,这才对那位李不匿道人的行为有了一点疑惑。”
陈止眉头微皱,问道:“莫非这二人之间有什么联系?”
如果两边有联系,而葛洪又没有明说,那这位道人此次北上的原因,可就值得推敲推敲了。
但苏辽接下来的话,就打消了他的疑虑——
“并非如此,”苏辽摇了摇头,“而是因为两人之间的联系,这两位从打扮、到行事,都是道门之人!而目标都是代县!”
“莫非……”陈止心中一动,问道:“你还掌握着其他道门之人的动向?”
苏辽点点头:“这个情报原本我并未放在心上,但现在回想起来,着实有些古怪,说的是那南边赵王的一个幕僚,正在北上,此人名教孙秀,为孙家后人,五斗米教的教众!”
“孙秀?”陈止瞳孔微微放大,“五斗米?又一个道门传人,这已经是第三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