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芒一闪,那视野中的景象骤然一变,先就有浓烈的红光爆发出来,透过镜子里的映像,陈止看到自己头上的气柱中,属于红色的部分已然保障,占据了大半部分的空间。
整个气柱也隐隐变化,有诸多分叉分散开来,乍一看,宛如一根苍天大树一样,根须似乎连接着各个方向,而最上方的代郡的版图越发清晰,更是朝着关外一片扩张,投影出一部分关外草原的景象,有七颗星点在其中闪烁。
“原来是这样,原本我的名头只有代郡太守,气运中投影出来的,就是代郡这片地域,而本身太守这个称呼,是从属于刺史的,而刺史又依托于朝廷,是一个递进的关系,层层制约,层层负责,层层分权,是以原本青色不少,但现在开府建牙,军政归于一身,自主性足够了,所以红色便成为了主要。”
这般想着,他又看着那似乎朝着各个方向蔓延的根系。
“气运原本只是一根柱子,象征着的是一个人的自身,是比较自我的,现在却生出宛如根系一样的东西,这就说明我的气运如树,已经不是单纯的个人了,联系着其他众多人的气运,而他们的所作所为,也会成为我的养料,以促成长,另一方面,这气运之树的树冠,为那版图,投影的是我的管辖范围,原本的太守手只能在代郡内部伸展,而得了征北将军的名头,就可以自己开辟空间了。”
这般想着,他的目光扫过镜子中的那块版图。
“和原本相比,最大的变化,无疑就是代郡北方的一小部分版图了,这个版图并不是因为土地在我的掌握中,而是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部族受我节制,是我所划分的七品鲜卑的放牧之地,这些人的存在,是我这个将军职权的第一次扩展,超出了郡界,甚至也超越了州界和朝廷直接统辖的边界,所以这个气运归根结底的根源,还是在人的身上,而不是土地……”
这么想着,陈止的目光最后扫过气运之树的周围,看着那星星点点的金色光点。
“每一次看自身气运的时候,这些金色光电就会增加许多,如今隐隐就要成稀薄的雾状了,这些人大概就是看了通典,并逐步接受了这部书中,基于历史而评论各家的观点了,这观点算是比较取巧,是抛开了各家思想中玄虚的部分,就他们再历史上的表现和作用进行评论,算是直接的评价体系,和当下的各家学说有些许诧异和区别,也算是一家之言了,每有一个人接受这种看法,就会增加一颗金色光点,不知增加到足够的数目后,会有何作用。”
这般想着,陈止扫了一眼百家签筒,那超过三格、接近四格的名望金液,知道等时间差不多了的时候,可以再次尝试着抽签一次了。
“当下,在没有什么重大的事前,想要充满四格是很难的了,与其浪费掉,不如抽签一次,因为靠着现在持续的名望收入,纵然不能达到四格,但重新积攒两格、三格还是没有问题的,足以用于观气的消耗了,另外,很快代郡就要迎来新一轮的冲击,到时候又是名望大涨的时期。”
带着这样的念头,他散去眼中的金液,视野一晃,便恢复了原样。
“不过,这观气之能暂时除了让我统揽郡内事物,迅速辨别人才,又或者在一定范围内进行预测之外,还没有其他太大的作用,其中最为有用的作用,恐怕就是发出一项政令,然后通过气运变化,快速把握到这个命令的效果,以及对人心造成的影响了。”
这个作用,刚才就已经体现,陈止的一个提议,马上就通过气运消涨反馈到了自身。
“现在看来,这单纯靠着影响力,想要让我这麾下的众多人真正成铁板一块,还是有许多不足的,须得在其他方面也加快一下进度了。”
念头落下,陈止却没有立刻就有什么行动,而是安坐官府,将手上的几个文案、卷宗处理了一下,等日头西沉才放下手上的工作,叫上了陈物,离开了这里,直奔城北。
这城北经过大半年的改造、变迁,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一片伫立着高耸烟囱的厂房,人还没有走到,一股热浪就逐步袭来。
此时乃是初春时节,空气中的寒气还没有完全散去,尤其是北方的许多地方,最近几年气候变化,越发寒冷,立春之后都有零星降雪,街上的行人衣衫都还很厚,可这一片地区,却满是热气。
如果不是大半年的协调和筹划,北区的不少住户、居民都被迁徙到其他地方居住了,否则这里恐怕将会出现一片和其他地方格格不入的景象别的地方还有冬装,这里人的衣着却接近入夏。
连陈物到了此处,都有些口干舌燥,忍不住就将准备好的蒲扇拿出来扇动,当然,他也没有忘记,要给自家主子也扇几下,带来凉意。
陈物还不是最惨的,跟在后面的几名护卫,因穿戴着一套纸甲,更是感到闷热,满头汗水不敢多言。
这纸甲作坊,据闻就在北区诸多厂房之中,但具体是哪一个,知道的人却不多,因还未大规模的推广,因而也没有多少人窥探,不过这几个亲兵护卫却很清楚,这种纸甲看着简陋,其实却有诸多优点,不仅轻便,而且防护亦不错,有箭矢不透之功效,只是此时这密封的特性,却也将热气挡在里面,难以通透了。
相比之下,走在前面的陈止,却要从容的多,虽然也是额头见汗,但行走徐缓,倒也有种自得其乐的样子。
一行人这么走着走着,慢慢深入厂区,接近中心,热气越来越浓烈,连陈止都发话了,让几人可以暂去甲胄,自己也脱下外衫。
这时,前面就有一个赤裸着半个身子的男子迎上来,却是那李威。
“主上可是来看新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