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早已被夜色吞噬,城头的火把逐一亮起,映照着这场从晨曦绵延至夜幕的攻城之战终于落下帷幕。金军在夜色的掩护下,带着不甘与无奈,缓缓撤去了包围,只留下一地的狼藉与硝烟。
李刚,这位铁骨铮铮的大将军,面容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目光如炬地扫视着身旁的手下,声音低沉而有力:“今日之战,我军的伤亡情形如何?”
一名身着文职服饰的士兵,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卷记录详尽的战报,步履蹒跚地走向前来,颤抖着双手将战报呈上。
“大将军,今日一战,我军折损将士一万七千有余,另有万余兄弟负伤,情形颇为严峻。再者,城中守城之器械亦已所剩无几,勉强支撑至明日晨曦,已是极限。”
李刚闻言,眉头紧锁,仿佛能听见自己心中那声沉重的叹息:“什么?我分明叮嘱过,要提前筹备,为何还是……”话语未尽,却已透露出无尽的无奈与痛心。
到最后李刚叹了口气:“向李家军求援的人回来了吗,我们部署在梁山和宁阳的援军呢?”
手下人汇报:“回禀大将军,李家军那边已经给了回信,他们已经在黄河北岸截断了金军的退路,但由于金国水军势大,他们一时半会也过不来。至于我们其他方向的援军,宁阳的守军被曲阜金军给缠住了,估计一时半会来不到,梁上方向的援军预计明天上午到达。”
李刚朗声道:“妙哉!待到明日,梁山方向的援军一至,我等便对金军实施内外合围,定要让这群金寇领教一番咱们的厉害,教他们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就眼下的局势而言,只要李刚能率众将这股十五万之众的金军击溃,那整个河北东路乃至山东地界,便再无人能撼动他们的根基。届时,咱们的势力范围自是又要向外扩张一大圈,真真是令人振奋不已。
东平湖之畔,向南延伸约莫十里之地,一支近两万人的义军队伍,火把如龙,蜿蜒前行,直指东平府的巍峨城墙。按常理,此等夜色深沉之时,行军乃是大忌,然东平府内风云突变,局势危急,迫使梁山义军的首领不得不颁发严令,誓要在晨曦初现之前,将大军置于东平府城垣之外。
正当这浩荡人马穿越一片茫茫芦苇丛时,夜空中忽地裂开一声响亮的号炮,宛如惊雷,震颤四野。紧接着,四面八方便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呐喊与厮杀之声,仿佛夜幕被猛然撕开,露出了隐藏在其中的无尽战意与烽火。
义军首领眼见此景,心中一凛,高呼道:“不妙,我等已入敌之彀中!速速撤离这芦苇迷宫!”
然而,撤退的命令宛如迟来的春风,难以挽回即将到来的寒冬。金军的弓箭手们仿佛夜幕中的幽灵,无声无息间,已将一支支火箭如流星般倾泻向义军的后路。火箭划破长空,精准地落入了干枯的芦苇丛中,霎时间,烈焰腾空,火舌肆虐,将义军的队伍无情地切割为两段。
就在这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之际,金军的骑兵犹如从地狱之门中奔腾而出的战马,手持寒光闪烁的弯刀,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每一刀都饱含着死亡的气息,无情地收割着义军士兵的生命。义军的阵型在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下迅速崩溃,士兵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战场之上,一片混乱。
金军布下的伏击圈,其选址之妙,堪称一绝。环顾四周,唯有一片茫茫芦苇荡,别无他物可供遮掩。一场烈焰狂舞之后,这本是藏身匿影的天然屏障,转瞬之间,却化作了义军的葬身之地。众多义军将士,并非倒在金军的刀枪之下,而是被芦苇丛中翻腾而起的浓烟巨浪,无情地剥夺了呼吸,窒息而亡。
夜幕沉沉,战鼓的余音在黎明前的寂静中渐渐消散,留下的,唯有战场上那触目惊心的景象。晨光初破晓,万籁俱寂之中,义军的英勇身影已化作遍地静默的躺卧,两万勇士,一夜之间,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消逝在这片被鲜血浸染的土地上。
殊不知,那夜,金军的铁蹄仅以不足五千之数,悄然布下了这场死亡之局。夜色如墨,成了他们最忠实的盟友,掩藏着人数的虚实,让义军无从揣测敌方的深浅。突如其来的伏击,如同暗夜中的利刃,无情地割裂了义军的士气与希望,他们在这未知的恐惧面前,战意消磨,斗志尽失。
这是一场力量悬殊、信息不对称的较量,夜色赋予了弱者以幻象,却也为强者披上了无畏的战袍。在这片被命运捉弄的土地上,两万英魂的陨落,不仅是对勇气的哀歌,更是对智慧与策略深刻反思的序曲。
晨曦初破,一缕微光穿透夜色,为这动荡的城池带来一丝不真切的安宁。逃出生天的义军士兵,如同暗夜中的流星,带着沉重的消息,跌跌撞撞地闯入李刚的府邸。听闻自己的援军竟遭金军伏击,全军覆没的消息,李刚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怒火中烧之下,他一把抓起马鞭,对着院中无辜的树干,狠狠抽去,每一鞭都似在宣泄着他内心的滔天愤怒,直至树干皮开肉绽,方才稍稍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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