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金兵的铁骑如潮水般汹涌追击,一道郓巨河却宛如天堑,横亘在前,巧妙地为南宋大军铺开了一条生路。借着这条自然之屏障,无数南宋将士得以安然穿越,纷纷涌入郓城县的怀抱,寻得了一时的喘息之机。
宋清河步至县令身前,轻声而询:“老大人,敢问咱这城里,现今粮草储备几何?”
县令闻言,未及翻阅案头的账册,便从容答道:“城内粮草,尚算丰盈,足以支撑时日。只是,西城墙那边,前几日遭了场大雨冲刷,那城墙本就年岁已久,加之疏于修缮,眼下已是摇摇欲坠,恐怕随时都有崩塌之虞啊。”
“那城墙的事情我倒是知道,这些金兵都是从东边来的,西边的城墙倒也是无碍,等明日我就安排兵士前去修复。”
郓城,这座古城此刻仿佛被金军的铁蹄紧紧扼住了咽喉,四面楚歌之中,北面的梁山与东侧的济宁,皆成了金兵重兵把守的要塞,如两道冰冷的铁壁,将这个古城围得水泄不通。而南方,巨野之地烽火连天,战鼓不息,那儿的战况犹如迷雾中的灯火,时明时暗,令人揪心不已,却不知胜负天平究竟倾向何方。
秦桧与金国之间,虽已悄然铺就了一条停战的暗道,协议的字里行间似乎勾勒出了和平的轮廓,但这份脆弱的和约之光,却难以穿透重重阴霾,照亮宋高宗赵构那急于传达的旨意之路。赵构的每一道指令,都像是被无形的风困住,难以逾越那重重阻隔,抵达那些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领手中。即便有幸穿越火线,抵达目的地,那些手握兵权的将军们,又会否遵从这道来自遥远皇城的微弱呼唤,仍是未知之数。在这乱世洪流中,忠诚与背叛,往往只在一念之间摇曳生姿。
次日,金兵三万铁骑如乌云压境,将郓城团团围住。宋清河立于城垛之上,目光穿越重重烽火,凝视着城外那连绵不绝的敌营,心中已然明了,这座郓城县,怕是难以再守。
郓城,非雄关险隘,城墙不过区区十尺之高,仿佛轻轻一触便能撼动其根基。城中军民合计,不过五万之众,在这风雨飘摇之际,更显势单力薄。加之南宋皇庭赵构的一纸撤军诏令,犹如晴天霹雳,断绝了他们所有期盼中的援军之路。
此刻的郓城,仿佛一叶扁舟,在历史的洪流中摇摇欲坠,而城外那汹涌澎湃的金兵,则是随时可能将其吞噬的滔天巨浪。宋清河深知,这一战,不仅是为了城池的存亡,更是为了城中每一个无辜生命的希望与未来。
很快金军的攻城开始了,无数攻城器械纷纷对着城墙招呼起来,金军也有火炮,不过其威力并不如宋军的,顶多算是威慑作用。不过金军装备的火枪倒是在这次攻城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那些金军火枪兵对着城墙上的宋兵就是一阵齐射,无数中弹的宋兵纷纷从城墙上坠落。
“咚!咚!咚!......”
在金兵坚韧不拔的推力下,撞车犹如一头愤怒的巨兽,一次次奋力地撞击着坚固的城门。每一次重击,都伴随着轰隆巨响,仿佛连整面城墙都在颤抖,摇摇欲坠,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震撼的气息。
宋清河与郓城县令不顾自身的安危,全力指挥着手下士兵全力抵抗金兵的进攻。巨石、滚木和热油纷纷朝金兵身上招呼,只让这些金兵们叫苦连天。
可能是攻城金兵将云梯搭在西城墙上太多的缘故,原本就有些岌岌可危的西侧城墙开始出现晃动,站在上边的宋清河也察觉出了不对。就在宋清河想要紧急撤军的时候,郓城西城墙整个朝里面倒了过来。
“轰!”
城墙之上,下至根基,无数人影被无情地吞噬于废墟之中,金兵与宋兵混杂其间,生死无别。宋清河,这位命运的漏网之鱼,虽幸免于城墙崩塌的埋葬,却从那十余丈高的凌空之处骤然跌落,如同断翼之鸟,最终在地上寻得了他命运的终点,一命呜呼。
目睹这一幕惨状,金军将领毫不犹豫地挥手,令下如山倒,驱使着全体金兵借着西城崩塌的缺口,如潮水般涌入,轻而易举地踏破了郓城县的防线。
那些金兵,个个凶神恶煞,手中弯刀闪着寒光,如同死神的镰刀,不分军民,逢人便砍。街道上,宋兵的鲜血与百姓的哀鸣交织在一起,很快,尸体便如落叶般层层叠叠,铺满了原本繁华的街道,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与绝望的气息。
而那些深藏在高墙大院之后的深宅大院里,不时传来女子凄厉的哭喊声,她们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仿佛是在向这残酷的世界发出最后的控诉。此时此刻,郓城县已不再是那个宁静祥和的家园,它变成了一座活生生的人间炼狱,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死亡与悲痛,让人不忍目睹。
郓城沦陷之后,不过短短十日光景,商丘以北的广袤土地便已尽数落入金军之手。提及山东西路的宋军将领,无不令人心生敬意,他们以一腔热血和手中那点儿微薄之资,竟让金军三四万铁骑在此地徘徊不前,迟迟未能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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