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曹小凤坠楼案的警员叫陈川，是M市刑警队的队员。

他看到蒋卓天带着苏晴和梅姨过来，有些诧异：“这是——”

蒋卓天对他说：“死者身份确定了，叫曹小凤，这位是她的母亲。”

他指了指梅姨。

陈川这才明白，他忙走了过去：“阿姨，你节哀。”

梅姨对他欠欠身，表示感谢。

陈川说：“确定了身份就好，那现在就可以把遗体交给家属了。”

他心里舒了一口气：这件事总算完结。

蒋卓天却说：“陈警官，家属对死因有怀疑。”

陈川不解：“怀疑？怀疑什么？”

梅姨忙说：“我女儿是不会自杀的。”

陈川听了她的话，笑了笑：“阿姨，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也十分同情。但是，这个——”

他忘了曹小凤的名字，看向蒋卓天：“死者叫什么？”

蒋卓天忙提醒道：“曹小凤！”

陈川点点头，又对梅姨说：“但是，曹小凤生前并未遭受暴力伤害，

我们在现场也未发现可疑痕迹，所以，——”

他看到一旁的蒋卓天，又忙补充道：“法医不是也没检查出第二人的痕迹吗？”

蒋卓天点点头。

陈川道：“看，是不是？”

他一脸“我们已经尽力了”的表情。

苏晴在一旁问道：“请问，坠楼现场在哪里？”

陈川说：“死者是在一个烂尾楼楼盘里发现的。”

他解释道：“那个楼盘已经修了十年了，楼体已经修建完成，

但是门窗管道都未装上，也还未交付。

所以，经常会有一些流浪汉过去居住。

曹小凤就是被一个流浪汉发现报警的。”

警方赶过去的时候，曹小凤已经死亡三天了。

法医结合尸身伤痕断定，曹小凤是从顶楼跳下的。

警方在顶楼上并未发现可疑痕迹，故判断为自杀。

苏晴突然想到一点：“可是，曹小凤被发现的时候，没有穿衣服，警方在现场发现衣物了吗？”

陈川一愣：“这倒没有。”

他想了想：“不过曹小凤的衣物，也可能是那些流浪汉拿走了。”

梅姨却依然倔强的摇摇头：“我女儿是不会自杀的。”

陈川的脸色变了变，但还是保持克制：“可是警方这边查案是讲证据的，

不能凭你一句话就瞎折腾，警力资源也有限，不能随意浪费！”

梅姨不吭声。

苏晴忙对陈川解释道：“是这样，陈警官，曹小凤失踪前，是被她老板开车接走的。”

陈川不置可否：“那又怎样？”

苏晴说：“她的老板是艾龙。”

她怕陈川不知道艾龙的事，又忙解释：“就是前段时间被你们——”

陈川摆摆手：“烂仔龙嘛，我知道。”

他突然又似想到什么似的：“曹小凤是替烂仔龙工作的啊？”

苏晴看他的神情，知他是以为曹小凤也是涉黄的模特。

她正想解释。

梅姨不解的问道：“陈警官，小凤替那个什么龙工作，有什么问题吗？”

陈川说：“哦，你不知道，那个人是个皮条客，我们扫黄组的同事只是暂时没有证据抓他而已。”

梅姨听了陈川的话，愣了很久，才说：“我女儿不会做那样的事。”

陈川看了她一眼：“你和女儿平时住一起吗？”

梅姨摇摇头：“我女儿在外地读艺校。”

陈川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所以啊，你女儿平时干什么，你怎么会知道呢？”

梅姨一愣，但还是摇摇头：“我女儿的性格，我很了解，她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陈川似乎觉得梅姨的说法十分滑稽。

他嘴角微微往上一扯，露出一丝嘲讽：“真不是我嘴欠，

很多小姑娘爱慕虚荣，背着家里在外面援交。

只是家里大人不知道而已。”

他看向梅姨：“其实，你又有多了解你的女儿呢？”

梅姨一时语塞。

她不知该如何同这位陈警官辩，憋了半响，才说：“我女儿不会那样做。”

陈川摇摇头，不再和她争辩。

苏晴对陈川说道：“陈警官，艾龙可能是曹小凤生前所见最后一个人，你们不去查一查吗？”

陈川听了她的话，竟有些恼怒：“需不需要查，警方这边知道。不用你来提醒。”

苏晴一愣，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陈川顿了顿，态度又缓和下来：“如果开车接个人都有可疑，那每件案子要查的事情就太多了。”

他十分不屑，觉得自己的能力受到了质疑。

苏晴这时才懂，但她没顾得上同陈川辩解。

她继续提供线索：“还有一件事十分可疑。

梅姨前两天收到一条信息。

那人自称是曹小凤，说她人在国外，给梅姨报个平安。

现在我们可以确定，那条信息是他人发的，目的就是为了稳住梅姨，不让她去寻找女儿。”

试想一下，如果梅姨真的相信，就此停止寻找小凤。

那么小凤的身份，就永远不能被锁定。

而在M市发现的这具尸体，警方也不会永远保存。

而曹小凤，就永远只能是失踪。

陈川听了苏晴的话，皱起眉头：“还有这样的事？”

他想了想：“会不会有人恶作剧？”

苏晴摇摇头，又继续说道：“发信息的人叫杜小雨，是M市艺术专科学校的学生。”

陈川哼了一声：“你调查得挺清楚啊。”

苏晴没顾得上揣测他为何这样说，解释道：“我是一名私家侦探，平时也替人查些案子。”

陈川点点头:“那你去找过杜小雨没有？”

苏晴说：“找过了，但是她说她的手机前段时间丢了。”

陈川两手一摊：“这不就对了，她的手机丢了，有人捡到了，然后恶作剧，发了那条信息。”

苏晴忙摇头：“不会，杜小雨否认认识曹小凤，怎么可能知道梅姨的电话号码呢？”

陈川道：“可能随机乱写了号码，恰好发到你梅姨的手机上。”

苏晴觉得他这个猜测十分荒谬：“可是，那个人怎么知道梅姨正在找小凤，

编造小凤在国外的消息来迷惑梅姨呢？”

陈川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了。

苏晴又继续说道：“这分明就是有心之人做的有心之事。”

这人肯定知道梅姨正在四处寻找女儿，而曹小凤已经遭遇不测。

才这样说来稳住梅姨。

而且，苏晴还怀疑：这人不仅知道曹小凤已经身亡，还知道谁是凶手。

她对陈川说：“所以，陈警官，你们应该查一下，是谁给梅姨发的消息。”

陈川有些不悦：“警察怎么办案，不需要你来教。”

苏晴一愣。

一旁的蒋卓天见状忙对陈川说：“陈警官，苏晴不是这个意思。”

他拉了拉苏晴。

陈川看了蒋卓天一眼，好歹给了这个法医一点面子。

他对苏晴说：“你说这些，我都会记下来，请示之后，再确定要不要展开调查。”

苏晴只好点点头。

陈川又问：“你说烂仔龙开车接走曹小凤的事，是有人亲眼所见吗？”

梅姨忙说：“是我看见的，不过，当时小凤的老板并未下车，所以——”

苏晴听她这么说，忙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陈川听了，又冷哼了一声：“你连人都没看见，还敢说是他来接的，你不怕到时人家告你诬告？”

梅姨一愣。

她看向苏晴。

苏晴忙说：“但是梅姨的店上有监控，当时拍下了车牌，我查过了，那辆车是艾龙去租的。”

陈川又看了她一眼：“你知道得挺多的。”

苏晴没有说话。

陈川站了起来：“行吧，情况我都清楚了。你们可以走了。”

他竟直接下了逐客令。

梅姨茫然的看向苏晴。

苏晴强压怒火，对陈川说：“那就麻烦陈警官费心了。”

陈川挥了挥手。

几人这才出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