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宁元宪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刻薄,虚荣,精致。
这听上去仿佛有些耳熟对不?
沈浪仿佛也有这种性格。
某种程度上,张翀明明有功,结果被他扔在大理寺监牢里面不明不白几个月,到现在都还没有放出来。
南殴国战局不利,他就把出使羌国这么一个小小胜利吹成不世之功,为自己脸上贴金。
但他又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
啥都看得明白,但因为自私和虚荣,所以很多事情又喜欢装糊涂。
这种人当他喜欢你的时候,什么都好。
当他不喜欢你的时候,什么都厌恶。
而至少到现在为止,他挺喜欢沈浪的,而且越来越喜欢了。
沈浪精致聪明,没有野心,浑身都是毛病缺点,还不爱掩饰,而且还和他宁元宪一样虚荣。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沈浪才敢有很多癫狂之举。
比如在王宫面前传销一样叫众多大臣弹劾苏难,又比如今天在朝堂上殴打祝文华。
这样的越王,当然算不上是一代明君。
但谁规定君王就一定要做明君的?
明君多痛苦啊。
对于满清王朝来说,雍正也算是一个励精图治的中兴之主,结果才活了四十多岁,收获一生骂名。
他的儿子乾隆多虚荣,多自私,结果活了八十多岁,一辈子美滋滋,还把自己吹嘘为十全老人。
但对于臣子来说,是雍正难侍候,还是乾隆难侍候。
都不是省油的灯,都是让人畏惧的君王,这爷俩杀的人也不相上下。
沈浪这么聪明,会越来越讨宁元宪的喜欢。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国君在某方面对沈浪也会尤其苛刻。
其中一样,就是金氏家族勾结吴国,这是绝对禁忌。
寡人知道你沈浪没野心,不打算谋反。
金卓这个人,寡人一点都不喜欢,但对他的性格和人品还是信任的。
之前的新政你们让寡人丢了颜面,到现在心里都不痛快。
但是既然无法出兵灭你金氏家族,那就只能释怀。
你沈浪就一点点立功,挽回寡人心中的芥蒂,弥补寡人心中的裂隙。
也正是因为如此,明明几个月前就该册封的玄武侯,国君硬生生拖到了现在,而且还要沈浪立下一个大功劳,在把这个侯爵之位册封给金氏。
一旦让国君发现金氏家族真的在勾结吴国,那他对沈浪所有的好感都会毁掉。
册封玄武侯的事情就会再起波澜。
所以沈浪一直和金卓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和吴国公然勾结,更不要摆出一副我要投靠吴国的架势来威胁国君。
那样就等于彻底撕破了脸皮,就等着为下一场大战而做准备吧。
而对于金氏家族的政敌来说,栽赃金氏勾结吴国也是阻止金卓封侯的杀手锏。
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拿出来。
一定要等到国君旨意眼看就要颁布了,这才杀出。
果然,这一下子就戳中的国君的逆鳞了。
他目光如电,朝着沈浪望来。
究竟怎么回事?
我拖着你金氏家族几个月没有封侯,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竟然公然勾结吴国来胁迫寡人了吗?
沈浪之前口口声声向他讨要玄武侯之位,国君并不在意。
这和小孩子要糖一样,并不让人讨厌。
但是寡人绝对不接受胁迫,寡人给你才是你的,寡人不给,你不能抢。
“于成柱?此事你可有证据?”国君寒声道。
这位官员沈浪还是第一次接触,但也听过此人名字,御史台中丞,级别比张翀还要高半级。
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大员了。
金氏家族和他无冤无仇,此人如此攀咬金氏,只有一个原因。
苏系!
他的背后是苏难。
国君道:“有证据,下官这里有金卓和吴王的书信往来。而且吴国三位大员秘密前往怒潮城与金卓谈判,分别是吴国宗正寺少卿吴蒙,礼部郎中朱业,鸿胪寺少卿王成严。”
这事是真的。
自从金氏家族拿下怒潮城之后,吴国的使者就一直没有断过。
如今,已经答应册封金氏家族为公爵了,而且答应出兵将整个雷洲群岛打下,交给金氏统治。
条件只有一个,金卓叛变,投靠吴国。
对方派来的使者级别越来越高。
前不久,竟然派来了三位大员秘密前往。
宗正寺少卿,直接代表吴国王室。礼部郎中朱业,代表吴国尚书台。鸿胪寺少卿王成严,负责外交谈判。
这个级别已经非常高了。
要知道这可是单方面的要求密谈,而非正式谈判。
“书信何在?”国君厉声道。
御史中丞于成柱递上一封密信。
“这是玄武伯金卓写给吴王的亲笔书信,不信可以验证笔迹。”
国君拿过这封密信,抽出来一看,顿时脸色剧变。
瞬间,整个朝堂阴云密布,仿佛随时都要电闪雷鸣。
“沈浪,你自己看看。”
国君猛地将书信扔来过来。
这么薄薄的一张纸,竟然如同刀刃一般,直接扔到沈浪的面前。
国君的武功不差啊。
沈浪捡起书信。
不需要看字迹,非常眼熟,几乎就是岳父金卓的笔迹。
尤其是金卓在弯钩的特点,一模一样。
寻常人根本无法辨认出来,甚至连沈浪自己都很难区别。
但通过智脑对照之后,就可以判断这不是岳父的笔迹。
现代地球,签名可以作为证据,因为在电脑的精密计算之下,常人笔迹是几乎难以模仿得一模一样的。
但就算如此,也有伪造签名大发其财的人,甚至还拍成了电影,就更别说这个世界了。
这是一个绝顶高手啊,模仿岳父的字迹,竟然几乎一模一样。
别说国君分辨不出,就连沈浪一下子也看不出任何破绽。
再看书信的内容。
内容也超级真实,看上去完全符合金卓的性格。
在信中金卓先是申明自己忠诚于越国,忠诚于国君,因为新政屠刀落在脖子上,生死存亡之际才有所反击,用计拿下怒潮城。但就算如此,金氏家族也不打算叛出越国,不打算重演艳州剧变。
在信的最后,金卓用非常谦卑的口气感谢吴王的厚爱。虽不能投靠吴国,但是愿意和吴国结下世世代代的友谊。
信中口口声声说不背叛。
但若这信是真的,在国君宁元宪眼中就是罪不可赦。
吴越两国是大敌。
再过十几日时间,又是吴越两国大王边境会猎的时刻了。
你金卓竟然说要世世代代和吴国缔结友谊?
你这不是叛国又是什么?
你这不是挟敌国自重又是什么?
沈浪看了一眼密信道:“这信是假的,我岳父根本就没有写过任何信给吴国。”
御史中丞于成柱冷笑道:“沈主簿,你说这信是假的?可有证据?这上面的字迹,分明就是玄武伯的,陛下可是认得玄武伯笔迹的。”
国君当然认得。
每次王族大喜,逢年过节的时候,金卓虽然没有亲临国都,但是都会送来贺表。
每年光奏折,就不下十几份,国君对金卓的笔迹当然熟。
沈浪道:“陛下,这封密信是假的,有人模仿了我岳父的笔迹。”
国君心中很复杂。
他当然知道这封密信假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作为君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再说他拖了金氏家族几个月不封侯,金卓恼怒,气急败坏之下和吴王书信往来,也是有可能的。
御史中丞于成柱:“沈浪,我只问你!吴国那三个官员,是不是去拜访过怒潮城,是不是曾经和金卓密谈过?”
沈浪道:“没错,那三人确实秘密出使怒潮城,而且是以海商身份秘密进入怒潮城。但是我岳父根本就没有见过他们,更没有什么密谈。”
于成柱冷笑:“很多人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黑水台的间谍,明明看到吴国的这三个官员进入怒潮城主府,足足呆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要说没有密谈?谁相信?”
这件事也是真的。
吴国的这三个高官确实在怒潮城主城堡呆了一个多时辰。
但是…确实什么都没有谈。
他们当时的身份也没有揭露,只是随同其他海商一起进入怒潮城主府谈生意的。
金卓也确实没有见过他们。
事后,吴国这三个官员又故意暴露身份。
如今看来,这当然是一个阴谋。
这几个月吴国几次拉拢金卓不成,眼看着沈浪越来越讨得国君欢心。
吴国也气急败坏,用了这离间毒计。
你金卓不是忠诚于越国吗?你不是不想叛变吗?
那我就逼着你叛变。
不仅如此,越国境内还有某些大员勾结吴国,一起施展了这一场离间计。
沈浪冷笑道:“于成柱,如果我岳父写密信给吴王,这是何等机密之事?这密信又怎么会落入你们手中呢?”
于成柱道:“巧了!我越国在吴国有高级间谍,正要截取了此信。甚至还不止如此,你岳父身边也有忠诚于国君的义士,将这封密信的下落透露给黑水台,这才让我们成功截获了这封密信,也是天佑我大越,否则一旦金卓叛国,那将又是一场艳州之变,对我越国将是一个致命打击。”
呵呵。
于成柱又在沈浪心中栽刺,故意告诉沈浪,金卓身边有内奸。
但是这个内奸很有可能是不存在的。
敌人的这个毒计谈不上非常高明,也不算非常精密。
但是却非常恶心,非常致命。
因为国君多疑啊。
只要刺中这个逆鳞,刺中他敏感多疑的心,这毒计就算是奏效了。
你沈浪有什么办法证明这密信是假的?
不能!
御史中丞于成柱道:“陛下,吴国三位大员前往怒潮城和金卓密谈是真,金卓和吴王密信往来也是真,金氏虽然还没有叛变,但谋反之意已经昭然若揭,我不能及时制止,恐酿成巨祸啊!”
国君道:“于成柱,那么按照你的想法,应该怎么办呢?应该如何阻止玄武伯投敌呢?”
于成柱道:“玄武伯爵府世子金木聪,姑爷沈浪都在国都,陛下立刻将他们二人扣押为人质,逼迫金卓让出怒潮城兵防大权,一劳永逸,以绝后患。”
这话一出,众人心中一阵低呼。
好歹毒的心啊。
这不仅仅是要阻挡金卓的封侯之路,还要断掉沈浪和金木聪生路啊。
一旦扣押沈浪和金木聪为人质,绝对会逼反玄武伯。
玄武伯一反,金木聪和沈浪的小命就难保了。
沈浪拜下道:“陛下,臣弹劾于成柱勾结吴国,离间我越国君臣之心,意图逼反我岳父,此人定是吴国奸细,请陛下杀他!”
御史中丞于成柱冷笑道:“沈主簿,你这是狗急跳墙吗?黔驴技穷之下,竟然反咬一口?我就问你一句,你可有证据说明金卓给吴王的这封密信是假?吴国三个官员秘访怒潮城,并且在城主府密谈一个多时辰是不是真?”
“你金氏家族本就不干净,还想要清白?真是荒谬可笑!”
一众官员顿时朝着沈浪望去幸灾乐祸的目光。
此时你金氏家族就算跳进怒江也洗不干净了。
沈浪区区一个芝麻小官,竟然还想要和苏难斗?
苏难侯爵权势熏天,他自己根本不需要出手,随便派一个小卒子就能够拍死你沈浪,便能够让你金氏家族倒霉了。
沈浪当然知道这于成柱的背后便是苏难。
在羌国谋杀沈浪不成,苏难的阴谋攻势当然是一波接着一波,怎么可能会给喘息之机?
难不成还等沈浪站稳脚跟讨得国君欢心了再对付你?
怎么可能?
当然是沈浪一进国都立刻就动手,屠刀举起。
在朝堂上混,千万不要奢望敌人会留有余地。
国君望着沈浪,淡淡道:“沈浪,寡人答应过你的承诺,就一定会给。但是,寡人要明明白白地给。”
此时,国君反而比任何人都渴望金氏的清白。
他比任何人都迫切见到沈浪扭转乾坤。
因为他真是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他心中最不愿意见到金氏家族的叛变。
沈浪目光望向苏难侯爵。
只见他老态龙钟,精神不济,就仿佛要睡着一般。
这条老毒蛇,爪牙还真多啊。
偏偏这于成柱表面上可不是苏难一系的,看上去仿佛没什么关系。
不仅如此,这于成柱之前弹劾苏难多次,什么生活腐朽,奢靡无度。
表面上看,这两人仿佛势不两立。
沈浪冷笑道:“于成柱大人,你背后主子究竟答应了你什么啊?让你这么迫不及待前来送死?”
御史中丞于成柱道:“沈主簿,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金氏家族勾结吴国,已经证据确凿,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颠倒黑白。”
沈浪道:“陛下,想要证明我金氏家族清白,轻而易举!”
国君道:“中午了,寡人的肚子饿了,快些吧。”
沈浪道:“证据就在外面,请陛下传唤。”
国君挥了挥手。
他深深看了沈浪一眼,目光的意思非常明白。
你是一个精致人,不容易,千万不要让寡人失望。
片刻后!
沈十三捧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
大傻背着一个更大的箱子进来。
沈十三进来之后,立刻跪伏在地上。
而大傻则呆呆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下跪。
“大胆,见到国君还不跪下?”殿内将军怒斥。
大傻望向沈浪道:“二傻,我要跪吗?”
国君目光望向大傻,好生惊愕。
然后见到他手腕上的祥云挂饰,这是他妹妹宁洁公主的。
这个傻大个,便是我越国问鼎天下武道之希望啊。
国君心机深,但是见到这样的憨人却很有好感。
“不用跪了,你好不容易长得那么高,就一直这么高下去吧,莫要矮了。”
“诶!”大傻嘿嘿一笑。
御史中丞于成柱道:“沈浪,你说有东西证明你金氏家族清白?这就拿出来吧!”
所有人目光望向沈浪,也充满了无限的好奇。
这个时候,沈浪还有办法扭转乾坤?
怎么可能啊?
这个嫌疑根本就洗不清啊。
沈浪捂住鼻子道:“打开。”
沈十三目无表情地打开箱子。
国君目光一缩。
于成柱眼睛一睁,冷笑道:“就这么一个玩意,想要证明你金氏家族清白?真是可笑!”
沈浪淡淡道:“陛下,这是吴国鸿胪寺少卿王成严的首级。”
这话一出,众人轰然!
玄武伯,你够狠!
竟然直接杀了吴国的使臣,这岂不是自断后路吗?
不过,天下间再也没有比这更加能够证明金氏家族的清白了。
金卓本也不想杀,沈浪更不想杀。
但是吴国为了逼迫金氏家族,和越国权臣勾结使出了离间毒计,谋害金氏。
那就不要怪我金氏心狠手辣了。
于成柱脸色剧变。
情报中说得清清楚楚,这三个吴国官员在怒潮城主府所谓的密谈一个多时辰后,表明身份,然后立刻登船离去,安全返回了啊?
怎么竟然被抓了,而且还杀了一个?
国君眼睛猛地大亮,面露红光。
金卓伯爵果然不负寡人信任。
竟然如此杀伐果断,如此表明心迹,竟丝毫没有骑墙心态。
真是忠臣,毫无二心!
沈浪道:“陛下,吴国三位官员秘密潜入我怒潮城,意图策反我金氏家族重要成员,意图颠覆我大越对怒潮城的掌控权。我岳父发现了之后,立刻将三人扣押。鸿胪寺少卿王成严激烈反抗,不幸被格杀。另外两人,已经被捉拿下狱,听从陛下处置。”
接着沈浪躬身道:“此举恐怕会酿成吴越两国外交危机,臣岳父没有得到旨意,擅自杀人,擅自扣押吴国官员,请陛下降罪!”
“哈哈哈哈哈…”
国君猛地起身,放声大笑。
“好!好!”
“玄武伯果然是我越国之忠臣良将,寡人果然没有看错他。”
“先王就曾经说过,金卓此人就如同玄武,又闷又硬,但人品却是绝对信得过的,关键时刻能够倚为栋梁。”
“外交危机?吴国乃我手下败将,二十年前那一场大战,吴王一败涂地,割让给我大越九个郡,面对这位垂垂老朽,又有何惧?”
“玄武伯没有半分罪过,反而有莫大功劳。”
紧接着,国君望向大傻道:“这个傻大个背后的箱子又是什么?”
沈浪道:“天降祥瑞,金氏家族不敢独占,特献来给陛下。”
国君道:“打开看看。”
大傻将箱子放下,沈浪上前打开。
众人不由得一阵惊呼。
好大的一只乌龟啊。
而且,这乌龟竟然如此威武,毫无胆怯猥琐之意。
寻常乌龟就算活了百年,也就是巴掌大小,眼前这只龟,竟然有一张小桌子那么大。
只怕有上百斤啊。
真正是一只逆天玄武啊。
其实这就是一只巨型鳄龟,足足有八十厘米,一百多斤。
沈浪让天道会花了很大的功夫从遥远的海外运来的。
就是在封侯的关键时刻,献给国君的祥瑞。
这是一个好祥瑞。
我玄武伯爵府虽然强大,但却毫无反意。
这只大玄武,我们都愿意献给陛下作为宠物。
忠诚之心,天地可鉴。
国君笑道:“沈浪,这可是你家的神物,怎么送到寡人的面前来了?
沈浪道:“越国的一切都是陛下的,包括怒潮城,当然也包括这只大玄武。”
“哈哈哈…”国君笑道:“什么祥瑞不祥瑞的,寡人不信这个,不过你这大玄武确实罕见,朕不敢将它当成宠物,会专门给他建造一个池子,让他为寡人镇守王宫,辟邪镇鬼。”
然后,国君朗声道:“下旨!”
顿时尚书台和翰林院的几位官员,还有负责廷录的史官纷纷伏案。
“金卓忠诚果敢,正直无私,剿灭海盗,开疆拓土,于国有大功,特册封为玄武侯,钦此!”
“怒潮城乃我越国之疆土,不容置疑,令金氏家族代管之,钦此!”
两份旨意拟定之后。
国君道:“这两道旨意不要耽搁,让宗正寺走一趟。”
然后,他的目光望向了宁启道:“王叔,要不然劳烦您亲自走一趟。”
册封侯爵是大事,需要派遣德高望重之人。
宁启王叔出列,躬身道:“遵旨,臣这就出发!”
接下来,两份圣旨直接用了大印,装入金匣内。
宁启王叔接过圣旨,丝毫不耽搁,率领队伍离开国都,前往玄武城宣旨。
至此,金氏家族统治怒潮城,尘埃落定。
金卓晋升玄武侯,大功告成!
不过浪爷在朝堂上的戏却还没有完成,还差最后一哆嗦呢。
“陛下,我岳父杀吴国鸿胪寺少卿已经过去好几日了,而这封密信上的日期,竟然是八天之前才送出的,这岂不可笑?”
“我岳父先杀吴国使臣,然后写密信给吴王示好?”
“这分明是吴国的离间毒计,而且和我越国权臣勾结在一起陷害我金氏。”
“于成柱此人,定然和吴国有私下往来,否则怎么可能会有这封伪造密信?”
“吴国三位大臣密谋前往怒潮城陷害我金氏家族,何等隐秘?为何于成柱知道得清清楚楚,他定是吴国奸细,意图逼反我金氏家族,颠覆我大越江山。”
“此人,当诛!”
御史中丞于成柱脸色苍白,指着沈浪浑身颤抖。
“血口喷人,血口喷人!”
“陛下,万万不可相信啊,臣对陛下之忠诚,可昭日月啊。”
国君厌恶地望向他一眼,寒声道:“将此獠拿下,关入黑水台大狱,彻查到底!”
竟然是黑水台大狱?而不是大理寺监狱?
黑水台,几乎相当于明朝的东厂加锦衣卫啊,是国君的一把屠刀,之听命于国君一人。
凡是有黑水台出手审讯的,都是惊天大案。
一旦进入黑水台大狱,完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从中可见,国君对于成柱是何等震怒。
随着国君一声令下,两个黑水台武士上前,直接将御史中丞于成柱拖走。
“陛下,饶命啊,饶命啊!”
“陛下,冤枉啊!”
沈浪竖起耳朵,想要听到于成柱喊一声苏大人救命啊。
但这于成柱始终没有喊出来,真是让人失望。
不过浪爷已经满足了。
今日一战,他独自一人,势单力薄,面对强敌恶毒攻势,却大获全胜。
此时他双腿站成外八字,仿佛一只螃蟹,手握屠刀,威风凛凛。
“还有谁?还有谁?”
满朝官员,低头肃穆。
无敌是多…多么寂寞。
无敌是多…多么空虚。
此时,国君嫌弃瞥了沈浪一眼,淡淡道:“鸿胪寺主簿沈浪,咆哮朝堂,殴打官员,肆无忌惮,毫无礼仪,免去鸿胪寺主簿一职,回家闭门思过去吧。”
啊?!
沈浪一呆!
我…我刚才太飘了吗?
让国君都看不过去了?
国君淡淡瞥了沈浪一眼。
小子,别不知道好歹,有人想要你去沙蛮族送死,我这是彻底断了他们的念想。
沈浪刚刚回到家。
余家那个可爱的大丫头余可可就扑了上来,抱着沈浪的大腿,哇哇大哭。
不过只是干嚎,一点眼泪都没有。
沈浪真是怕了这个鬼精灵的丫头了,才三岁就能耍得沈浪团团转。
沈浪不由得将她抱起来道:“又怎么了?”
三岁的余可可指着两岁的妹妹道:“蜀黍,妹妹把你的画撕掉了。”
沈浪一看两岁的妹妹余兮兮,她胖乎乎的小手上正拿着一张被撕成两半的画像。
浪爷不由得一惊!
是神女雪隐的画像。
关键是这画像中的神女姑姑穿得很少很性感,只有一件透明的兜儿。
她马上就要走了,浪爷就连夜作画,做个纪念啊。
这幅画像我藏得很好啊,这个小丫头是哪里翻出来的啊?
这要是让神女姑姑看到了?多尴尬啊!
两岁的余兮兮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画像。
姐姐说让我闭眼睛,要给我好东西。
怎么我一睁眼,姐姐不小心撕掉的画,就出现在我手里了啊。
然后,小丫头嚎啕大哭:“叔叔,不是我撕的,不是我撕的。”
她是真哭,眼泪汪汪的,别提多可怜了。
沈浪看着大丫头余可可,你才三岁啊,就这么狡猾了?
而此时,旁边三个女人,尴尬地望着这一幕。
五王子宁政的妻子卓氏,小冰。
还有当事人雪隐。
神女雪隐要走了!
她护送沈浪来国都,又呆了两天,就是为了帮助沈浪在朝堂上阴敌人一次。
钟楚客为了救她,去浮屠山找解药,至今还没有回来。
她必须去一趟浮屠山。
“今时不同往日,浮屠山不会对我怎样,浪儿你大可放心。”
“不过,若是我和钟楚客都回不来,你就把大傻送去剑王李千秋那里。”
沈浪真是有些舍不得雪隐。
但是他当然知道,这个女人他留不下来的。
他一直送,一直送,直接将神女雪隐送出了国都的几十里之外。
“好了,不要送了,再往西就不安全了。”雪隐柔声道。
沈浪涩声道:“姑姑一定要平安归来,得空了,要记得来看我。”
雪隐美眸落在沈浪上,温柔道:“你是个精灵一样的人儿,姑姑很喜欢,和你呆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是姑姑最快乐的时光。”
接着,她在沈浪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口。
然后,神女雪隐就要转身离去。
而就在此时!
西边远方,一个人影瞬间翩翩而至,几乎是瞬间就到了眼前。
他朝着神女雪隐拜下。
“姜冥,拜见长公主姑姑!”
“二十年了,我终于再一次见到姑姑了。”
“父王已经死了二十年了,姑姑的心结也应该解了。”
沈浪不由得一愕?
父王?
大乾王国帝主姜离不是没有儿子吗?
怎么忽然冒出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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