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是各自相顾无言的自行疗伤,待武杏儿与韩师兄纷纷转醒,五人同时决定放弃任务,立刻赶回宗门。至于何欢心的意见,他们已经不再报以尊重了。
何欢心虽然对这个决定耿耿于怀,但因为之前的隐瞒害得师兄师姐们受伤而没有底气,所以也不敢提出异议。
一行六人负着伤朝着落河之森外围行进,因为不成文的规定,在落河之森上方飞行很容易受到攻击,所以毫无选择下只能步行。可是步行就很容易遇到各种各样的妖兽,不幸的是,在所有人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他们遇到了永远一起移动的头鼓蜂蜂群。众人一间纷纷大惊失色,这种群攻的妖兽最是他们这些修为较低的修真者所忌讳,因为就算这些妖兽每一个等级都不高,可惜他们的法术支持不了他们长时间作战,所以就算没有受伤的情况下,第一选择也是立刻逃跑,更何况如今。
方辉五人都有基本的常识,见之就拔腿就跑,可是何欢心不知道啊!等看到师兄师姐们毫无形象的奔逃才反应过来,可是这个时候跑还来得及吗?
何欢心几人的修为还不足以御剑,只能将所有灵力运送到腿部确保速度,何欢心掉在队尾,不用回头,何欢心就知道自己危险至极,“嗡嗡”声不绝于耳,她可以感受到这群头鼓蜂距离自己有多么的近,何欢心不敢浪费时间回头看,她敢保证这一秒她回头下一秒就会受到头鼓蜂的攻击。
何欢心咬着牙望向距离自己颇远的几位师兄师姐,心头满是怨怼,她不知道为什么身为同门竟然可以自己逃之夭夭,对同门师妹竟然可以置之不理见死不救?
然而现在并不是何欢心可以质问职责的时刻,因为她发现她的耳朵传来一阵刺痛。何欢心忍着恐惧与到达嗓子眼的尖叫,两只腿飞快地交错。
一只头鼓蜂粘在何欢心的耳朵上拼命的蜇,很快,下一只头鼓蜂也占据了何欢心的发丝一角,下一只,再一只,又一只,不断有头鼓蜂在何欢心的身上寻找落脚处并开始自己的使命,何欢心再也受不了这股刺疼与内心的恐惧,逃跑的同时大声的尖叫起来!
前方的几人听到声音,身形均微微一顿,看向方辉,方辉并没有犹豫多久,再次不要命的奔跑,其余几人见此也就没有了心理负担,继续逃命!
何欢心以为命不久矣,看向前面的师兄师姐,眼眸中的怨恨简直要凝为实质,射向几人。何欢心已无力逃跑,眼睛死死盯着方辉几人逃跑的背影,捂着不断被蜇刺的部位,内心不停的诅咒几人不得好死。
魏倪跟在后面,见何欢心的情况差不多了,满脸满身都有头鼓蜂的身影,便动了威压恐吓走了这群意犹未尽的头鼓蜂!至于这群头鼓蜂为何无缘无故攻击这几人,魏倪想到此“嘿嘿”一笑。
何欢心不断在地上打滚儿,一身洁白的衣裙也染的满是泥土,等到刺疼减弱,才注意到耳边的“嗡嗡”声没有了。何欢心抱着脑袋睁开已被蜇肿的一只眼睛,警惕的眼珠提溜着左右扫向四周,一看,嘿,还真没了!
逃过此劫的何欢心不断感叹自己命不该绝,肿胀的左手微微覆在疼痛的右颊上,她只看自己的一双手就知道自己此时是何副尊颜。何欢心压下心中毁容的恐怖猜测,又忘了眼方辉几人逃跑的方向,知道此时去找他们也难以实现,还不如等伤好了再回宗门,她真不愿意顶着这样的容颜回到宗门。
何欢心庆幸此次的攻击都只是外伤,捂着疼痛的腰腹,一瘸一拐的独自朝着外围走去。
魏倪见何欢心是真心没有任何这片大陆上的妖兽常识,暗暗欣喜!头鼓蜂这种妖兽虽修为从出生到死亡的一生都只有一阶,可是每次出没都是少则千只,多则万只。若是修为低于金丹期,不用思考,跑是唯一出路。因为跑还能赢得一线生机,而选择战斗,则死亡率极高。不是每个何欢心后面都有个以折磨她为乐的魏倪!而若是有幸存活,必要立刻疗伤趋肿,若是在被蜇的一个时辰内没有趋肿,那么头鼓蜂造成的肿胀除了六品复原丹外再无可能恢复如常。何欢心此时的无知,会造成多大的悔恨可想而知!坏心眼儿的魏倪就是喜欢折磨许愿者痛恨对象的心灵!魏倪摊摊手耸肩!
何欢心走了整整一天,终于走出了落河之森,幸运的是没再遇到一只妖兽!幸运?魏倪若是得知,一定会咂巴咂巴嘴。
另何欢心心体生寒的是,师兄师姐们没有一人再逃出生天后有期待她的活命而等在落河之森外面。何欢心不得不控制着身体因此生理性的颤抖,冷嘲的朝着落河镇前进。
落河镇是落河之森东面出口处自发形成的一个小镇,小镇聚集了众多闯荡的散修与门派历练的弟子,这些人经常在进入落河之森之前在此补充物资,或在出落河之森后在此疗伤交换落河之森所得。这样的需求带动了整个小镇的经济,所以落河镇异常繁华,这里做生意的民众热情好客,这里聚集的散修豪迈不拘小节,就连平日在宗门里拘谨严肃不敢行差踏错一步的弟子们也都颇为放松。
何欢心进入落河镇前,机灵的拿了块儿青紫色的纱巾裹住脸部肿胀的部位,身上污浊的衣衫也早已被替换成一件整洁干净的衣裙。
忍着腿部的剧痛,没有一瘸一拐,且神色如常的进入一家不错的客栈。
要了间玄字房,刚刚关上门,何欢心这才放任自己的形态。轻轻解开脸部绑的严实的轻纱,对着客栈的铜镜照看,乍一看到自己此时的相貌,何欢心无声的尖叫,她虽有心理准备,可想是一回事儿,看到又是一回事儿!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铜镜里的女子做出和她一样的掐着自己的嗓子,大声尖叫的狰狞表情,这是她此时的面目吗?怎么会这么严重?铜镜里的女子肿胀的右眼留下一串眼泪,默默告诉自己,只是暂时的!只能是暂时的!一定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