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当叶欢靠近李蔷薇和沈彤彤时,二人就觉得身周一寒,眸子里不自觉流露出畏惧。这种感觉,就像是小白兔,落入大灰狼的爪牙中一样。
而叶欢的目光根本没有看她们,而是落在秦思琪身上。
“……秦组长,应该不会让我失望的。”
话是对秦思琪说的,可也是说给梁火飞听得。梁火飞轻微叹口气,道:“孩子……”
话说到这里,便不能再说下去。二人道不同,不相为谋。终于,梁火飞没将叶欢拉到自己的路上,成为力捧的新星。反而与自己预先计划的方向越来越远,终于走到一条背道而驰的路上。
叶欢说罢,也没有等待秦思琪的答复。在张白凤的搀扶下,他走向一辆黑车。秦思琪看着他上车,佐佐木坐到驾驶座位置上,与胡天齐一起,在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梁火飞虽然目不能视,但也听到了叶欢离开的脚步声。他更加听得见,周围江湖众人,乱糟糟的声音。
这些声音有些纷杂,有些恶心,有些令正人君子所不齿。可是,却又的确说明白一种情况。
叶欢这杆大旗终于立了起来。一盘散沙的江湖,因为叶欢,拧成了一股绳。
梁火飞最怕的,就是这一幕。今日之后,再想动叶欢,面对的就不是叶欢一个了,而是铁板一块的江湖。而官家想要动江湖,面对的也不是各个门派,而是各个门派汇聚在一起的江湖。
事实上,即便现在,官家想要动江湖,也并不是不可以办到。
枪炮之下,从来无活口。
但是,真要这么做,代价却太大了。而这代价,是官家不愿意付的。
半个月后,叶欢美其名曰要纪念怜花大师,可谁不知道,他是要落实自己执掌江湖的权威。
真要让那一幕发生,天下之大,谁能挡得住叶欢呢!
秦思琪,陈世礼,梁火飞等人脸上,都浮现一抹担忧。
叶欢乘车离去,在众人的视线中,渐行渐远。
其实,叶欢一上车,便靠在张白凤肩膀上睡着了。连环三日的不眠不休,又拿出了倾尽自己一身真气的叶氏一剑,最后,又压榨真气,斩了柳河杏,叶欢体内,实在是没有一丝力气了。
直到此时此刻,在张白凤身边,他才可以放下心来,沉沉的睡一觉。
汽车平稳的行驶,穿过茫茫原野,登上公路,向龙城方向驶去。
而今天长城脚下发生的事情,也在很短时间内,传遍了整个华夏。
所有人都知道,叶欢在长城之巅,一剑斩了霸王。
流言,怕是这个世界上传播速度最快的东西。而在传播途中,很多东西,就不是原来模样了。
大家只是传说,霸王在叶欢没来之前,是如何的耀武扬威,然后在叶欢赶到之后,立刻跪地求饶,结果还是被叶欢斩了。
然后又有人说,叶欢不仅斩了霸王,连他的弟子也一起杀了,算是灭了霸王满门。
最可怕的说法是,叶欢一剑之下,把长城劈成两截,现在有人正找他赔钱。
传言防不胜防,
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而无论大家传说得怎样不切实际,归根结底,都汇聚成一个消息:长城之巅这一战,胜者是叶欢。
几家欢喜几家愁。
方家。
“我打死你这个畜生,我打死你这个畜生!”
大厅内,传来激烈的骂声,伴随着的,还有某人哭爹喊娘的惨叫。
方铁敖拿着高尔夫球杆,一次又一次的砸在方如玉身上。
方如玉被打得吱哇乱叫,背上伤痕累累。
方如玉的父母,眼看着这一幕,心中十分心疼,却是一声都不敢吭。
“小畜生,你不是说叶欢死了嘛!”方铁敖打累了,用球杆撑着身体,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方如玉也是欲哭无泪,当时,他让手下放完火之后,自己就悄悄溜走了。心里想着,无论如何,叶欢也得被烧死。所以,在柳河杏问他的时候,他就告诉对方叶欢已经死了。
可谁能想到,叶欢竟然真的逃了出来,还杀死了方家的死士。
每每想到这些,方如玉就会从噩梦中惊醒,同时,他还有几分庆幸。
幸亏自己溜走了呀!就算自己不走,就真的拦得住叶欢嘛!怕结果,也是和其他人一样被叶欢杀死。就算最好的结果,也是和方良人一样,被叶欢阉掉。
呃……这结果,好像未必算好。
所以,虽然被方铁敖打得遍体鳞伤,方如玉内心深处,还是愉悦的。毕竟,只有活着,才能感觉到疼痛的滋味。
方如玉是当真怕了叶欢。
方良人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自从重伤之后,他整个人变得阴鹜很多。许多人接近他,都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而方良人自然感受到了大家轻视的眼光,内心将一切恨意,都加在叶欢身上。
他看着方铁敖,从未见爷爷露出如此大发雷霆的模样。以前的方铁敖总是宽厚,和蔼可亲的,当然,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权威。
大家内心深处,仍然很敬畏他。
方良人心中明白,从容是一种强大,而愤怒往往是一种脆弱。
如此说来,爷爷也怕了叶欢。
“嗨,现在叶欢不死,怕就是要我们方家死了!”
蓝菲菲此刻道:“姥爷,事情不会这么糟吧,不如我们托人说情,拿出一笔钱来,抵消两家的恩怨。”
方铁敖皱皱眉头,内心有些心动。
方良人站出来道:“以我对叶欢的了解,怕这条路是行不通的,当初,是我们方家将叶家赶尽杀绝,以叶欢的为人,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是呐,当初我只想到痛打落水狗,谁料到,会有今日的局面。”方铁敖叹了口气,忽然道:“良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
方良人道:“爷爷,事到如今,我觉得,只能请我师父出马了。”
“师父,你师父不是已经……”方铁敖说了一句,忽然想起了什么,微微皱起了眉头。
“爷爷,您忘了,我不是只有一个师父,在我小时候,还曾拜一位活佛为师。”方良人轻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