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拉斯一脸狐疑地看着对方,他明显感觉到其中语气的敷衍。
这两名守卫原本就是军队里无所事事的普通士兵,每天过着一成不变的日子,年复一年却并不因此感到无趣。
所以守卫只是象征性地关心一句,实际上罗德利斯去了哪,即便就此人间蒸发,也与他没有半个银币的关系。
洛拉斯很清楚这些普通士兵的德行,冷哼一声便拉着艾莉的手往回走。
“哥哥,罗德利斯该不会真的遇到危险了吧?”少女的心开始紧张不安起来。
“放心吧,罗茜小姐说了,艾文大人会在暗处保护我们。或许那家伙只是去了某个我们发现不了的地方,现在已经很晚了。”洛拉斯安慰地道。
“哥哥,你先去休息吧。”艾莉走到房门前,向洛拉斯道了晚安。
——
午夜将至,宰相府内一片漆黑,沉寂的大地笼罩上淡淡的雾气,夜空中的星辰被乌云隐没。
“天啊,我不会就这样被一直困在这里吧!”罗德利斯带着哭腔说道,他已经找不回来时的路。
原来罗茜临走前将地下室的钥匙交到魔法师手里,罗德利斯完成了每天日常的魔法练习,百般聊赖之下,开启了地下室的门。想要进去探险一番,好吧,其实他只是想要得到地下室里的那些稀有魔法水晶而已。
可不幸的是,罗德利斯只知道进去的方法,真正进入子空间却慌了手脚,因为他压根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出来!
罗茜之所以能够在子空间崩塌前将他们转移到新的空间,是她源于对空间魔法娴熟的掌控。
然而罗德利斯不过是个初阶的魔法师而已,就连之前的防御魔法都没有完全学会,更别提这种操控空间的高阶魔法了。
他如今所处的子空间是一片浓密的森林,一眼望不到尽头。皎洁的月光透过树叶,洒在泥泞的石板路上。
罗德利斯才走了一会,便意识到自己迷了路。他在一个分岔路口停住脚步,全然不知该走哪条路才好。
左手的那条路树影稀疏,看上去更加平坦明亮;右手的那条路则长满了荆棘,阴暗而神秘。
魔法师低头沉吟许久,终于做出了决定,踏上了右手的那条路。毕竟在这种情形下,往往看上去安全的路,很有可能遍布陷阱,因此他很自信地选择了另一条看上去更加恐怖的路。
然而事实证明他的推论完全是无稽之谈,那条看似光明的大道,事实上也的确相对安全。而他脚下这条阴森森的小道,等待他的可不仅仅是荆棘这么简单。
罗德利斯提心吊胆地往前走,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勇士,如今独自走在危机四伏的森林里,更是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小路两旁长满了粗壮的黑色荆棘,罗德利斯小心地避开锋利的尖刺,如小偷一般往前走着,心中叫苦不已。
“这样下去不知要多久才能走出这片恐怖的森林,得想什么办法将这些见鬼的荆棘给除掉才行!”魔法师看着扭曲缠绕的荆棘,低头沉思起来。
罗德利斯开始在双手凝聚起魔力,
魔法的光辉照亮了他严肃的脸。如果菲林此刻在他面前,一定会十分惊讶于魔法师现在的模样。
自从希洛赶往边境,罗德利斯便每日跟随罗茜学习全新的魔法知识。如果说在离开维洛后,魔法学徒已经不再是那个肆意妄为的不良少年,但也没有想要主动去深入修行魔法的觉悟。
然而来到帝都之后,罗德利斯随希洛去魔法公会进行力量评估,似乎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状态有多么糟糕,终于决定开始正视自己的职业——朝着成为一名正式魔法师的目标而努力。
果不其然,当罗德利斯摒弃他那三心二意的坏毛病,凭借出色的精神力,完全可以弥补他在魔法天赋这一方面的不足。
罗德利斯双手泛起淡青色的火焰,口中默念着咒语,那一抹光亮在不停地放大,直至照亮周遭三米内的景物。
魔法师皱了皱眉,环视着危险的环境。罗德利斯一面忍受荆棘刺破皮肤带来的剧痛,一面持续吟唱着咒语,直到淡青色的光芒笼住了全身,形成一个能抵挡微小伤害的护罩。
“这下总算好多了。”魔法师感觉稍微好受了些,荆棘的尖刺触碰到护罩的表面,便会被其附着的魔力悄无声息地侵蚀。
不过周围的环境还是很阴暗,罗德利斯思索着怎样才能让自己的可视范围变得明朗。
魔法师伸出右手,喃喃地说了几句什么。只见他的掌心上方聚集了一团白色的光球,随即漂浮到身前的上空。这是罗德利斯结合精神力释放的照明术,光球能随着施法者的意念自由移动。
这下罗德利斯总算能看清前方的事物,不过更令他胆战心惊的是,前方的路与走过的路没有丝毫分别,只有单调到可怕的荆棘。
周围只有寒风呼啸的声音,魔法师极力搜寻着其它的响动,然而却一无所获。
他感应不到生命的气息,心中顿时涌上不祥的预感,因为这与当时在墓林岗的感受简直如出一辙!
罗德利斯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起来。
——
帝国北境,敌军大营。
“是谁!!!”维克托突然脸色大变,他已经察觉到营帐外面陌生的气息,顿时明白有人正潜伏在周围。
“将军,怎么了?”夏娜被维克托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惊慌地问道。
“没事,你好好待在这里,不要出去。”维克托朝女子温柔地一笑,摸了摸她金色的发丝。
繁星布满了天空,周遭的一切都静谧如水。此刻欧文的心却焦灼不堪,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如果贸然脱身,那么很可能会被夜间巡逻的士兵发现。可如果继续隐藏气息的话,以自己仅有六阶的实力,难保不会被维克托发现。
欧文屏住呼吸,继续听着营帐内的动静,不知不觉浑身都已被冷汗浸湿。
维克托说罢立即起身,他顾不上整理好衣服,抽出立在门口的战枪,便径直走出了营帐。
“什么人,竟敢擅闯埃西特帝国的营地!”维克托身形一动,转眼间就已出现在营帐后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