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池笑而不语,陈尚书只当她是默认了,顿时对她肃然起敬了起来,“太子妃可真是年少有为,臣明日就去上报皇上关于置办产业的事。”
她觉着有些燥热了,便端起果汁喝了一口,把玩着酒杯,“那柳家的事?”
陈尚书连忙笑道:“也一并禀报皇上。”
李秋池满意地扬唇,“到时,还请陈尚书配合一下我。”联想到柳氏听到这个消息后气急败坏的模样,她不禁乐得笑出声。
两人拍定好后,陈尚书跟两位老人告了别,立马和李秋池乘了马车回到京城,敲响了朝阳侯府的门。
门外的侍卫一看是李秋池,当即行了礼,并且给她开了门。
两人畅通无阻地走了进去,随后李行照和柳氏也迎了过来,见到李秋池都一副欣喜的模样。
“秋儿,怎的回来了?太子殿下是否也一同来?”李行照握住她的手,目光时不时地往后面瞟,却发现后面并没有楚锦荣,反而是陈尚书跟在李秋池身后。
李秋池扯了扯嘴角,这些人就那么喜欢握手的吗?她缓缓抽出手来,声音平淡:“父亲不必找了,太子殿下没来。”
他于是不再寻找,落在陈尚书上的目光顿时迷惑起来,“陈尚书怎么?”
听了这话,柳氏的眼睛都瞪大了,她看着李秋池身后的陈尚书,心中顿时惴惴不安了起来。她眼神询问陈尚书,然而陈尚书却直接避过了她,她心下一沉,绞着手中手帕,心中更加惶惶。
陈尚书爽朗地笑了笑,“赋阳侯爷,好久不见。”
李秋池轻笑一声,“父亲,陈尚书是我路上恰好经过时遇见的,这才请了他来府上吃饭,想必父亲不会介意吧?”
李行照虽然心中依旧迷惑,但面上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欢迎。”
柳氏勉强扯起一个笑容:“秋儿,你是如何与陈尚书相识的?”
李秋池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姨娘忘了么?父亲与陈尚书交情甚好,他今日是恰好要来拜访父亲,与秋儿同路罢了。并不是秋儿特意上门去邀请的,姨娘不要多心。”
她的话说得意有所指,叫柳氏脸色更加白了。
怀着这种不安的心情,柳氏用膳也潦草了起来,囫囵吃了几口便没了用膳的心情。看着陈尚书与李行照相谈甚欢,她眼眸闪着阴影,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中的不安越演越烈。
用完膳后,柳氏便急忙去找了陈尚书,此时陈尚书还走在过道上,柳氏见了眼睛一亮,她急急喊道:“陈尚书留步!”
陈尚书脚步顿了顿,他回过身,佯装诧异地看着柳氏,“不知夫人找我何事?”
柳氏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强笑道:“无事,陈尚书今日是得了闲空,来同我们老爷叙旧的么?”
陈尚书点了点头,笑音爽朗,“前几日一直都忙于政务,今天皇上难得放了我一天假,又与你家老爷许久未见了,这才特意过来,与他叙旧的。”他歪了歪头,不解地看向柳氏,“夫人,可是有何不妥的地方?”
柳氏摆摆手,“并无不妥,只是看到大人,想起之前秋儿说要同你看账本的事,不知大人可知晓?”说话时,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陈尚书,心也提起来了。
“账本?”陈尚书回想了片刻,迷茫地看着柳氏,“什么账本?夫人可否细说?”
柳氏眉头深锁,狐疑地抬头看向陈尚书,“大人真的不知道什么账本么?”
陈尚书摇了摇头,“从未听你们提及过。”
柳氏死死盯着他的神情变化,没有发现破绽,她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她缓了缓神色,换上了一副笑容:“无事了,刚才多有叨扰大人,还望见谅。”
陈尚书也温和地笑了笑:“无妨。”
柳氏目送他离开后,她惊险地拍了拍胸脯,心中的大石也终于落下来,缓缓地走回了自己的阁楼。
原本她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到了夜晚,王氏突然找上了门。
王氏一进门,就拉着她的手开始哀哀地哭嚎:“梦兰,我们柳家破产了,产业全都没了,破产了!”
柳氏如同被雷劈中一般久久没有回过神,她紧紧回握着王氏的手,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娘,你仔细说说,是怎么回事!我们柳家家大业大,怎么突然就破产了!”
“就在前半个时辰,官府突然找上门,把我们柳家给封了!”王氏不断地抹着泪,声音也是哽咽的。
“封了?!”柳氏的声音都拔高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问王氏:“那我们的私下财产呢?我记得我们私下做了很多产业,不可能全部被封吧?”
在柳氏期盼又焦灼的目光中,王氏摇了摇头,破灭了柳氏最后的希望。她声音也是颤颤巍巍的,“没了,全都被官府封掉了……我们柳家全都没了……”
“官府?怎么会是官府?到底怎么回事?娘,你快说啊!我们柳家好好的怎么摊上官府了!”柳氏疯了似的晃着王氏的手,想到柳氏破败之后她的处境,她的心里也更加绝望。王氏目光也是涣散着的,霎时间便老泪纵横。
柳氏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忽然想到了白天发生的事,她猛地爬起来,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近乎疯狂地冲外面咆哮:“快,快把李秋池请过来!不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把她请过来!尽快!”
里面的家丁吓得连滚带爬出了阁楼。
少顷,家丁瑟瑟发抖地站在门口,“夫人,太子妃她已经回东宫了。”
柳氏彻底崩溃了,她狠狠扔出去一个花瓶,陶瓷的破碎声猛地响起,她失声尖叫,“李秋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