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锦荣声音不咸不淡,“也对,嫁去旁的人家做小妾也是不错的。”
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到。
李落瑶脸色顿时青白变换了几下,紧紧绞着手帕,眼眶红了一圈,低头紧紧抿着唇仿佛随时要落泪的模样,叫旁的人看了我见犹怜。
然而楚锦荣继续发挥着他眼瞎加直男的精神,对李落瑶的楚楚可怜视而不见,扭头对李秋池温和一笑:“秋儿,宫中昨日进贡了不少瓜果,本宫见你方才玩闹得愉快,不知是否口渴?”
李秋池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刚才和她抢那一片西瓜不是抢得很快活?现在说得那么大方,啧啧,男人。
她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迷之微笑,“不劳殿下费心,臣女的府中瓜果是少不了的。”
楚锦荣看向她时眼中仿佛盛着一汪秋水,深情不悔的模样,“宫中进贡的瓜果自然最为新鲜,想必你是吃不惯的。”他执起李秋池的手,唇边勾勒着温润的笑意,“瞧你,都相处这样久了,还殿下殿下的叫,未免生疏了。不知道的倒还以为,你是我的奴婢呢。”
李秋池想要缩回手却被楚锦荣紧紧握着,她猛烈抽了抽嘴角,“……殿下言重了,虽然我们是未婚夫妻,但毕竟还不是正式的夫妻,还是保留一点距离为好。”
楚锦荣面上依旧笑得温和,如沐春风,“随你。”
原本平淡的一句话,在他口中说出来,却变得暧昧宠溺到了极点。
李秋池:“……”
楚锦荣你够了啊!
李落瑶在一旁看着,宛如一个硕大的电灯泡。她脸色发白,勉强笑了笑,“殿下与秋儿的情义,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楚锦荣淡淡嗯了一声,一改刚才的温柔,“无妨,这福分你也是求不来的,在旁边羡慕着就好。”
李落瑶难以置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错愕地抬眸,“殿下……”
李秋池在旁边都快要笑抽了,这个男人简直有毒,突然楚锦荣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笑着看向她时温柔宠溺到了骨子里。李秋池的笑意戛然而止。
然而在旁人看来就是如何的浓情蜜意了,诸如正在当电灯泡的李落瑶,握住自己的手掌时指甲几乎嵌入肉中,她眼底翻滚着妒意,对着他们二人却是笑得温柔和善。
楚锦荣握住李秋池的手,疑惑地问她,“你还有事吗?”
李落瑶听了他冷不防的话,脸色更是惨白,她踉跄着后退几步,看向楚锦荣和李秋池二人的目光带着万分的凄楚,仿佛楚锦荣是那个负心汉一般。她声音凄然而哽咽,“殿下若是厌弃臣女,臣女这就离去了。”说完,她掩着面挥泪而去。
李落瑶走后,在场的侍从都用怪异的眼神看向他们二人。
而李秋池和楚锦荣面对着面,突然不约而同地捧腹大笑,欢笑声刹那间充满了整个炎热的庭院。
次日晚上,黑灯瞎火的庭院里,李秋池拉着翠玉蹑手蹑脚地走到角落的一个小小的洞穴边,正是她白日里天天挖的那个狗洞。
天上星子闪烁,阴影笼罩,盖去了李秋池一脸邪恶的笑容,她端详着手中白花花的银锭,在黑夜下闪着光芒,她兴奋地几乎想要笑出声。
很快,她就要脱离这个牢笼啦!
翠玉疑惑地打量着脚下那个小小的狗洞,“小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李秋池挑了挑眉,“自然是逃出去啊。”
“逃?”翠玉迷惑地四下张望,也没发现逃跑的工具,目光再次落在那个狗洞上,声音夹着难以置信,“小姐你该不会是想……”
李秋池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爽朗,“没错少女,就是你想的这样!”她冲着翠玉挤了挤眉眼,“快钻出去吧。”
翠玉:“……”
钻狗洞这种事,也只有自家小姐可以想出来了。
李秋池:不背这个锅!
她见翠玉犹豫不决的模样,有些不耐烦了,“哎呀,怕啥,不就是个狗洞嘛!钻出去,就获得了自由,获得了人生!”
翠玉面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仿佛有一道火光照过来,李秋池顿时急了,压低声音急急吼道,“我们快点走,别磨叽了!”她没有再磨蹭,连忙猫着腰趴下去,用一种诡异的姿势钻进洞中,整个屁股翘在外面,看起来极为不雅。
挣扎了一会儿,她终于从里面钻了出来,深呼一口气,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就开始睁大眼看着外面的世界。
正值夜晚之际,此时点着万家灯火,光芒万丈,灯火的余晖照在她的身上,她宛如置身于盛世繁华中。
她惬意地舒了舒身躯,“这盛世长安,果真不是说着玩的。翠玉,你说对吗?”
旁边一片安静。
李秋池诧异地回过头,顿时石化在了原地。
她好像……把翠玉给忘了。
她一个箭步冲到原先挖狗洞的墙外,趴在地上低声喊道:“翠玉……翠玉……”
对面没有应答。
远处的火光越逼越近,有人影闪动,声音严峻,冲着李秋池那处的阴影呵斥,“谁在那里!”
李秋池吓得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冲向了远方,和夜色沉浸在一起,很快消失不见。
巡游的侍卫走到原先李秋池呆的地方,发现空无一人,疑惑地挠了挠头,“我看错了?”
李秋池在街道上疯狂地奔跑着,耳旁风声呼呼作响,她跑了接近几条街道才停下来,倚在柱子旁大口大口地喘息,“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许久她才平静下来,四下打量了一番,四周四四方方的房屋,此时已近深夜,只有几幢房屋闪着微弱的光,她脑子懵逼了一下,“这是哪?”
翌日清晨。
侯府回荡着奴仆的惊呼声。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
李行照推开房门,面色不愉,“大清早的叫嚷什么?”
奴仆哭丧着脸跪下来,“老爷……二小姐不见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