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第一次侍寝，杜霓裳也没有像今日这般的欢喜和期待，在荷香的搀扶下走出了蓬莱殿，然后坐上了轿子。

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到紫宸殿中见到皇上，杜霓裳的心里激动的不得了，这么久以来，皇上都很少召幸后宫的妃嫔。

如今这般的大张旗鼓，看来皇上的心中必定是有她的，要不怎么会在夜里突然召她过去，想到这些杜霓裳坐在轿子中羞涩的笑了。

一路上杜霓裳不时地掀着轿帘，虽然蓬莱殿与皇上的紫宸殿并不远，可对于整日期待着皇上的杜霓裳来说，却是着急的不得了。

她感觉仿佛走许久，轿子才在紫宸殿外停了下来，一位宫人搀扶着杜霓裳下了轿子，然后便告退了。

此刻杜霓裳一个人朝着紫宸殿中走去，殿内很是安静，烛火倒很是明亮，第一次身为秀女的她在这里侍寝时并没有仔细去看这紫宸殿中的一切。

而今日再次来到这紫宸殿中，竟然是说不出的新奇和兴奋。杜霓裳小心翼翼地走着，而寝殿中皇上早已经换上了入睡的便衣，侧躺在床上看书。

“蓬莱殿杜昭仪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杜霓裳一进入寝殿，看到床上躺着的皇上，便赶紧跪地一边行礼一边说道。

“起来吧。时辰也不早了，早些随朕一些歇息吧。”皇上说完把手中的书放在枕下，然后扭转身子，看着匍匐在床边地上的杜霓裳。

“谢皇上。”杜霓裳起身站在床边，看到皇上就这样躺在床上看着她，杜霓裳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

“杜霓裳，朕记得你。快过来。”躺在床上的皇上起身然后拉住了杜霓裳，然后朝着里面移了移，便顺势把杜霓裳拉到了床上。

被皇上这么一拉，杜霓裳吓得花容失色，娇羞地说：“皇上，你坏死了，竟然趁霓裳没有防备就把霓裳拉到了床上。”

“比起霓裳你，朕可是一点也不坏，若是论起坏，自从那晚朕去你蓬莱殿之后，便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皇上拥着怀中的杜霓裳轻声地说。

“皇上就会骗霓裳，若皇上真如说的这般想霓裳，为何这些日子皇上都没去蓬莱殿中看过霓裳。”杜霓裳娇嗔道。

看到杜霓裳微微地噘着樱唇，皇上便准备凑上去一亲芳泽，这时杜霓裳起身趴在了皇上的身上，然后笑着说道：“皇上有多想霓裳？竟然是这般的着急。”

“难道杜昭仪不想朕吗？等会朕就告诉你朕有多想你，你坏死了，不过朕就是喜欢你坏。”皇上说完翻了身，真接压上了杜霓裳的身体。

那些穿在杜霓裳身上的漂亮服饰，如今也变成了多余之物，皇上匆忙地替杜霓裳宽衣解带，然后吻上了她的樱唇。

紫宸殿中，皇上和杜霓裳在寝殿里忘乎所以，房间里都是两人欢愉的声音，一直持续了很久，一番云雨之后，皇上才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搂着怀中温香软玉的美人儿，皇上的心里说不出的满足，看着怀中杜霓裳迷离的眼神，皇上的心里突然想起了月儿。

杜霓裳的确很出色，在这后宫之中，许多的妃嫔都会因为自己是皇上，而对自己唯唯诺诺，就连侍寝的时候也是任由皇上摆布。

可唯独杜霓裳不会把他当成一国之君，而只是把他当成一个男人，可是皇上的心里却也很明白，此刻躺在自己怀中的杜霓裳也绝非善类。

她的掌控欲是那么的强，又怎么可能愿意在这后宫中做一个区区的昭仪，只是对于她的野心，皇上则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若是杜霓裳在这后宫中能安份守己，作为皇上也一定会给她应得的位分，若是她的野心是做这后宫的主人，恐怕他真的没有办法让她完成心愿。

想到这些皇上拥紧了怀中的杜霓裳，然后自嘲地笑了，虽然此刻抱着杜霓裳，可是心中想的念的却是让自己伤心的月儿。

当皇上知道月儿竟然不想怀上他的孩子时，心中就充满了挫败感，一度也让皇上的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今晚召幸杜霓裳到这蓬莱殿中时，皇上就已经想好了，所有在月儿那里得不到的，他都想着在杜霓裳这里得到，只有这样，他才能重新让自己振作起来。

也只有这样，皇上才会觉得充满了自信。这天下都是他的，更何况一个月儿，皇上想到这些，便又有了新的决定：不管月儿是否愿意，她都会让月儿生下属于她们两个人的孩子。

怀中的杜霓裳早已经睡着了，而皇上却还没有睡意，他的脑海突然间又浮现出了另一个女子的影子，那个女人不是别人，而是张府中张嗣宗的妾室秦流素。

此刻的张府，别院里的秦流素也早早地回到了睡房，今晚张嗣宗本该去王碧莲那里，可是他却鬼使神差地非要留在别院里。

白天发生的事情实在让张嗣宗觉得匪夷所思，如今静下来回想，心中便充满了疑惑，一想到那王公子更是说不出的醋意。

当着张嗣宗的面竟然还用那样的眼神看着秦流素，一想到这些就让张嗣宗心里不爽，可是那位王公子随行的两个人好像并不像是普通的侍从。

两人说话的声音倒让人觉得很像宫里的公公，只有宫中的公公才会有那样的嗓音，想到这些张嗣宗很是吃惊。

抱着怀中的秦流素，张嗣宗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感到害怕，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当然会不觉得，可是一想到自己有一天可能会失去她，张嗣宗的便说不出的痛心。

难道那个男人便是当今的皇上，张嗣宗没有来由地猜测着，心中却是感到无比的震惊。若一切真如自己想象的这般，那他到底该怎么办。

一旁的秦流素转过身子，看到张嗣宗犹豫的眼神，然后开口说道：“三少爷，你没事吧，早点休息吧，明日你还要出府呢。”

若是在平日里，听到这样的话当然是说不出的激动，可是今日听到这些话却觉得心中甚是烦闷。

“流素，你爱我吗？你真的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张嗣宗轻声地问，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他自己也是不明所以，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间说出这样的话来。

听到张嗣宗如此问自己，秦流素的心中更是说不出的疑惑，好端端的干吗要说起这个，而且现在这样的日子不是也挺好的嘛。

秦流素想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应该是有一点爱吧，三少爷曾经救过流素，如果没有三少爷你，流素恐怕早已经冻死在雪地里了。”

听到秦流素说有一点爱他，张嗣宗的心里还是有些小开心，可是秦流素并没有回答另一个问题，虽然她没有说，可是此刻她的心里却是默认的。

见到张嗣宗默不作声，秦流素又开口说道：“流素之前求过三少爷你很多事情，也曾经说过愿意为三少爷你当牛作马，只要是流素能办到的事情，流素都会为你做的。”

张嗣宗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可是如今听到秦流素竟然一下子说了这么多，心中更是觉得悲伤不已。

难道真有那么一天，难道他真的会失去秦流素吗？张嗣宗抱紧了怀中的女子，然后不厌其烦地看着她那盛世的容颜。

“流素，你知道吗？我就想这样看着你，感觉这个世界都是美好的，就算让我受再多的苦难，只要能看到你，能让你一直留在我身边，我就知足了。”张嗣宗由感而发。

“三少爷，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也不过是一寻常女子，只想找个我爱的男子，平静的过完这一生罢了。”秦流素笑着说。

烛光下秦流素的眼睛闪着明亮的光芒，张嗣宗深情地凝望着她，然后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被张嗣宗这突如其来的一吻，秦流素竟然安静了下来。

张嗣宗拥抱着秦流素，温柔地吻着她，仿佛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又仿佛是在把弄一件自己喜欢的古玩，总之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仿佛面前的秦流素是一个瓷娃娃，一不小心就碎掉了一般。

平日里的张嗣宗对秦流素本就是温柔的要命，如今比之前更是有过之而不及，虽然秦流素很疑惑，可是依然竭力承欢，配合着床上的男人。

如今的秦流素也越来越喜欢这样美丽的夜色，有张嗣宗陪着她，她觉得以前那些令她讨厌的漫漫长夜，如今也是那般的美妙和温情。

对于别院里发生的一切，张妈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一直以为秦流素会为张嗣宗再生下孩子，可是如今快两个月了，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来那次小产之后，秦流素的身体一定是受了损伤，要不然以她的年龄，岂不正是生孩子的大好时光。

这样的日子虽然很是开心，可是每当张嗣宗歇在王碧莲的住处时，秦流素的心里便觉得空落落的，那种失落令秦流素感到窒息。

每每有这种感觉时，秦流素便在内心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绝对不可以轻易喜欢上这世间的男子，若真动了感情，那自己便会生不如死。

前发生的种种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秦流素，千万不可以把自己的感情都倾注到张嗣宗的身上，总要为自己保留一些。

这样就算他日被张嗣宗所抛弃，自己也不至于太过伤心。可是感情的事，又是谁能够主要宰得了的。

爱上一个人有时或许就是一秒，或者是一瞬间，而忘记一个人却需要好多年或是一生，或者是更久。

紫宸殿中，杜霓裳一大早便醒来了，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皇上，杜霓裳的心里很是开心，仔细端详着皇上，才发现此刻的皇上眉宇间竟然藏着一丝淡淡的忧愁。

或许是皇上整日为国事烦心，才会这般的忧心仲仲，杜霓裳固执地认为。陈公公在门外等了许久，也不见皇上起来，这会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皇上。

“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会？”皇上睁开眼睛便对着杜霓裳问道，显然皇上早已经醒了，只是佯装还在睡觉。

“皇上，是该上早朝的时间了，奴婢让人进去伺候你和杜昭仪起床？”陈公公忐忑地说。生怕一大早的就触怒到了皇上。

“也好，让那些宫人都进来吧。”皇上对着殿外的陈公公说道，话音刚落，陈公公便和几位宫人轻轻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