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到了这悬崖边,也就没了路了。杀手已经追到了后头,司镜了解这些杀手,他们都是专门培训的职业杀手,或者是比职业杀手还要更高级的杀手。
不管有没有达到他们的目标,所有的之情之人,都是要灭口的。
他们本就有些难以对付,加上司镜手臂上已经受了伤,想要解决他们并不是那样容易的。
语气浪费力气在这儿耗着,倒不如跳下悬崖去赌一把。他独孤翼轻功了得,想由此捡回一条命,应该也是不难的。
于是,在那些杀手的众目睽睽之下,司镜便直接跳下了这悬崖去。
等到司镜已经跳下去了一会儿,那些谨慎的杀手还在此停留观望了一番,想着这遥无尽头的悬崖,十个人掉下去应该都没命了,便也就此罢休,径直离开了。
果然司镜福大命大,借着轻功跳下了这悬崖之后,途中又拼力抓住了峭壁间的树枝藤蔓等物,终于在坠入底谷之前找到了落脚之处。
又在这崖下的陡峭山路间寻思了许久,终于慢慢地爬了回来。
回来之时,也刚好见到了秦流素在此,为了能多听些秦流素说的真心话,他便也故意在一旁多等了一会儿。
直到,见到秦流素为她落泪了,他的嘴上,他的面色才慢慢与他的心相呼应,嘴角偷偷地扬起了一抹笑。
听司镜说了这些,秦流素还是不敢相信。司镜竟然是如此厉害的一个人,都跳下悬崖了,却还能活着回来。
以前听闻那些有关武侠能人的故事,秦流素还只以为是些传说。
没想到,原来世间还真有如此了得之人。而这个人,就是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的司镜。秦流素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既然我活着回来了,那咱们就继续启程吧。”
没给秦流素慢慢反应的机会,司镜拉着秦流素便回到了马车里,追云继续担着他马车夫的角色,手中的长鞭只再次一扬,他们便继续朝着无忧出发了。
“秦流素。”
“嗯?”司镜唤了秦流素一声,有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秦流素心里顿时就猜到他的意思了。
但是……
“你手臂还受着伤呢,我……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好,那你就赶紧给我包扎吧,不然我的血要是流干了,我还是死路一条。”司镜真的什么时候都不忘记贫嘴。
也只有在秦流素面前,他才会是这般模样。
他,独孤翼,在他自己眼里,他一直都自认为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人,可是到了秦流素面前,他就全变了。
变得爱笑了,也变得话多了。
全没了他那副皇帝地模样。
可是看到司镜这副模样,秦流素却禁不住愣在了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转而却又支支吾吾地与司镜说了道:
“你……我要给你包扎伤口,你得先把衣服解开了……”
司镜一听,只微微一笑,随即便将他那受伤的手臂伸到了秦流素面前,一脸自然地与秦流素说了道:
“我的手受伤了,行动不便,你来。”
司镜话一说完,秦流素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这话,如此熟悉。秦流素清楚地记得,这话,安文昭也说过。
在安府的时候,安文昭同样也是手臂受伤了,秦流素为他上药的。所有的回忆,秦流素都清楚地记着。
但是这次,面对眼前的司镜,她却怎样也下不去了手。
“我……”秦流素的脸色瞬间也变了。
“还是我自己来吧。”见到秦流素这副神情,司镜也就没为难她,接而伸出了左手来,解开了他自己腰间的腰带,脱下了右手臂上的衣袖。独孤翼这雪白的肌肤,就这样跃然于秦流素眼底。
没想到他一个男子,竟然也拥有着如此雪白的肌肤。秦流素不禁咽了咽口水,这……连她都自叹不如啊。
待司镜解开了他手臂上的衣袖,秦流素随即便从自己的裙摆上扯下了一条布,为司镜紧紧地包扎在了他右臂上的伤口上。
还在缓缓渗着的鲜血不一会儿便染红了那块布,秦流素便为他扎得更紧了些。绕了好几圈,最后才打了个结。
打完结的那一刻,秦流素还未来得及抽回手,便一把被司镜抓住了。凝视着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眼,秦流素只又听他说了道:
“帮我把衣服穿好总是可以的吧。”
当然可以。就算不可以,秦流素也不好意思拒绝了。无声地作答过后,秦流素便又伸出了手来,准备帮司镜穿好衣服,却也恰在此时,秦流素不经意间又发现了他手臂上的另一个伤疤。
就在这新伤口的附近,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
“这……你这里……以前就受过伤吗?”
“身为一个侍卫,身上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伤的。”司镜又是扬起了嘴角来,一抹笑划过之后,转而又轻描淡写地回了秦流素道。
“这么说来,你们这些当侍卫的,都是经常容易受伤的吗?”
司镜一笑,那是自然。再厉害的侍卫,在成为一个真正的侍卫之前,谁没有吃过刀剑带来的皮肉之苦。
他独孤翼虽然不是侍卫,虽然是个养尊处优的皇帝。但作为习武之人,受伤这样的事情,都是常有的。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司镜欲言又止,惹得秦流素一下
子又被吊起了胃口。
“只不过我手臂上这道旧伤疤,并不是在当侍卫的时候所受的。”
“那是如何来的?”
司镜一笑,面颊上的两个酒窝再一次跃于秦流素眼前:“只是之前为一个女子所受的伤。”
这还是独孤翼之前在大丞相府上和杨子期在一起时所受的伤。只不过现在故意这么说给秦流素听,是为了试探她的反应。
“为一个女子?”秦流素也确实为之一惊,她的第一反应,司镜口中的这个女子,该是他以前的心上人吧。
只不过,秦流素也没想到,这一直在皇上身边当侍卫的司镜,竟然也曾有过儿女情长的经历。可转念一想,这又有什么好稀奇的呢。
她秦流素的心里,不也一直都有着安文昭吗。
谁会想到她这个当妹妹的,会喜欢着自己的哥哥呢。
“怎么不说话了,你这是在吃醋吗?”见秦流素沉默着,司镜一挑眉,又凑到了秦流素面前问了她道。
“这有什么好吃醋的。”秦流素立即否认,她秦流素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你就不好奇那个那个女子是谁吗?”嘴上说不吃醋,可司镜怎么好像感受到了一点醋意呢。
但是,不论他如何说,秦流素都是不会轻易承认自己在想些什么的。
“我真的一点也不好奇。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司镜侍卫。”瞪着司镜说罢了这些话,秦流素便坐到了一旁,再也不搭理他了。
而被故意冷落了的司镜,脸上反倒是又多了一抹笑。
“来,夫人,您小心点。”
“碧莲,你不用扶我的,我这身体早就好利索了,跨个门槛儿不费事的。”尽管听着安夫人这样说,但碧莲还是小心翼翼的,搀着安夫人跨过了门槛,与她一同出了安府的门。
“夫人,天气越来越来好了,以后就像今日这样,让碧莲多陪您出来走走吧。”无忧的天气确实一直都好得很。
晴空万里,越发到了晚春,就越发洋溢着温暖的的气息。
听了碧莲的话,安夫人也笑着点了点头。天好人也得好,可是一双儿女不在身边,一人过了这么些时日下来,安夫人也难免感到想念与缺憾。
毕竟,安夫人疼爱的这一对儿女也是她活着的唯一牵挂了。可是,秦流素和安文昭已经好久没有回无忧了。
就连新年都没有回来过。安夫人又怎能忍不不思念呢。
“碧莲啊,你说,秦流素和昭儿两个孩子在京城都还过得好吗?”
“夫人,碧莲也不知道。但是碧莲认为,少爷和小姐应该过得挺好的,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应该能照顾好自己。”
可是尽管如此,安夫人还是有些放不下心的。他们只说在京城,却没说在京城做什么,两个年纪轻轻的孩子身边也没有可靠地大人照顾。
这么久了也不回来,难道那京城的家比这无忧的家还要好不成。
每每想到此处,安抚人都是以叹息而沉默。
可巧这些话被路过的水仙给听到了。
水仙疑问,怪不得这么些时日都不曾见到秦流素,原来她这个徒儿又跑回京城去了。
可是水仙倒也不解了,秦流素明明与她说过是想和安文昭在这无忧好好过一辈子的,怎么又突然跑回京城去了。
疑问到这里,水仙还是禁不住上去和安夫人搭了话。
“安夫人。”
“你……”安夫人见水仙是在和自己讲话,神色里不由地还有些惊讶。虽然眼熟且认识水仙,但与她毕竟不甚熟悉。
“夫人,这是水仙老板娘,是小姐和少爷的朋友。”一旁的碧莲看出了安夫人的不对劲,忙向安夫人介绍了水仙。
“是的额,安夫人,我与秦流素还有安少爷也是不错的朋友关系。”
“是……是这样啊。”安夫人应了一声,只是一下子还未想明白,这水仙楼的老板娘什么时候和安文昭兄妹二人成为朋友了。
“安夫人也是出来散步的吗?”
“是啊,老板娘,我正是陪我家夫人出来散步的。”碧莲代安夫人回了水仙道。
“也是,今天这天正好,多出来走走着实是有益于身体的。”水仙笑了笑。转而又向安夫人说了道:
“我今日也是出来散步买些东西的,可巧遇到安夫人了,就想问一下您,有些日子没有见到秦流素了,不知她现在人在哪里,在做些什么?”
“这……”安夫人一听,想告诉水仙秦流素现在身在何处,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下子说清楚,有些困难。
况且这人多嘴杂的,有些话,也不好就这样说出来。安夫人木住,忽然不知该如何回她。
“水仙老板娘。”还是碧莲先开了口。碧莲笑着,与水仙解释了道:
“我们夫人累了,我先送夫人回去歇息,小姐和少爷的事情,回头让碧莲和你说吧”
“好。”水仙一声应下,碧莲便先扶着安夫人走了。
秦流素再一次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马车的速度也已经渐渐缓下来了。掀起那窗边的布帘一看,终于快到无忧了。
翠绿的青山,重重的叠影,远远地就映入了秦流素的眼帘。越过前面的山路,她就能到无忧了。
挂念了太久的那个家,她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