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小云心中确是有许多不舍,但一想到秦流素与安文昭二人以后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她还是禁不住替他们感到高兴。
“秦流素,你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想要留在这儿吗。其实我还没有告诉你,这儿有我想要等的人,也就是我终生的幸福。
虽然命运总爱捉弄人,虽然我知道,他的心里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但是我已经向月老祈求过了,不管我心里住着的这个人有没有可能,我只希望也能收获到自己的幸福,不求像秦流素与少爷那样轰轰烈烈,只求能让小云无悔这一生便好。小云不强求些什么,只想把剩下的一切还交给老天去安排,为了喜欢的那个人,小云愿意等。秦流素,小云听说无忧镇是个像天堂一样的地方,你和少爷已经去了那里。此生若是有机会,小云也想与自己的心上人去那里看看。秦流素,小云希望你可以在那边幸福地活下去。”
同样看着这马车远去的背影,又或是带着另一种不舍,他们没有看到,也没有想到,此刻的不远处,王仕宣正骑在马上,停留在哪里,目视着远方。
“安文昭,我王仕宣自小到大,至今都没有想到的事情是我会与你恋上相同的东西。但是,属于你的东西,我是怎么也不会与你争的。秦流素是个好姑娘,是我王仕宣有生以来遇到的唯一一个难以忘怀的人。我们兄弟二人或曾无话不说。但是原谅我没有告诉你这些。我虽喜欢她,但我更希望你与她可以白头偕老,作为我最好的兄弟,你也莫要负了她。”
也或是吴小月,一夜过去,一大早起来,未曾放下的她,又悄悄地蹲守在了安府大宅的附近,看着安文昭与秦流素上了马车,看着他们的马车渐行渐远,她的心里也自是有一番说不出的滋味。
她苦心布施的计策,想要留住安文昭,最终还是落了一场空。
“我就说她不会有事吧。安文昭,你对她那样好,对我,却能忍心喊出一个‘滚’字。我吴小月与她相比,到底差在了哪里。”
看着心爱的人如此远去,她的心里,除了不舍,还多了几分无奈与不甘。
“小云,此行一去,我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回来。也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我曾想过,就像你说的那样,此次回到无忧之后,就这样与哥哥还有娘亲过一辈子简单无忧的生活。可是我的心里还是放不下。我爹死得不明不白,我放不下这样的执念。虽然我娘也这样劝过我哥,可是在我心里,我何尝又不是这样的放不下。道理我都懂,我们是该珍惜我爹用生命换来的这一切。但是我既然来到了安家,我就不能糊涂地活着。小云,我真的很想杀了那皇帝为我爹报仇,无时无刻不在想。等我下一次再进京的时候,或许我还没有机会见到你,就要进宫了。而这一进宫,若能报得大仇便好。否则,我或许再也出不来这宫门,再也见不到你了。小云,你要保重。”
行驶在这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伴随着马车的颠簸,秦流素只沉默着。她的眼里,有说不出的不舍,她的心里,也有言不尽的愁情。
“小京。”
“小云姐姐!”
小云此次走到安老夫人的院儿外边,不是恰巧路过,而是她特地过来的。
“小云姐姐,你怎么来了?”嘴里是这样问着,小静的脸上却是带着欣喜的笑容。
“最近怎么样,她们还打骂你吗?”边说着,小云边掏出了一包东西,给了小京。
“多亏了小云姐姐的帮忙,现在好多了。”边回着小云的话,小云打开了那包东西,出现在她眼前的,却是几块飘着香味的花生糖:“哇,小云姐姐,谢谢你!”
“喜欢就吃吧,不然回头被她们发现了,也没你的份儿了。”
“嗯。”那小京喜悦地点了头,拿起一小块花生糖便塞进了嘴里,边喜滋滋地尝着,边又对小云说了道:
“小云姐姐,这几天下来,我就是按照你教给我的方法与她们相处的,她们果然不怎么欺负我了,连骂我都骂的少了。”
“是吗。”听到这里,小云也笑着对她说了道:“小小的年纪,真的是难为你了。”
小云有时候确实是这样口是心非。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给小京送吃的了。
当初秦流素为小京的事而烦恼的时候,她甩手一拒绝,是比谁都想撇开这件事的。可背地里,她却也不断地帮助着小京。
也或许更多的是因为秦流素。她苏小云一个从来不乐于发善心的人,生来第一次这样热心肠也是因为秦流素。
秦流素与安夫人母子走后,整个安府大宅又恢复了往日那般寂静。少了生气,少了秦流素在的时候带来的不一样的气氛。
小云的生活也要恢复往日那样,少了秦流素在身边,她也少了说话的人,少了不少乐趣,自此以后又要开始一个人忙着自己该做的事情了。
而她对小京的帮助,更多的是一种寄托,寄托了对秦流素的想念,也寄托着她对自己理想的生活的期盼。
而在赵容容这边,不快不慢的路程赶下来,她也总算是到家了。
思念家人心切,又因为得知母亲生病,作为孝女的她一回来就奔向了母亲的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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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然而眼前看到的这一切却然她惊住了。母亲的房里床被叠的整齐,母亲也不在房里。
“我娘不是生病了吗,可……可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娘她……”
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闪过她的脑海。赵容容开始满府上乱跑,跑过空无一人的前厅,转而又跑向了后厅。
走下台阶时,只因一个不小心,一脚踩了空,差点跌下去,幸得突然出现的一个人扶住了她,才使她逃过了这被摔伤一劫。
赵容容抬头一看,却见此人明眸清眉,唇红面白,脸上神情似笑非笑,正是安王楚蔚风。
“你怎么会在这里……”赵容容心中难免疑问,可脑子一转,随即便向他行了礼道:“见过安王爷。”
回过神来,心想着寻找自己的母亲,便立即从他身旁一走而过,提着裙摆,立即跑进了自家的后厅。
进了后厅,却见自己的父母都坐在那里,母亲也却是安然无恙地,赵容容心中不禁松下了一口气,遂跑上前去,扑进了母亲的怀里。
“娘,您没事就好,您吓死我了。”
“乖女儿,为娘没事,安王爷在此,可别失了礼节,让人家看了笑话。”听赵夫人这么一说,赵容容回过神来,原来自己刚才不曾看花眼,那个人确实是安王楚蔚风。
又见周围桌上拜了不少瓜果点心以及沏好的热茶,赵容容才明白,这是在招待宾客呢。
可转念一想,她又忍不住问了赵夫人道:“娘,您真的没事吗?我听说您生病了,就赶紧回来看您了。”
赵夫人听了,不禁又笑着与她说了道:“乖女儿,娘没事,娘好着呢。”
“没事就好,没事我就放心了。”心想自己的母亲没事,赵容容也放下心来。随后,那在屋外的楚蔚风也走了进来,继续在他的位子上坐下。
“爹,娘,这……这是怎么回事?”
“容容啊,是这样的,安王爷今日来府上,一是来看看为父为他带回来的一些古玩收藏,第二个呢,安王爷也是有些话想要与你说。”
听赵老爷这样说,赵容容看了看坐在那边的楚蔚风,又看了看自己安然无恙地母亲,她的心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想法一出,她便又禁不住问了那赵老爷道:
“爹,这……难道我娘没生病,您是骗我的?”
还未解答赵容容的疑问,那赵老爷随即找了个借口,喊上了赵夫人一起,赶紧离了这里往前厅去了。
“爹,娘……”赵容容又唤了他们夫妇二人两声,却没有得到回应。眼看着这里就只剩下她与楚蔚风两个人了,赵容容越发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气氛。
看着眼前的楚蔚风,她忽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贤妃娘娘似乎不太欢迎我楚某人的到来。”楚蔚风此时倒开口与她说了话,站起身来便走到了赵容容的跟前。
“安……安王爷误会了。”看着楚蔚风现在的神情与模样,此时的赵容容又出现了当时在后宫花园中第一次面见到他时的那种心境,可一切来得太突然,她只禁不住后退了两小步。
“本宫……我只是因为突然得知母亲病了,急匆匆赶回家来,却发现安王爷在这里,感觉有些……意外。”边说着,赵容容的心里又莫名地紧张起来,紧张得她又忍不住要往后退。
“赵小姐小心!”赵容容反应不及,只听见楚蔚风快语一喊,随即便拦腰抱住了她,避免了她差一点就要撞上身后那个摆放着花盆的案几上的意外。
“谢……谢谢您。”赵容容随即便下意识地挣脱开了楚蔚风的手,有些口齿不清地与他道了谢。
“赵小姐。”赵容容也不曾料到,楚蔚风没有因此避开,反倒是又靠近了她的跟前,看着她的眼睛与她说了道:
“我楚某人有一些话,可能会冒犯身为贤妃娘娘的您,但是,本王就是很想说出来,亲口说给赵小姐听。”
此时楚蔚风的眼神,倒像是有催眠作用一般,看得赵容容几乎要忘我,她不时地捏着双手,捏出了汗,又禁不止揪着自己的裙摆。
这个与独孤翼有着不一样美貌的安王,又一次这样近距离地靠近在她的面前,是以前那个她想都不曾想过的。
尽管心里不自然的很,可她还是带着对他的那几分好奇,克制了自己的情绪,强壮着淡然地与他说了道:
“安……安王爷客气了,出了那皇宫,我也与一般的女子没有两样,您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但是赵小姐在本王的眼里就是与别的女不一样。”楚蔚风突如其来的这一句话又一次让赵容容感受到了招架不住的滋味。
曾经仰慕的男子如此靠近在自己自己面前,别说是听他说话,就连只是这样看着他,听着他的呼吸声,赵容容的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而现在听他这样说,赵容容边是惊讶,一边却更隐藏不住心中涌出的另一种感觉。
可她不能抛开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