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秋后算账的时候到了。
昨晚虽然也有不少宁王党派的人没有直接参与进来,但毕竟早就已经站队了,或许私下没有做什么对皇帝不利的大事,但一些小事肯定没少干。
这种时候除了跪地求饶也没有第二个更好的选项了:“臣等有罪,请皇上降罪!”
一个个态度无比虔诚,眼泪和鼻涕齐飞。
苏云染看不下去了,接下来的处理直接交给梁鹤祯这个皇帝头痛去。幸好之前开设恩科已经选出了不少人才,梁鹤祯未雨绸缪怕这些新人被排挤,所以以退为进将他们都派到外地上任。
如今朝堂上肯定还得清理一批人,经过几轮清洗,朝堂上忠于皇帝的人已经占据了绝大多数。他需要有经验丰富的老臣,也需要有进步思想的新臣。
苏云染跟梁鹤祯说了一句悄悄话就偷偷离开了,带着兰溪几人直接去了宁王府。
宁王府大门敞开着,苏云染到的时候,丫环小厮正抱着一些值钱的物件往外跑。
这是看主家落难了趁火打劫逃之夭夭啊?
苏云染给兰溪一个眼神,很快这王府就有人来接手了。这些财产可都是宁王府的,宁王府要查抄,这些东西就都该入国库。
毕竟国库常年都是空空如也的状态,有这种抄家的好机会,她怎么能看别人捡了便宜去?
不过好在这些下人能顺走的东西也只是主人家放在明面上的东西,像库房的东西,没有钥匙他们也不敢造次到砸门砸锁。
悦橙摇摇头感叹一句:“果然是树倒猢狲散,宁王都还没定罪,这些人就忙着落井下石了。”
苏云染望着眼前这个已经失去了往日奢华的王府,昨日的繁华只是一夕之间就破败。富贵繁华如过眼云烟,人生是真的经不起作妖啊!
“走吧,去瞧瞧瑜太妃怎么样了。”
沁柠想起了之前的淑太妃,不由就问到:“娘娘,你说瑜太妃会不会也学那淑太妃一样?”
苏云染摇摇头:“不一样,她们原本就不一样。淑太妃从头到尾都不想让自己儿子谋害皇帝,她改变不了岳川的想法,所以心如死灰。等儿子事情败露之后,她也就了无牵挂。可瑜太妃的心态可太不一样了,她可是想当太后的人。”
直白一点说就是淑太妃没有野心,瑜太妃却是野心满满。
这样的女人是无法接受自己失败,更加无法狠下心去死。她敢肯定,瑜太妃是个很惜命的女人。
惜命的同时,又有很大的野心。
把自己儿子赶鸭子上架谋害皇帝上位,手段粗糙又过分依赖神衣教,这女人真是被权利冲昏头了。
苏云染这时候都忍不住反省一下,到底是什么让这一个个都不要命的扑上来抢皇位呢?
究其根本,他们还是觉得梁鹤祯在民间长大什么都没有。她这个皇后,更是没有家族扶持。像他们俩这样在民间成长的皇帝和皇后,怎么看都根基太浅。
而宁王这些人,仗着自己有盘根错节大世家扶持,都觉得自己有跟皇帝斗一斗的资本。
嗯,所以说,是她和皇帝让人看起来实在是太好欺负了。
这形象可不好啊!他们俩人就像是两只小白兔在虎狼环伺的荣京城里蹦跶,好像谁都可以随时扑过来咬上一口。
这不怪他们这么能折腾,毕竟先帝留给梁鹤祯能用的人手太少。若不是苏云染有钱庄在暗地里办他组建势力,想要扳倒当初的宸王都还要费很多力气。
刑国公主的身份就像是一把双刃剑,这身份可以震慑那些暗地里还想搞小动作的世家,毕竟刑国势力是目前最强大的国家,徐离本禹更是被誉为杀神的皇帝。
但同时这身份也对她是一种掣肘,他国的公主会不会让刑国的势力渗透到启国的朝堂?将来外戚会不会干政?甚至还有可能会控制将来的太子。
谁让梁鹤祯这个皇帝独宠皇后一人呢?她生了两个皇子,而梁鹤祯已经确定立长子为太子。那作为刑国皇帝的外孙,真的能不被外戚利用吗?
她之前一直都觉得还没到公布身份的好时机,现在越发觉得这身份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娘娘?”悦橙推了推她,怎么好端端的竟发起呆了?
苏云染摇摇头,收敛了心绪继续朝着王府正厅去。听下人说,瑜太妃这会就在正厅砸东西。
苏云染轻笑:“看吧,这就是她跟淑太妃的不同。淑太妃到了这境地,心如止水。瑜太妃还能发火砸东西,这就说明她心有不甘,还想着逆风翻盘呢!”
三丫头齐齐发问:“何为逆风翻盘?”
苏云染摆摆手,都不重要。
砰砰砰……
这都还没走近就已经听见砸东西的声音了,这动静可不小。都到这份上了,瑜太妃的火气真不小,她都没有功夫思考一下她现在的处境吗?
“瑜太妃这是做什么?”苏云染走了进去,却只是站在屋外冷眼看着瑜太妃将砸了一屋子的碎片。
都是一些官窑的瓷器,大多还都是古董来着。
啧啧,真是可惜了。苏云染心口有些疼,仿佛看到一个个金元宝长着翅膀飞走了。
瑜太妃好像砸得有些累了,目光森冷地看着她:“皇后也是来落井下石奚落本宫的吗?”
苏云染环顾了一下四周,院外跪着的丫环身上都有伤。这一个个想哭又不敢哭,只能捂着自己的伤口肩膀一抽一抽的。
“既然她们让太妃不喜那就下去吧!沁柠,将人都带下去。”
瑜太妃像是这会才回过神来,儿子谋反失败了,她也要下狱了。
“你是来杀本宫的?”
苏云染摇摇头:“本宫不设私行,太妃大可放心。”
瑜太妃皱着眉头,成王败寇的道理她还是懂的。皇帝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母子俩,但皇后今天特意来一趟王府是……
瑜太妃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都亮了起来:“本宫这里大概是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本宫什么都不知道,若是我儿死了,什么都要烂在棺材里。”
苏云染嗤笑一声,瑜太妃这是在要挟她吗?
“瑜太妃觉得你有什么是本宫想要的?”苏云染反问她。
瑜太妃眉头皱起,现在这局面想等人来救好像是个笑话:“这一切都是神衣教的人撺掇的,本宫和皇儿不过是被人利用而已。”
苏云染挑了挑眉,这话说得她都想给她鼓掌了。
这一下就把一切罪责往神衣教上推了?难道不是她撺掇自己儿子吗?难道不是她自己有这野心,才能跟神衣教一拍即合吗?
苏云染也懒得跟她废话了,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这些推卸责任的话就不必多说了,本宫今日来也不是来审案的。本宫不管你跟神衣教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本宫今日来只为了给太妃送一颗定心丸。”
定心丸?瑜太妃的皱起的眉头都能夹死蚊子了,这话怎么听着让人心更定不了了呢?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云染侧目看了一眼兰溪,兰溪从怀里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一步步向瑜太妃逼近。
瑜太妃有些懵了,忙退后两步却不小心被这满地的碎片给划破肌肤。
“你们想干什么?”这特么的还不算动私行?他儿子都还没被定罪,苏云染凭什么就直接赐死她?
她是太妃,是她的长辈,她凭什么?
“苏云染!本宫可是太妃!你不能杀我!”瑜太妃咆哮着。开玩笑,生死攸关还能顾得上什么礼仪姿态?
瑜太妃虽然还挺年轻,但毕竟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梁鹤祯登基后也并没有丝毫怠慢她们这些太妃。她这日子过得可以说是很惬意了,所以身娇体贵的,根本经不住兰溪一个一巴掌。
瑜太妃被这一巴掌打得有些懵,脸颊迅速被兰溪捏着,嘴巴不由得张开,那颗被苏云染定义为‘定心丸’的黑色药丸就进了自己嘴里。
她想吐,却被兰溪捂住了嘴,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巧劲让她完全不收控制就将药丸咽了下去。
瑜太妃惊得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然后用极其怨毒的眼神看着苏云染。
兰溪松开她,她试图抠着自己的喉咙想将药丸吐出来。
“瑜太妃就别白费力气了,这药丸是吐不出来了。”兰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又退回了苏云染身边。
瑜太妃脸色瞬间惨白:“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
是毒药吧?可又不甘心还是想问出来。
苏云染轻叹一声:“本宫说了,这是定心丸。不过定的不是太妃你的心,而是本宫和皇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