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将乌雅的情况都详细地写了下来,以及之前查到的线索一并都给了黄雀。
“黄大人,你现在知道了本宫最大的秘密,你的结果只有两种。要么就是自己人,要么就是死人。”她笑得温婉,可这笑容落在黄雀眼中真是一点温度都没有。
黄雀从最底层摸爬打滚过来,这里面的门道他当然知道:“卑职不敢有二心!谨遵皇上、皇后娘娘教诲!”
皇后绷不住了,看来她还是不太适合用这种严肃脸去吓人。别人有没有被自己吓着她还不确定,但她自己就先要笑场了。
梁鹤祯赶紧开口缓和气氛:“黄卿快请起,朕与皇后一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且放手去查。另外,朕再给你安排两个帮手。”
松一和汤旭走了进来,松一还从未直接在人前露面。汤旭虽然也在宫外,但他们三兄弟之前就一直跟在苏云染身边所以他们的身份早就被人查过了。
苏云染怕他多心以为这事派去监督他的于是便开口解释了一下:“这两人都身手不凡,应该能帮得上忙。”
松一和汤旭皆是转过身对黄雀行了一礼:“见过黄大人!我等但凭黄大人调遣!”
黄雀虽然不认识两人,但既然是皇帝亲自派给他的,那定然是皇帝的亲信而且肯定是清楚皇后身世的。
思及此,他在心里就更加提醒自己可不能得罪这两人。
“多谢皇上、皇后,卑职定然全力以赴不负期望。”黄雀心里有些打鼓起来,年代久远是真的,线索很少也是真,万一自己查不出来可如何是好?
他也不知道皇后是不是听到他的心声,竟然突然来了一句:“本宫也知道这事有些难为你了。你尽力而为便好,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这样反而不利于查案。”
黄雀顿时就心绪澎湃,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是如此体恤下属。既然如此,那他就更加得好好查才能不辜负帝后的栽培!
三言两语,苏云染就好像给他打了鸡血一样。明明已经到了不惑之年,却犹如毛头小子一般热血上头。
梁鹤祯拿出一块令牌亲自交到他手中:“御赐金令,若是遇到麻烦或者阻挠可以要求官府衙门协助,你手中权利等同钦差。”
打了鸡血的黄雀更加激动了。
送走了黄雀,桓王匆匆过来。
梁鹤祯已经将九宫琉璃灯里的秘密告诉了桓王。
亲眼见到了用醋加热后显现出来的地图桓王真是啧啧称叹,这等手段一般人哪里能想到?
不过听梁鹤祯说了这前朝遗宝可能已经被搬空了,桓王顿时就有些泄气了。
梁鹤祯看着叔父这有些老小孩的模样有些好笑:“前朝遗宝说得是玄乎,可实际上前朝还能留下多少宝藏?”
梁鹤祯是表示很怀疑的,毕竟一国王朝倾塌之前,那是在早两代帝王那就已经初露端倪。亡、国的原因无外乎就是那么几种,可无论哪一种国库都不可能剩下太多值钱的东西。
桓王可不赞同他这说法:“此言差矣!那是你不了解南宫家都属貔貅!南宫亡、国的原因首先是后面几代帝王重文轻武过于打压武将导致于兵力虚弱,这才让周边早就虎视眈眈的豺狼虎豹群起攻之。然后是那几代帝王都是奇葩,都不是当皇帝的料,但敛财却都是一把好手。”
梁鹤祯和苏云染搬个板凳细细听着,他以前只以为前朝覆灭是因为兵力弱皇帝无能又苛政,内忧外患这才被梁家推翻。可现在听着,好像南宫家的覆灭还有很多因素在一起作祟。
“南宫家的皇帝都是玩商业的好手,真是把雁过留毛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他们自己赚国难钱你说奇葩不奇葩?他们属貔貅只进不出,遇到灾年朝廷的拨款援助全靠强制商贾募捐。”
“无论是农户还是商户都可以说是受到了极尽的剥削,百姓也是怨声载道。国库是充盈得很,可百姓却越过越艰难。有些大臣都看不过去了,就直言开国库赈灾、让农户休养生息、补贴商户。结果皇帝震怒,直接把大半的国库财产充入自己的金库。”
这一波操作可是绝了,从此皇帝便可以理直气壮地怼那大臣,如今国库也空虚啊!
苏云染差点就笑喷了,这南宫家还真是什么极品皇帝啊?这要是单纯做商人,你还真是了不得了。
桓王喝杯茶润了润喉又继续道:“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户部赈灾哭穷,商贾是剥削到没有办法再剥削了,南宫家的皇帝便想到了另一个‘好办法’。你们不妨猜猜,他怎么做?”
苏云染苦笑,脑回路那么清奇的皇帝她可想不出来他还能怎么貔貅只进不出。
梁鹤祯思索了片刻:“商贾和农户都剥削了,没道理放过官员。只不过官员的俸禄并不高,再怎么榨好像也是杯水车薪。”
桓王说到兴头上一拍桌:“没错!的确是打了官员的主意。不过可不是那么客气地让官员拿出银子,而是直接抄家!”
苏云染两眼放光:“哦?这会不会是皇帝早就知道了那些个官员贪污受贿?所以才故意抄家的。反正皇帝的荒唐事不少,也不在乎多添这么一件。”
“这样一抄家不仅能添国库还能不讲武德地揪出贪官,这也算是一举两得吧?毕竟走正常流程太麻烦,证据链不足就没有办法拿人。”
梁鹤祯没有吭声只是望向了桓王,后者摇摇头:“一开始的确也有人是这猜想的,但是在这些被抄家的官员当中也有清廉的官员。”
桓王颇为感慨地摇了摇头:“其实皇帝这么做,完全是想铲除那些异己。那些官员当中,有的参与了党争有的刚正不阿每日上折子同批皇帝。”
自古以来并不是所有帝王都有那般包容之心,言官的弹劾过激了皇帝都能生出杀心。
而那些过早站队皇子的,那就更不用说了,直接就犯了皇帝的忌讳。
苏云染轻叹一声,做了个总结:“南宫家垮得不冤。”她不由想到了前世历史里的明朝,那总结下来也是一个,我朝皇帝代代是奇葩。
言归正传,桓王个他们说这些是想告诉他们南宫的王朝敛财无数,即使到了亡、国这一步兜里也还是富得流油。
“王叔,若是南宫皇族真如你说的那样疯狂敛财却不花的话,那当初梁家攻破皇城不应该是把国库里的财宝都扣下来了吗?”
苏云染和梁鹤祯都不知道梁家开国之时到底继承了多少前朝的财富,反正到了现在国库空虚,那也几代帝王的挥霍。
桓王摆摆手:“我小时候听我皇祖父说过,当时梁家攻破皇城之时其实里面早就乱了。那些宫人侍卫都化身劫匪一般疯狂搬运宫中的财宝,就连国库也被人趁乱混了进去。开国先祖清点之后发现宫中的财宝数量远不及外面传言的那么多,一开始先祖还觉得可能是民间夸大其词了。”
苏云染摇摇头:“皇宫大乱有人浑水摸鱼这很正常,可是皇宫的宝物多如牛毛,光靠一条胳膊有能搬走多少?按照您刚才说的,南宫家留下的财富没有上百辆车哪里拉得完?宫人拿得再多宫中也还是会剩下很多才是。”
桓王的目光就落在了九宫琉璃灯上了。
是啊,如果这些财宝提前被转移了,那便也说得通了。
梁鹤祯这才算是明白了王叔跟他们说这些的缘故,敢情是他低估了这笔宝藏了。
“这笔宝藏虽然可惜了,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赤元天尊是南宫后人,由他去把这笔宝藏挖出来老天爷都没法反驳。”
梁鹤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王叔也不必太过痛心,如果这笔宝藏数目真的那么大,迟早有一日也会重现天日的。”
没错,彻底剿灭了神衣教这笔宝藏不就出来了吗?
说不可惜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那神衣教能这么快发展起来,可不就是不差钱吗?若是咱们也有了这笔钱,就可以立即启动运河和边贸区两个项目,经济很快就能带动起来,绝对的利国利民。”
桓王的眼光很长远,比那些保守顽固的老臣不同,他极力赞成梁鹤祯的计划。
只是这些计划都需要庞大的经济基础去支撑,所以他们都被反对派压得死死的,计划只能搁置。
桓王越说越心疼,苏云染只好宽慰他几句:“王叔不必伤心,就算没有这笔宝藏,那些计划也迟早都会实施的。这不是还有我嘛?不行我就找我父皇要!”
桓王一听她这话顿时就笑得差点岔气了,皇后还真是一座移动的金山啊!只是,徐离本禹知道他女儿这么理直气壮跟他要钱吗?
他摆摆手:“不可不可,这会让亲家看低我们的。”嘴上这么说没错,可心里想着,好像侄媳妇补贴他们大启的钱财也不少了。
思及此,顿时就觉得老脸有些绷不住了。
拍拍梁鹤祯的肩膀,语重心长:“媳妇太富有,真是让人压力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