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逃走的都已经清剿干净了!”骑着马赶来的人一身便衣,挺直的脊背一看就是常年在马背上行军的将领。只是他那俊朗的脸上眉梢忽然皱起,他觉得自己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听见声音苏云染赶紧从梁鹤祯怀里抽身,戏演得也差不多了。
虽然说这里已经很靠近大启边境了,可到底还是在逐越国的地界。昨晚的事也不知道逐越有没有参与其中,想必文敬帝对黑鹰卫究竟存不存在还是放不下的一个心结。
“蔺统领!原来是你,幸亏你来了,不然我们昨晚可就是要命丧于此了!”六公主好不容易才惊吓中清醒过来,在翠云几人的帮助下这才从一脸土灰恢复了公主的华贵。
只是她有些想不通的是蔺翊承究竟是怎么来了这里?奇怪,他不知一直都在南边吗?
难道……难道梁鹤祯竟然未卜先知传信让蔺翊承过来增援?
嗯……不可能,他要是有那未卜先知的本事又何必带着他们冒险,那不就完全可以避开这一劫了吗?
六公主以前还是挺怕蔺翊承的,因为在梁鹤祯认祖归宗之前整个荣京敢打她的也就这个蔺翊承了。
打她的原因还很简单,就以为她喜欢他跟他表白。结果这个煞神竟然无动于衷也就罢了,受不了她的纠缠直接就将她扔了出去。
她堂堂一国公主,当初还是最得宠的公主,就那样在整个国都最繁华的酒楼里被这个男人给扔了出去。
那会她是真的因爱生恨了,颜面扫地的她只想要报复回去。可是奈何她的那些招数在他眼中根本不够看的,久而久之恨意也就渐渐散去,与他的交集越来越少。
那时候大皇姐跟她说,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绝对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么多年过去,她原来早就释怀了。再见到蔺翊承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正眼瞧过这个男人了。
现在仔细一看吧……
长得还行,气度也不错,毕竟是侯府公子。只是她发现自己对他再也没有当初那种心动了,或许是真的被他扔怕了。
想到这里,她转头看了一眼因为着了风寒脸色显得十分苍白的男人。
一个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威风凛凛就如那太阳一般炽烈,另一个站在废墟边上狐裘披身傲然挺立犹如霜雪枝头的寒梅清贵。
那样如阳光炽烈的男子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再靠近的,她缓缓走向禹城伯。即使是站在废墟之上,可他走神的气度去依旧那么风华。
蔺翊承扫了一眼六公主,在他的记忆里早就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对六公主动过手了。虽然瞧不上她,但好歹人家也是公主面子还是得给的不是?
翻身下马对她行了一礼:“见过公主!”随即又跟禹城伯打了个招呼。
“伯爷这脸色似乎不太好?难道是病了吗?”
禹城伯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昨日偶感风寒,并无大碍,多谢大统领关心。倒是没想到大统领竟然千里奔袭而来,真是辛苦了。还有这些京羽卫的兄弟们,真是及时雨啊!”
蔺翊承咧嘴一笑,笑得那般春风得意:“说来也是巧了,殿下在使团启程离开大安之前就传信给我让我带人到边境接应,昨日见这大雨怕是要有变,所以就擅作主张带人乔装过来。”
禹城伯会心一笑:“原来如此,那还真是巧了。”
禹城伯快速地将这些士兵扫过,虽然他对京羽卫的人并不太了解,但他认识的那些校尉却一个也没有。
这真的是京羽卫吗?
蔺翊承没有再跟他们寒暄,直接走到梁鹤祯面前正色道:“逃走的五人已经尽数斩杀,另外在外围负责接应的人也已经全部解决。是否还需要修整一下?”
梁鹤祯摇摇头:“此地不宜久留,即刻启程!”
另一头,一处偏僻破旧的屋子里,穿着华贵的人背对着大门。
“殿下,是蔺翊承带着京羽卫来营救,如今还有三十多人被俘虏,其余人都已经尽数被斩杀。”
男人转过身来,一双眼睛骤然变得危险起来。本来就显得有些凶狠的长相,此刻更加透着杀伐。
此人,不正是那刚立下大功的贞王殿下吗?
“如此计划都死不了,梁鹤祯的气运还真是太好了。荣京的探子不是说蔺翊承一直都在南边吗?他是怎么忽然出现在逐越国境的?”
地下回报的人面面相觑,这个问题他们可回答不上来。
贞王怒喝一声:“废物!那贞王还能飞不成?从南边到逐越,那么多探子究竟毫无察觉,这还不是废物是什么?”
自从他从顺王手中救回父皇之后,父皇表面上是对他诸多褒奖。可实际上却已经开始削弱他的势力了,虽然都是借用他人之手,但没有他的授意他的势力不至于被斩得那么迅速。
贞王这心里无比烦躁,他知道父皇这是开始忌惮他了。
朝中的官员个个都是人精一般,风向才稍稍变化,立马就有人对皇帝献殷勤帮着打压他。
他现在的处境还真是困难。
不仅如此,大邢那边好像也出事了,派去联系的人一个都没有再回来。
看样子大邢皇帝怕是已经察觉了五大家族暗中的行动,只怕他们自己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不过好在还有一个神衣教,原来的计划因为顺王的谋逆不得不终止。本来他也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跟神衣教合作,但这次他们信誓旦旦说是有绝对的把握。
这个把握却需要他们逐越的帮助。
本想借此在父皇面前再立功好让父皇消除对自己的忌惮,毕竟黑鹰卫的存在一直都是父皇的心病,当初的他是真的被黑鹰卫给吓怕了。
本想着跟神衣教的人打个配合,他们只需要在外围等着黑鹰卫的出现。
毕竟他们在荣京的探子都已经探查到了各方驻军的情况,梁鹤祯远行在外,那些大军都不可能出现在逐越来营救他们。
所以梁鹤祯正到了生死一线的时候,黑鹰卫若是真的存在就不可能不出手营救。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在黑鹰卫出现之时全数歼灭!
黑鹰卫不仅是逐越的心头大患,同样也是悬在神衣教头顶上随时落下的剑。除去黑鹰卫,是他们共同的目标。
可眼下的结果却是如此不尽人意,甚至……
贞王忽然皱起眉头:“被俘虏的人里,可有比较关键的人物?”
贞王所指的关键人物,自然就是那些知道不少机密的人。
探子再一次面面相觑,当时天黑环境又复杂,他们能逃出来已经算是万幸了。目前能打探到的只是有三十多人被俘虏,至于被俘虏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目前尚不可知。
贞王一脸恼怒地拍着自己的额头:“再探!告诉神衣教那边,知道内情的人必须死!”
随着贞王的话音落下,一道娇柔的声音传来:“不必了,我可以告诉贞王殿下,不会有活口。”
贞王朝着破屋外看去,一个穿着黑衣面上覆着黑纱的女人婀娜多姿地走了进来。
一双凤眼极其妖娆,鼻根之上一点痣让她看起来更加似那尤物。
“朱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贞王一脸严肃。
被唤朱雀的女子红唇嫣然一笑:“字面上的意思。”
贞王略为思索了片刻:“你的意思是……已经灭口了?这怎么可能?京羽卫的人现在都将村子包围了起来,就算是你们的人也没有办法下手。”
朱雀眼眸稍微垂下,那黑纱这下是一抹略显嘲讽的笑容:“灭口何须等战败?”
贞王眼前一亮:“不错,还是你们神衣教的人够狠!对自己人都这么狠,你们就不怕落得个跟他们一样的下场吗?”
朱雀方才还是一脸妖媚的脸上忽然就正色了起来,一双眸子也变得阴狠了起来:“大业将成,总要有人牺牲的。”
贞王皱起眉头看她,疯子,神衣教的人都是疯子!
这一刻他都十分庆幸了起来,幸好这样一群疯子不是在逐越,否则还真是棘手。
不怕对手计谋深也不怕对手武功高,怕就怕对手不要命!
“一计不成,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现在京羽卫怕是要护着他们一起离开,你们已经没有那么多人手去截杀他们了。”
他们若是向逐越借兵的话,这事还真是有些不好办了。
朱雀貌似已经猜到他心中所想,依旧是显得鄙夷的嘴角勾起:“殿下放心,我们也懂得保存实力的道理。”
贞王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她这话的意思是,他们神衣教目前怕是不打算再对梁鹤祯出手了。
可是这样一来,保存实力的人也不不仅是他们,梁鹤祯也同样得以喘息。
朱雀有些不耐烦这人对他们神衣教的决定指手画脚,于是语气都冷了下来:“殿下语气担心这些,还不如好好清理一下大青山里的东西。”
贞王了然,他也是后来才从神衣教这里知道梁鹤祯他们去大青山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