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钦松开了手,看着苏云染的表情多多少少有些……轻视。
“老实待着。”说完他转身朝着马车走去。
就是现在了!
千隐和兰溪同时向谢钦发起突然袭击,两人配合着让谢钦全力左右防守,与其同时,苏云染出其不意地掷出了银针。
夜色之中传来两声清脆的细微声响,那是银针撞击到墙壁掉落的声音。苏云染扶额,太久没练手了果然是生疏了。
不过好在三根银针打空了两根,还有一根应该是命中了。
此刻的谢钦有种被人欺骗的感觉,是他小看这女人了。什么大家小姐惜命,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一路给他演戏呢!
谢钦被千隐和兰溪左右夹击有些防守不过来了,要是继续这么被两人压制,那他可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不行,必须找到一个契机反守为攻!
他正在寻找这个契机,正好苏云染射过来银针。
突然出现的两人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行踪暴露的,那帮人又追上来了。可苏云染这三根银针似乎是在告诉他,他们是一伙的。
既然这样,那就拿她来突围吧!
谢钦忽然猛地一招反攻,千隐和兰溪不由得被迫防守。就在这一秒的空隙,他收了佯攻的招数头也不回地朝着苏云染奔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不到一尺的距离,谢钦面瘫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嘲讽的浅笑。
然而顷刻之间一把刀横在了他面前挡住了他的攻势,身后的千隐和兰溪也紧随其后,一刀一剑同时架在了谢钦的肩膀上。
苏云染拍了拍手:“中了我的银针竟然还能活蹦乱跳这么久,我刚才都怀疑我的毒术是不是又失手了。不过刚才你走进我发现你的眼角泛着一抹淡紫,我的毒没有失效,但你的意志力很强还在硬撑着对抗我的毒。”
谢钦已经强撑到极限了,手脚麻木到他已经握不住手中的刀了。
“卑鄙!果然是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早如此,我就该早早杀了你。”谢钦有些气恼,大概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来不及说什么,谢钦已经倒下了。
“松一已经去追那个叫吕梁的,那人的武功明显要高于这臭道士。要不,还是让千隐去策应一下吧!”
苏云染点点头,千隐却有些迟疑。
苏云染推了推他:“快去吧,除了兰溪还有你这么多个弟兄保护我。松一一个人我的确有些担心他,何况那人的武功的确很高。”
千隐犟不过苏云染只好应下:“兰溪,务必保护好太子妃!”
兰溪踹了踹昏睡过去的谢钦:“夫人,他现在应该不会醒吧?”
虽然兰溪对自己的武功还是很有信心的,但只要是事关太子妃安危她就一点都冒险不得。谢钦的武功可不算弱,虽然还有千隐留下的其他暗卫,但她还是觉得昏死过去的人才是最安全的。
苏云染从他手臂上拔出了银针,对兰溪的话她深以为然。于是乎,她又掏出了好几根同样沾了毒的银针就往谢钦大腿上扎去。
兰溪:忽然就有点同情谢钦是怎么回事?
马车经过迎东园先转了两圈,确定附近都是自己人这才进了迎东园。
正要迈进二进院的时候,兰溪忽然拽住苏云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兰溪说的这个‘不祥的预感’,苏云染其实从那破道观出来之后,也有这样的感觉而且很强烈。
刚迈进二进院,第一眼没看到人,很好。
第二眼……
“你是不是忘记了跟我保证过什么?”梁鹤祯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身后。
苏云染略显心虚地转过身,梁鹤祯背着手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他身后跟着的兰山提着一盏灯笼对着苏云染挤眉弄眼的。
意思不用说明她懂了,某人现在很生气。
这种时候主动出击总比等对方来质问的好,这大概就是主动自首和羁押到案的区别。
“相公,我意外发现了祝逵的上线了!那人拿了祝逵留下的信息,我们的人跟踪他的过程暴露了。不过幸好我机智过人,我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甚至还挖出了他上头的人。”
苏云染一副求表扬的样子,梁鹤祯却气不打一处来。
也不知道跟她说了多少次了,以后不要再以身涉险。神衣教他总有一天会将他们彻底瓦解,那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可他不能接受苏云染再没有他参与的时候涉险,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要是出了任何一点意外,这个后果他承受不起。
看着梁鹤祯的脸色越来越沉,苏云染对兰山眨了眨眼。兰山摇了摇头眼神直接冲天去不看她,她懂了,这是爱莫能助的意思。
兰山:不,这是自己捅的篓子自己补。
指望不了别人来替她打圆场,那就……让他们赶紧消失!道歉可以,但她也是要面子的人。
兰山和兰溪迅速接收到了她的意会,两人相当识趣地退了下去。
苏云染扯了扯梁鹤祯的衣袖,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我知道我又冲动让你担心了。可是,当时的情况……”
梁鹤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该不该生气,又有没有资格生气,自己也说不清楚。
看他面色总算是有些动容了,苏云染赶紧乘胜追击:“相公,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你就算不相信兰溪不相信千隐能保护好我,难道你还不相信你娘子我的盖世神功吗?”
什么?盖世……武功?
梁鹤祯真是被她给气乐了:“哦?我竟不知娘子何时竟然练成了盖世神功。”
苏云染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可算是笑了。他要是一直对她这么沉着脸,她还有点害怕。毕竟这男人啊,越发不好哄了。
“我这一手毒术,可不就堪比盖世神功吗?保护自己,不一定非要用武力,脑力也是很有用的。你就看在这次我不仅全身而退,还将谢钦抓回来的份上,就不要跟我计较了。”
谢钦?看来这就是与祝逵联系的人了。
苏云染点点头:“相公你是不知道啊,谢钦发现我们的人之后立马就反应过来祝逵可能已经叛变。我听他跟接头人吕梁的对话里就有提到,他又折返回临水茶楼过,但发现我们的人都在外围监视着所以就没有轻举妄动。”
梁鹤祯没有听她继续说下去,拽着她回了房,顺便吩咐下去准备饭菜。
“相公,你不生气了吧?”
梁鹤祯轻轻握住她的手,有些心疼地看着上面的勒痕:“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苏云染摇摇头:“这连皮都没破,一点都不疼。再说了,我其实就是为了迷惑敌人,这勒痕我自己弄的。”
苏云染一边吃着一边给梁鹤祯说着自己这一天经历的种种,梁鹤祯是句句要打断她。正所谓食不言寝不语,他是真怕她这么絮絮叨叨下去会呛着。
可惜苏云染现在就是很想立马告诉梁鹤祯她目前掌握的所有情况,所以一刻也等不了。
“也不知道松一跟踪得怎么样了,可千万不要被发现了。那个叫吕梁的人可是十分谨慎的,而且看起来武功应该很不错,反应很敏锐。我让千隐去帮松一,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上。”
“你就别操心这些了,好好休息。至于那个谢钦,我去会会他。”
苏云染被强制休息了,不过睡不着的她又进空间里的藏书阁翻阅资料。
她已经找到了几本有关虫蛊的书了,也照葫芦画瓢试着培养虫蛊。虽然失败了很多次,但最近一次还是小有所成。
或许等她研究透彻了,就能从这里面找到万变不离其宗的根本。
就是不知道南方中了虫蛊的百姓能不能给她足够的时间去研究。
说到这里,自上次师父传来安疾鲁的画像之后就没有南方的任何消息了。
虽然现在对于南方来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但她也很迫切地想知道,安疾鲁到底抓到没有。
柴房,谢钦是被一桶水给泼醒的。
扫视了一圈,他的目光定格在梁鹤祯脸上。
他没认出来苏云染,是因为她易了容。可现在的梁鹤祯可是原装正版,他当然知道他是谁了。
谢钦也不过是与他短短地对视一眼,然后就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梁鹤祯了然,这个人可比祝逵难对付。
不过苏云染也说了,她觉得这个人跟吕梁不同。苏云染觉得,他跟阿衍更像是同一类人。
简单来说就是,良知未泯。
梁鹤祯还没接触他,所以并不完全认同苏云染的看法。他觉得苏云染之所以认为他良知未泯,就是因为他阻止了吕梁杀她。
这就是从主观意识上带了一些感性。
“看得出来你是个硬骨头,用刑对你来说或许不算什么。既然这样,用刑就省了吧,用毒如何?”
谢钦闭着眼睛,一副你爱咋咋地。
“我夫人说,你跟吕梁不同。说实话,就目前来看,我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之处。”
谢钦总算是有点反应了,转过头盯着他,总算是开了口:“那女人……是太子妃!”
梁鹤祯摆摆手:“反应不算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