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毒下的很妙,剂量太讲究了。这就让她不得不联想到南方的‘怪病’。
这手法太相似了,估计都是一脉相承都是出于阿衍的手笔吧?
梁鹤祯说得没错,神衣教的势力已经渗透到宫中了。而皇子当中,一定有人跟神衣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皇叔,皇爷爷的确是中毒了。不过他中毒太久,身体已经……太过虚空,就算这次救了回来,只怕身体也是每况愈下。”
言下之意,这次不死,也活不了太久了。
桓王深吸一口气:“真的……养不好了吗?”
苏云染没有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每个人的身体素质都不一样,如果好生将养着,或许还能再拖一两年吧!”
“这毒你有把握解吗?”
苏云染深吸一口气:“我需要一点时间,只是眼下……皇叔,皇爷爷留在这里实在是不安全。”
桓王明白她的担忧,可是这么多人盯着他们也没有办法将皇帝送出宫去呀?皇帝不见了,宫中一定是要大乱的。
苏云染摇摇头:“不,不是送出宫,而是……藏在后宫。”
桓王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行不行,这根本就做不到!皇上不见了,刚好有人可以拿这个当借口趁机占领皇宫。”
苏云染把王玺叫向前,王玺立即恢复了自己原来的身形:“我会留下一个人假扮皇爷爷,这样一来就能拖延一些时间,也保证了他的安全。”
桓王亲眼看着王玺是如何伸展骨骼肌肉的,惊讶之余却还是不放心:“这身形的确是像,可是长相怎么弄?父皇如今如此消瘦,恐怕很容易露馅。”
这次王玺自己就可以解释:“王爷放心,身形我可以利用缩骨的功夫来调节,至于面容憔悴……郡王妃的手艺可以帮上忙。”
半个时辰之后,桓王惊叹于苏云染的手艺:“没想到在人脸上涂涂抹抹还能变成另一个人,真是叹为观止。”
苏云染摇摇头,她可不敢居功。化妆的技术能改变容貌的程度还是有限的,毕竟她没有太多专业的工具。不过好在钱庄有人擅长易容之术,两者相配合,一般人很很难发现漏洞。
“小染啊,那你打算把父皇带去哪里?”后宫之中明争暗斗,也不能确定那位娘娘宫中就安全。
“景妃,她的性格一向与其他后妃不对付。不会有人去找她,而她的宫中的宫人都是她自己从逐越带来的相对来说比较安全。再说了,皇上并不宠爱她,她对其他后妃没有威胁也就不会费心思派人监视她。”
她说得十分平淡,可桓王听着觉得有些难为情。跟一个小辈论起自己老爹的后院的事真的有些不像话了。
“好吧,待会我会想办法将外人的守卫引开,你们尽快将父皇转移。小染,父皇的安危可就交到你手中了。哦对了,太医每天都会来给父皇把脉,这岂不是立马会露馅?若是不让太医把脉,好像也说不过去。”
苏云染特意把自己药箱带来了,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见过皇帝的脉象她自然是有办法给王玺用药制造出相似的脉象来,这一点她还是有这个把握的。
“解药我一时半会是弄不出来,可制造假脉象我还是可以的。只不过我有些担心有人会偷偷动手,所以我要将阚七留在皇上寝宫。让他扮成内侍留在这里,也好保护王玺。”
“皇叔、苗公公,他们两人可就要拜托二位多照拂一二了!”两人可是为了她才进宫冒险的,苏云染自然是要对他们的安全负责。
皇帝的情况已经有数了,她着急想知道另外一件事。
“皇叔,赶紧跟我说说现在宫中究竟是什么情况?卫城军……真的是你调走的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桓王还来不及跟她解释这些问题,就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桓王脸色大变:“先别说了,赶紧走!我出去把侍卫的注意力引来,你们立即转移!苗公公,你帮着打掩护!”
几人配合着将皇帝转移走,生来便是天潢贵胄的天承帝哪里能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人扛大包似的扛走。
今夜的皇宫之中灯火大亮了起来,本来被安排轮流值守的皇子们都醒了过来。
“八哥,发生什么事了?”年幼的十七皇子揉着惺忪地双眼问到。
桓王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可语气还是十分镇定:“皇宫……被围了!”
瑞平郡王箭步向前,刚才还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这会已经像是被一盆寒冬里的冷水给泼醒了。
他没有听错吧?皇宫……被围了?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宫变的意思啊!
“完了完了,这下可如何是好!宫中不是还有御林军吗?叛军有多少人?京羽卫呢?谁去传令京羽卫入宫救驾?”瑞平郡王急得团团转,众皇子里就属他呱噪。
“八弟,信王和宸王呢?”一向病歪歪的四皇子梁煦永最先发现了最有可能发动宫变的两人此时不在宫内。
被永王这么一说,其他人终于反应了过来。
瑞平郡王惨白着一张脸:“难怪他们两都不让我们离宫,原来都憋着这一出呢?父皇!快去看看父皇怎么样了!”
确认天承帝还好端端的地躺在床上,这下才算放心下来。只是很快他们又笑不出来了,一群御林军将寝宫团团围住。
瑞平郡王大怒:“你们这是做什么?放肆!你们没有皇上的旨意竟然擅自包围寝殿,这是要干嘛?要造反吗?”
一道带着几分不屑的声音传来:“瑞平郡王火气别这么大嘛!外面有人正在闯宫,我们是担心皇上的安危,所以是来保护皇上的。当然,也是来保护各位殿下的。”
说话的是御林军的副将孟宇良,此刻的他脸上堆满笑容,哪里像是在担忧皇帝安危的样子。
平日很少露面的傻皇子梁煦熙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他面露恐惧地抓住桓王的肩膀:“八哥,他们好吵,会吵到父皇的。”
孟宇良闻言哈哈大笑,带着讥讽的笑容对九皇子道:“殿下放心,皇上如今睡得那么沉,别说这样会吵到他,你就是在他耳边大喊大叫他也醒不过来。”
桓王眉宇之间染上了滔天的怒意,如果他的双腿没有残疾,他定要这个宵小命丧当场!
“孟宇良你这个无耻宵小!说吧,你现在是当了谁的狗?”桓王到底是嫡出的皇子,身份贵重,即使双腿残疾也掩饰不了他的威严。
这气势,比宸王都还要足。
孟宇良脸上出现短暂的僵硬之后又恢复了底气:“殿下就省省力气吧!天亮之前,这大启就要变天了。”
“来人,将各位皇子请进去。”这是要将皇子和皇帝一起关在寝殿之中了。
另一边苏云染刚将皇帝送到景妃的宫中就立马听到了宫变的消息,可是到了现在谁也不知道发动这次宫变的人究竟是宸王还是信王。
这两方势力角逐已久,现在就看谁能占据先机了。
景妃可没有苏云染这份淡定:“云染,这要是真攻进来了,那我们岂不是……”
苏云染让人利用柜子在偏殿制围出一个一人宽的空间,不注意观察的话就会自动忽略。虽然比不上密室安全隐蔽,但眼下也只能临时弄出这么一个利用视觉效应打造出来的空间了。
“云染,皇上这身子闷在这里面不好吧?”
苏云染拉着景妃离开偏殿,这偏殿没有人住,东西堆得比较多:“你以为后宫现在就安全吗?御林军的人估计很快就要把各宫妃子都关在自己宫中。”
苏云染所料不错,御林军进来查看了一番便将宫门上锁。
景妃松了一口气:“锁了门也好,至少这样暂时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也不知道宫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宫中大乱外面的群臣也该收到消息来勤王了吧?京羽卫大营离得不远,还来得及吗?”
苏云染摇摇头:“只怕群臣也好不到哪里去。既然要逼宫,那就必然先要制服朝中官员。至于京羽卫,精锐都跟大统领去了南方,剩下的根本不顶用。现在外面还在打着,应该是巡防营的兵力。宫中御林军难道都叛变了吗?”
苏云染感觉十分无力,卫城军究竟调去了哪里?桓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妃莫急,如果卫城军真的是桓王调走的,或许这事还有转机!”兰溪是真怕她一个激动胎儿可就要遭罪了。
苏云染冷静了下来,之前桓王让手下给她的传话里倒是听得出几分自信。可是,眼下这情况,也不知道桓王还有没有之前的自信了。
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罢了,但尽人事,听天由命吧!娘娘,你留在这里,万一有情况也好周旋一二帮我拖延时间。”
叛军的事她一个孕妇也左右不了了,她能做的是尽快把皇帝从鬼门关拉回来。
皇帝的寝殿里,这会皇子们可都没有心情关心病榻上的皇帝。
瑞平郡王最是焦躁,在寝殿走来走去,满头大汗:“八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这么还这么气定神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