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染连续两天在空间里研制新药,这会终于得空好好休息。眼下天承帝让梁鹤祯进入户部,这段时间是天天早出晚归的。
苏云染正打着盹,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她脑门上。累坏了的她本来并不想理会的,可没想到片刻之后又又东西打在她的脑门上,这次的力道可比之前大了一些。
苏云染睁开眼睛,伸手摸了摸被打得有些泛红的脑门。扬起脖子望去,气鼓鼓地看着树上的一袭红衣。
“我说,你怎么还敢回荣京呢?就不怕被大公主看到了,直接把你抢入府中当了那三千面首之一?我之前都还听说,大公主私下还在派人寻你呢!”
苏云染拿起桌上的苹果咬了一口,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树上一派慵懒的怀钺。
怀钺斜躺在树杈上,胳膊枕着脑袋,嘴里叼着一片树叶轻笑着。
“我怕什么,不是还有你们保护我吗?”
苏云染摇摇头:“我可保护不了你!万一大公主真的开口跟我们要人,别说我了,就是我相公也没办法回绝她不是?毕竟我们这辈分差了一辈,都是长辈惹不起啊!”
怀钺没当回事,不过以他的神出鬼没的本事,想来就算他真的被大公主的人发现了他也有本事逃脱。毕竟怀钺的轻功,那是相当不错的。
怀钺飘然地落了下来,回府不见松一他们便随口问了一句。
“我让他们都回去了,我和相公现在的身份不同,身边肯定有不少别人的眼线。我身边若是有松一他们这样高手在,不免要查到我身上。说说看,你这次突然回京是有什么大事吧?”
怀钺点点头,自顾自地倒了杯茶。
苏云染看着他这自在的神情,忽然就感觉有些回到了过去。他和梁鹤祯的身份变了,如今身边的人时刻都在谨记礼仪不敢有所逾越。现在还能在她面前这般放肆的,大概也就剩下怀钺了。
喝了杯茶怀钺才慢悠悠地开口:“永恩伯的死你知道了吧?如今他一死,京卫指挥使司的指挥同知就空缺出来了。虽然宸王离京赈灾去了,但是他的党羽何其多,定然会把自己人推上去补缺。”
说完怀钺定定地看着她,苏云染皱着眉头身体不由往后仰了一下:“别这么看我,本姑娘有主了!”
握着茶杯的怀钺闻言毫不吝啬就给苏云染一个白眼:“我想是那种不挑食的吗?”
苏云染可不乐意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呀?她这模样难道还入不了他的法眼吗?这就有点打击人了,她自诩自己这容貌十分出众,就算不是第一眼就很惊艳的那种,但绝对是耐看的。
怀钺从腰间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她:“你家相公要想跟宸王分庭抗礼就必须在朝中有自己的人,宸王想让自己的人顶上,我们也不能落后。这是你家相公意属的人选,之前他特意借皇帝的手给他安排了一件差事。入京差事完成得不错,今日便要入京述职。”
纸条摊开,上面只有两个字:赵荀。
苏云染点点头:“他倒是个不错的人选。而且,并没有人知道我与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样反倒是利于行事了。你们是想让我先去接触夫人,探寻一下赵荀是否有意站队。”
怀钺点点头:“这事你去办最为合适,就算被人发现你跟赵夫人有所联系,但如今赵荀还是外放的官没人会在意他。”
苏云染跟怀钺确定了赵荀夫妇回来的具体时间,下午她换了一身衣裳,衣料华贵但颜色却十分低调。
为了避人耳目,苏云染坐的马车没有王府的标记,一路直接去了赵家。
门房瞧她眼生,但眼力劲还是有的。见她衣着华贵,在这荣京城里定然是非富即贵。
苏云染递过一支玉簪:“有劳你将这个交给你家夫人,她看到了就会知道我是谁了。”
片刻后,赵夫人安长乐急冲冲地走了出来,远远就瞧见门口站着的苏云染:“妹妹!好久不见了!这么久都没有你的消息,可让我担心坏了!”
苏云染有些愧疚地看着她,离开上河村之前她有给赵夫人谢过一封信。她不好多说什么,只托词说自己跟相公要出远门一趟,什么时候能回也说不定叫她不用挂念。
她还没等来安长乐的回信就已经去了大邢,之后的事情就根本不在她的掌控之中。后来从大邢回来,又碰到了桓王的事。这一桩桩一件件接踵而来,根本就没有时间让她去联系赵夫人。
再后来梁鹤祯的身份被承认,她也松懈了下来。想着这时候可以给赵夫人去封信报个平安,可是造化弄人她却听说赵荀被调派走了而且暂时并没确定下来具体在哪里任职,一封信就无处投递了。
这么长一段时间不见,赵安乐的容颜似乎憔悴了不少,但脸上的小容易就不减。
“快,我们进去说!”安长乐拉着苏云染就急急忙忙进了屋去,赵荀这会是进了宫述职去了。
两人闲聊了一会,安长乐的注意力一直都只在重逢的喜悦上,竟然忽略掉了苏云染的穿着打扮。直到两人聊了好一会,她才突然发觉苏云染的气质与以前不太一样了。
苏云染不是有意要隐瞒身份,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说才不至于吓到安长乐。
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她握住安长乐的手笑到:“姐姐在外地也应该听说了皇长孙的事情吧?”
安长乐点点头:“当然了,这可是大启的大事,就是街头巷尾的乞丐都知道。”
苏云染点点头又道:“那你就没有听说这皇长孙之前的身份吗?”
安长乐一脸不解地看着苏云染,眼神就不自觉地打量起她的穿着打扮。
这布料……这布料莫非是贡品月华锦?
安长乐收回目光摇摇头:“朝廷只说皇长孙之前流落民间,自然是不可能说具体。至于皇长孙名讳,除了这些参与太庙祭祖的京官之外,哪里是我们能知道的。妹妹,你这衣料……可是贡品月华锦?”
苏云染也不卖关子,从安长乐的眼里她也可以看出她定然是猜到了一点。她点点头,沉声道:“不错,正是月华锦。流落民间的皇长孙,就是我相公。”
即使心里已经隐隐有些猜测了,可安长乐听到这话还是不免怔了好一会:“竟然……竟然是他!”片刻后她又释怀地笑了笑,“我早就该想到的,你相公那模样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岂能是池中物啊!那……那这么说来,你如今已经贵为郡王妃了?”
苏云染点点头,安长乐忙站起身作势就要给她行礼,苏云染手快拉住了她:“姐姐这是做什么?快坐,我们之间何须这些虚礼。没有外人,你我就是姐妹。”
安长乐显得有些激动了,没想到当年的善缘竟然能得到这样的福报。
安长乐这才又坐了回去:“真没想到再见面你已经贵为郡王妃,我真替妹妹高兴!苦尽甘来,这是妹妹仁心仁术的福报!”
苏云染可没忘记她今天来赵家还有一个任务:“姐姐,如今姐夫的差事究竟如何了?之前我想给你写信的,可是却听说姐夫一直在各地奔走都没有一个固定的地方。”
说到这个安长乐也是有些发愁的,赵家在赵荀爷爷那一辈就已经搬到了荣京,从他当官开始就一直在外放。
赵家人又何尝不希望他能早点结束外放,回京当官。可是想当京官可不容易,如果不是世家的背景,就必须有人帮忙才行。
“那姐夫是怎么想的?”
安长乐轻叹了一声,欲言又止。她怕自己说了,就是变相在暗示苏云染让梁鹤祯帮忙。可这种事情,她是真的不好意思开口。
意识到安长乐的心思,苏云染主动道:“我听闻姐夫最近差事办得很好,这可是个极好的契机!姐姐,我就不拐弯抹角了,相公虽然贵为皇长孙,但他在京中根基尚浅。这会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我觉得姐夫可堪大任,一直外放为官不免太可惜了。”
安长乐的表情变了变,显得有些激动,像是自己的心事被别人说了出来。她有些激动地抓住苏云染的双手:“妹妹,实不相瞒我也有此意!以前夫君就说过,你相公前途不可限量。良禽折木而栖,我想夫君定然会愿意追随长孙殿下的!”
话已至此,现在就等着赵荀自己的想法了。
辞别安长乐之后,苏云染正好与梁鹤祯的马车碰到。
“看来是留在赵家用过晚膳了。”梁鹤祯伸出手扶苏云染下车。
苏云染也瞧出他心情不错,于是大胆地猜测来一下:“相公今日在宫中可是已经见到了赵荀?”
梁鹤祯修长的手指在苏云染眉间点了点:“聪明!”
既然如此,看来两人应该是相谈甚欢了:“我这边聊得不错,安姐姐也想让赵荀留在京中任职。这夫妇两的人品是没有问题的,赵荀也是个良才,现在就看他的意思了。”
梁鹤祯倒是信心十足,牵着苏云染往府里走去,肯定地说了一句:“他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