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雪城,他们总算到了,虽然比预期的要晚了一点点。
徐离墨抬起头看城墙上的字有些感慨:“我上一次来,这里还叫仙乐,瞧着字迹还真是我皇叔的。”
徐离墨这一次很主动地穿上了女装,美名其曰不想给他们惹麻烦。
他们入城的时候天才刚刚亮,没有下雪,地面上的积雪在融化使得这空气更加冷了。
寻了一家客栈住下,徐离墨可坐不住,女装大佬立马就出街了。
虽然苏云染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有了之前榕城的出卖,她真的担心追雪城的暗网也已经不安全了。
梁鹤祯拍拍她的肩膀宽慰道:“放心,他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而且,你别忘了他的另一个身份。”
苏云染愣了一下:“你是说……玉水神医?”
梁鹤祯点点头,就算官方的人用不了了,他还可以运用江湖上的人。他可是有名的神医,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多多少少都会让江湖人欠下他一些人情的。
苏云染点点头,她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别说,医术救死扶伤之余,的确是能为医者积攒不少人情。就像她,随手就了个孩子,立马就能帮他们解决当时的困境。
“相公,连着赶路我有些累了,我先去睡一会。”算算日子,她已经在判官给她的最后期限之前到仙乐,可她现在依旧对自己要救的人一无所知。
得去会会判官大人了。
梁鹤祯点点头:“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千隐那边应该也该传来消息了。”
苏云染前一秒还一如柔弱、淡定的样子,关上房门,立即如脱兔一般飞奔上床躺下。
“判官大人,我来了!”人家梦周公,她却要梦判官,这究竟是什么命啊!
空间,苏云染着急忙慌点燃了判官给的香。
一声轻咳,判官似乎很满意地点点头:“果然没有让我本官失望。”
苏云染哭笑不得:“当然没让您失望了,我们大年夜还在路上奔袭,真是命太苦了!别人都在团团圆圆,大鱼大肉,就我们大年夜啃着馒头就着咸菜!”
判官嘿嘿地笑了起来,这笑声透着鸡贼:“如此于总不同的大年夜,人生能有机会?多么具有纪念意义,这就是……忆苦思甜!”
忆苦思甜?甜你妹啊!
判官冷哼一声:“本官没有妹妹。”
我去,判官又听见她的心里话了?
苏云染挠挠头,赶紧说正事要紧:“我现在已经到了仙乐城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你要我救的人究竟在哪里?”
判官沉默了一会,她似乎听见了翻书的声音,片刻后判官才道:“时间还未到,天机不可泄露。”
苏云染想骂娘了,她用一个噩梦的理由把这些人都带来了仙乐。可是到了这里,她又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这让其他人怎么想她?
脑子有病有木有?
判官见她发火了,立马讨好地笑了起来:“你放心,只要时机一到,我会立马告诉你。本官说过,这笔生意你不亏,本官会有礼物送你的。”
苏云染冷哼一声,她现在怎么觉得判官的话一句一个坑!
“判官大人,你知道我身后又多少追兵吗?你肯定知道,我是冒着生命危险在替你办事。礼物什么的你现在也不回给,要不,先给我点定金?”
做生意嘛,不都是先给一半定金,事成之后再给尾款吗?
远在冥府的判官已经拍桌而起,随即又阴测测地笑道:“钱财什么的好商量,你要多少我就能给你多少。”
苏云染一听就觉得这话不对劲,判官什么时候这么好商量了?还要多少给多少,这要不是判官脑子进水了,就是她出现幻听了。
这很不对劲啊!
“等等,要多少给多少,该不会是……纸钱吧?”
判官轻咳一声:“欸……纸钱不是钱啊!”
苏云染只能给他翻了个白眼:“行了,我也不要你的钱财,我就想知道一个答案。苏家人都被杀了,我猜是跟我的身世有关。这具身体的主人究竟牵扯了什么?究竟是谁要对她下这样的死手?”
判官迟疑了一下:“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
又来!每次都是一个‘天机不可泄露’就把她给打发了。
苏云染十分不满:“你不肯告诉我身世也就算了,那你起码告诉我,究竟是谁下这么大的手笔要我的命!我一点防备都没有,真担心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判官继续和稀泥:“放心放心,你是生死簿钦点的人,不会这么轻易就玩完。好吧,本官虽然不能直接告诉你你的身世,但追杀你的人,来自大邢国。虽然要你过来救人,但你很快也会暴露在那些人的眼里,所以你自己也要小心。”
判官的语气突然就正经了起来,苏云染却气鼓鼓的:“这个还用你说,我相公的人已经跟踪凶手到了盛平,这事铁定跟大邢国有关。
所以说,我的身世可能跟大邢国有关?如果是五大家族的人要杀我,那是不是说明,我的身世就很有可能是来自一个多年前被五大家族灭门的大户?”
判官不语,过了一会才开口:“事情就得你们自己去慢慢查了,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你的身世比较复杂,但现在追杀你的人很快就要到了,你现在就得好好想想救到人之后的退路。”
苏云染顿时觉得心累,追杀的人锲而不舍,她现在就在大邢的地界里,这算不算是进了狼窝了?
空间忽然晃了一下,判官的身影似乎变得清晰了一些,但她依旧看不清他的脸。
判官勾勾手指,空间里的天玄玉佩漂浮了起来最后落在了他的手心:“这玉佩将成为你破局的重要物件,好生收着。”
天玄玉佩?梁鹤祯说过,这玉佩可以直接调动天刑国禁军。可是禁军都远在皇城,似乎作用不大啊?
判官摇摇头:“你忘了,这月尘国的皇宫,如今是大型的别宫。这里面,也驻扎了不少禁军。而且,谁说天玄只能调动禁军了?”
送判官手中接过玉佩,苏云染依旧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她想起了徐离墨说的,大邢要变天,那这玉佩还能派上用场吗?
“不要这么愁眉苦脸的嘛!这样吧,本官就破例送你一样东西。”说着,判官递给她一张符篆。
“这符篆有什么作用?”鬼画符乱糟糟的一团,根本看不出写的是啥玩意。
判官严肃道:“此乃神兵令,要是被追兵堵上实在是没有办法逃了就用它。跟这香一样,用你的意念去点燃它,就会又神兵来相助。不过你要记住,这符篆只能使用一次,一次只能维持一炷香的时间。以后可别在心里骂我了,这会够诚意了吧?”
苏云染笑着点点头,一炷香就差不多是半个小时。能拖住追兵半个小时,足够了!
还没来得及道声谢,判官就迫不及待把她踹出了空间。他大概是……怕苏云染得寸进尺吧?
得寸进尺,老娘是那样的人吗?
判官:自信点,你是。
苏云染:风评被害……
城西,福来酒楼。
酒楼后院,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女人带打开了后门:“玉娘见过公子!”
梁鹤祯左右看了看,没有人跟踪便进了门。
“千隐可有什么消息传来?”一进门他就着急问到。
玉娘将他引到后堂,赶紧拿出了最新的消息递上去:“千隐虽然把人跟丢了,不过他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那支金钗的确与夫人的身世有关系,而且要杀夫人的幕后之人也的确跟五大家族有关。”
千隐本来跟踪得很好并没有被人发现,到了盛平,那掌柜进了一家青楼,千隐不敢跟得太紧。但没想到那间房间另有乾坤,千隐迟迟不见那掌柜出来,这才反应过来情况不对。
等他进入房间便发现人已经不在房中,窗户大开着,千隐自然而然便以为他是跳窗而出。接着千隐又在城中寻了两天,可是依旧不见那人的踪影。
千隐越发觉得事情不对,他并没有被掌柜发现,为什么他突然要跳窗逃走?
想到这一点,千隐立马就返回了那家青楼的那间房。这一次他才发现了房中竟然有一个暗门通向另一条街,而这条街住的人全都是朝中权贵,五大家族也在其中。
千隐在这条街隐匿了下来,入夜便悄悄潜入五大家族的府邸查看。最终他在公孙家发现了那支画中所见的金钗,而且他还发现一个神秘人夜入公孙家与家主公孙茂密谈。
可惜他只听见了公孙茂说到苏云染的名字,但很快他就被那神秘人带来的护卫发现了,千隐一对三,受了重伤只能怆惶逃走。
梁鹤祯合上信纸,平静地问到:“千隐的伤势如何了?”
玉娘答到:“公子放心,伤势已经没有大碍,只是公孙家暗中下令在搜捕他。如今他暂时无法出城,只能藏身在医馆的密室。”
梁鹤祯点点头:“你传信过去,问问千隐那神秘人身上可还有什么线索?虽然没有看到脸,但从身形上至少也能判断出是男是女。还有,能将千隐打成重伤的,这样的人物不会是无名之辈。就让我们的人,从这三个护卫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