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染用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去跟容悦方解释,梁鹤祯的某些身体机能是没有问题的。
明明是几分钟就能解释清楚的事情,非要扯了半个小时。
苏云染无语地看着自己这个看起来真的很不靠谱的师父:“师父,这问题就让它滑过去了好吗?我们还是说说这棵树吧!”
容悦方一脸我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的样子:“丫头,我可跟你说那问题可不是小事。要是真的有,一定要及时告诉师父,师父我三针就能……”
苏云人捂上了耳朵求放过,容悦方这才把目光投向了那棵被十分冷落的树苗:“为师让你带上它专心研究,要是真的能研究出什么好的解药,说不定就能造福一方了。这也算是为师留给你的功课,下次等你回一方谷,九迷阵你是必须再去一趟的。怎么样,可有信心?”
苏云染点点头:“师父放心,徒儿定然不辱师门!师父,我相公是三师伯的弟子,这样算来,他岂不是就成了我师兄了?”
容悦方一脸不在乎地点点头:“可以算吧!”
苏云染将树苗放进背篓里,容悦方又道:“那本笔记你也一起带走吧!为师不在,你也要好好钻研,那本书上的东西其实比你想象的还要深奥。记住了,学医着,万不可懈怠。”
容悦方一本正经起来,苏云染还真是有点不太习惯:“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瞧你这模样,一点都没有为师的风范!记住了,男人可以依靠,但切不可依赖。不要把自己变成他的影子,否者你会变得一文不值。要让男人尊重,那就不要站在他身后,而是与他并肩而立。”
苏云染听着这话觉得师父可算是说了一些靠谱的话了,苏云人自然也很认真地记下:“徒儿都记得了,我不会活成他的影子,更不会躲在他的身后。我会与他并肩而战,而不会成为他的负累。”
容悦方点点头,虽然这丫头有时候脑子真的不太灵光,但其实很是很聪明的。有些话,只说一遍她已经很明白其中的道理。
“去吧,瞧你这归心似箭的样子,为师是多留一会都不成了。”
苏云染之前总想着要离开这里,可真的到了要离开的时候,却有点舍不得了。这里是世外桃源,没有那些流言蜚语的中伤,更没有那些鸡毛蒜皮的斗嘴算计,这里的一切她都喜欢。
“师父放心,我一有时间我定会回来看师父!师父要是出谷路过洪洋,也记得一样要来上河村找我!”苏云染其实是打心里喜欢这个师父了。
容悦方摆摆手:“行了行了,年纪不大就开始啰嗦了,也不怕你相公不要你。”
苏云染嫣然一笑:“我相公现在是巴不得我跟他多说点话呢!”
容悦方翻了个白眼,要不要这样扎心?在师父面前秀恩爱,简直是……不知所谓!
苏云染背着背篓就往桃林跑去,梁鹤祯醒来不见她,却见桌上摆着饭菜。
饭菜已经凉了,他就自己动手在外面的灶台上热了一遍。
“相公!师父已经同意让我们出去了!我就说吧,我师父其实真的很好的。”
梁鹤祯挑了挑眉,昨晚不是还叫着谷主吗?怎么他睡一觉起来,她就改口叫师父了。
苏云染咧嘴一笑:“这样不好吗?你师父是我师伯,我师父是你师叔,这样算来,那我们也是师兄妹了。”
梁鹤祯笑着点点头:“你开心就好。”转头见她背了一棵树苗回来就有些纳闷了,“这是做什么的?”
苏云染解释了一番,就说起了逐越国的事情来。梁鹤祯看着他笑得十分柔和:“虽然他们是逐越国的人,可娘子还是这么在乎他们的死活。看来,还真是医者父母心。”
苏云染拍拍自己胸脯道:“那是当然了!毕竟是关乎人命的事情,而且还是那么多条人命。要是我真的可以制出一劳永逸的解药,那便是无上功德了!”
功德?梁鹤祯笑着摇摇头,这么虚无缥缈的事情她也说的那么认真。
苏云染吐吐舌头,功德她的事,她当然认真了!那是必须无比认真!
她现在就却功德呀,而且缺得很!
夫妻两收拾好了东西,便去跟萧悦几人告别。萧悦的毒虽然解了,可是起码还得在谷中调理一个月。
梁鹤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不免有些替他担心起来:“离开一方谷之前,你们最好先联系好自己的人。光是你们几个,只怕是不安全。”
萧悦把梁鹤祯拉到一旁去:“放心吧!倒是你,你帮我了,我现在反而担心他们会对你下手。”
梁鹤祯摇摇头:“他们的目标是你,就算认出了我也不会浪费人去追杀我。我不过一介村夫,杀我也没有什么成就感。”
萧悦摇摇头,小声道:“梁兄,你只怕也不是什么村夫吧?那样的功夫,怎么可能是个村夫?能从毫无线索查到一方谷,就这一点只怕都是常人做不到的。还有我们的身份,我至今都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想到的。虽然梁兄不愿跟我坦白身份,不过没关系,我们依旧是兄弟。他日兄弟有事需要我,我萧悦定不推辞。”
梁鹤祯笑着点点头:“你这兄弟,我认了。你们,一路保重,我们后会有期!”
容悦方亲自送他们出谷,临走前还送了苏云染一个特制的哨子:“下次回来吹响这个哨子,琴羽他们就会知道是你了。当然,你要是愿意闯奇门八卦也是快要的。”
苏云染忙抢过那哨子:“我觉得还是这种方式比较好。闯关什么的,好像不是太适合我。”
马车缓缓而去,一方谷在苏云染眼底只剩下了一座云雾缭绕的高山。
一时间,离别的怅然让她有些无法释怀。
“相公,萧悦只怕不是一般人吧?”苏云染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情绪太过低沉,还不如坐到外面跟梁鹤祯聊天去。
梁鹤祯回头看她:“为什么这么说?”
苏云染想了想,以她目前见过的人来看,萧悦身上有种浑然天成的贵气。这种气质,跟之前见过的萧苍羽很像,嗯是种贵族的气质。
梁鹤祯点点头,没有瞒着苏云染:“他是逐越国的章安太子。”
苏云染一愣,太子!不是吧,她还以为他顶多就是个什么闲散王爷,或是什么不怎么上进的世家公子。
“不是吧,堂堂一国太子,还要冒着生命危险跑到一方谷来求医吗?按理说,逐越国的皇帝不应该是倾举国之力为太子重赏寻医吗?可我怎么瞧着,他这个太子有点……”
梁鹤祯笑了笑:“有点什么?”
苏云染深吸一口气:“可怜。”
梁鹤祯十分赞同地点点头:“的确可怜。”
过了好半天苏云染忽然激动起来:“相公!我突然意识到,我们一下就认识了两位大佬级别的人物了!这也太……太牛了吧!”
梁鹤祯嘴角直抽抽,她这是……
苏云染可不管梁鹤祯是什么反应,自己就沉浸在她之前救活了大邢国皇帝,之后她相公救下了逐越国太子。这是多少普通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事,结果他们给遇上了!
梁鹤祯在她额头弹了一下:“这脑袋瓜子到底在想什么呢?”
苏云染摸了摸额头:“相公,世道艰难,有个靠山擦才是王道!”
梁鹤祯只是笑笑没有再说话,心里却是百感交集,可惜苏云染并没有察觉到。
马不停蹄地赶路,行至浔阳城两人都累得不行了,决定在浔阳城里住一晚。
马车颠簸得要命,苏云染感觉自己骨头都快散架了。
好不容易泡个澡,她早早就睡下了,而且是睡得很沉。
夜半,一曲笛声飘然而至,梁鹤祯忽然睁开眼睛。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冲着笛声的方向而去。
“师父!”
面前的人,一席青衫,两鬓垂下的一缕黑发里掺杂着白发。即使是上了年纪,五官立体轮廓明朗,依旧还可以看得出来,年轻之时定然是个颠倒众生的模样。
这人,便是柏青了。
柏青背着手,目光在梁鹤祯身上打量了一番:“你这伤,是去一方谷弄的?”
梁鹤祯点点头:“此时说来话长,我闯一方谷是为了我娘子,如今她已经是悦方师叔的徒弟了。”
柏青脸上没有丝毫波动,表情淡淡不喜不怒:“倒是个缘分。让师父看看,你成亲之后,到底有没有荒废功夫。”
柏青说完就直接动起手来,梁鹤祯立马还击。两人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招才停下来,柏青点点头还是很满意的。
“打我知道你为了寻妻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为师是真的担心了一阵子。鹤祯,你可千万不要真把自己当成了农户的儿子了。你身上肩负的使命很重,你还不能放松。”
梁鹤祯有些羞愧地低下头,他知道这段时间不管不顾定是让师父担心了。不然的话,师父是绝对不可能轻易露面的。
“鹤祯都明白,师父放心。”
柏青摇摇头:“为师如何能放心?那个人寻了你这么多年一直都不肯放弃,他迟早都会找上门来。我们筹谋这么多年,绝对不能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