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鹤祯前世的记忆里,玄机城这一任城主没有儿子倒是有五个女儿,这五个女儿的内斗可十分厉害。可惜当初他与玄机城并没有什么交集,所以知道的消息并不多。
姑且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可光凭她一个人就能闯到一方谷的深处吗?
司妤似乎已经猜到他在怀疑什么,便主动开口道:“公子可知,如今的玄机城会在城主的五个女儿中挑出一个继承者?而我,本是呼声最高的一个。
我身边也有自己培养的势力,只是自从我娘病了之后,我的势力就开始被逐渐削弱。此番我闯一方谷自然是做了万全之策,而且别忘了,我们玄机城最擅长的就是奇门八卦机关术数。”
司妤神情哀伤起来,大概是为了家族斗争的你死我活而感到心力交瘁。
她缓了好一会才道:“我们三人一同去,结果就剩我一人回来。我很感激公子的救命之人,但公子救我只怕也是有自己的一分私心吧?”
梁鹤祯没有否认,司妤却低低地笑了一声,那垂眉一笑的样子让她原本与苏云染有着三分相像的样子变成了七分。
梁鹤祯稍稍愣了一下神,但很快又回过神来:“你可知在你昏迷的时候,有人来劫过你。你的行踪已经暴露,你现在很危险。”
司妤抬起头看他:“公子想要我助你闯一方谷,那公子就要保证我的安全。这样的公平交易,想来公子不会拒绝吧?”
梁鹤祯冷笑一声摇摇头:“可我怎么觉得,我这是个亏本生意。虽然不知道劫走你的人是玄机城的哪位主,可毕竟是得罪了人家,万一以后人家当了城主,我也是怕她秋后算账的。”
司妤眼神柔和了许多,望向梁鹤祯的眼睛里有些许娇俏起来:“公子还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
司妤深吸一口气,翻个身背对着梁鹤祯:“那怎么办呢?我要死了,你们也只好自己去闯一方谷了。不过我好心提醒一句,越是走到深处,越是危险。”
梁鹤祯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女人还真是吃定他非得她带路不可了。
“你且好生休息,要闯一方谷,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给你慢慢养伤。所以,我相信三天之内,姑娘一定会让自己恢复到最好的状态,对吧?”
梁鹤祯说完就走了,司妤听到这话顿时就想给他扎个小人往死里打。
三天之后要她再闯一方谷,他长得人模狗样的,却是生了一对狼心狗肺!
怜香惜玉不懂就算了,难道连做人最起码的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她现在这样情况,别说三天了,就是三个月都不一定能恢复如初。
萧悦几人找到医馆的时候,梁鹤祯正在准备对付毒瘴的药。
一大早起来就不见了人,萧悦可是把客栈都翻了个遍,最后还是梁鹤祯请医馆的伙计去跑腿一趟通知了他们。
“梁兄你是说,那姑娘是玄机城的五小姐?不过我也对玄机城的内斗有些耳闻,而且听闻玄机城的城主放任自己女儿们内斗,所以从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这么看,那姑娘应该没有说谎。”
梁鹤祯没有回答,现在判断她是真是假还太早。
她到底是不是玄机城的五小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精通奇门八卦机关术数,又是进到过一方谷外谷最深处。有她掌握的信息,对于他们找到入口会省时省力很多。
“大夫,无论花多少钱多贵的药,我要她在三天后跟我们再闯一方谷。”梁鹤祯表情认真的看着大夫,大夫却一脸‘你逗我玩’的表情。
“不可能,恕老夫医术浅薄无能为力。”大夫有种破罐破摔的感觉,往椅子上一座,那就是一副谁也不想搭理。
萧悦暗暗拉了梁鹤祯一下,将人拉倒一旁小声道:“梁兄,你看那司妤姑娘的伤势的确太重了,三天时间人家能不能下地都不一定。你也别太为难人家了,怎么说也是个姑娘,身娇体贵的。”
柳麒在旁轻咳一声:“公子,咱们的时间也不多了。”他是想提醒一下自家主子,他们的行踪随时可能暴露,时间拖得越久越是危险。
被柳麒这么拆台萧悦只好对梁鹤祯尴尬一笑,这个下属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啊!
梁鹤祯拍拍萧悦的肩膀:“我管怎么样,都必须尽力一试。我去准备一些闯谷要用的东西,你们毒瘴清除得怎么样了?”
萧悦点点头,毒瘴发作凶猛,不过清除后余毒消得也挺快。他们都已经没有问题了,现在就看司妤的恢复能力了。
司妤昏昏沉沉睡得了一天,醒来的时候望向窗外,梁鹤祯正埋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写着什么。
夕阳的余晖照着他的侧脸,要不是他总是冷冷冰冰的,这颜值在她眼中也就不会大打折扣了。
不过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容颜的确是很难不让人动心。
像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梁鹤祯突然抬起头朝屋里看了过来。四目相对,她被抓了个正着。一时间竟然有些局促,她慌乱地别过头去。
梁鹤祯放下笔,提起桌上的食盒走进房里:“醒来了就吃点东西吧!吃完饭,正好把这汤药喝了。”
司妤想试着下床,结果脚尖刚踩到地上,那疼痛的感觉就传遍了全身。她抽痛了一声,连重心都支撑不住直接往前倒去。
“玄机城的女人,不会这么柔弱吧?”梁鹤祯虽然将她扶住了,可嘴上却没饶过她。
司妤冷哼一声:“让你伤成我这个样子,我看你还说不出说得出这种话!我胳膊伤得厉害提不起来,你喂我吃。”
梁鹤祯扶她坐下,听见这话眼神微眯起,片刻后他直接转身离开。
司妤大叫一声:“喂!你想饿死我吗?我要死了,你们都别想进一方谷!”
医馆的前院,柳麒和柳麟还在跟大夫确认要带上的药物,梁鹤祯将柳麟拉了起来:“想不想让你家公子早些痊愈?”
柳麟不明所以,但还是配合地点点头。
梁鹤祯点点头,很欣慰地拍着他的肩膀道:“后院哪位胳膊动不了,她饿了你去帮帮她。”
柳麟还是一辆懵逼,柳麒已经明白过来了。不过他撇过头选择沉默,因为这活他可不想接手,就让自己这个缺根筋弟弟去做好了。
三天后,司妤的情况依旧不太好,梁鹤祯都已经想或许可以考虑另一种合作方式了。
梁鹤祯带着笔墨纸砚去了司妤的房间,司妤一瘸一拐地在房间里慢悠悠地走着。这可真的不能怪她,这伤势就是这么重,哪里是几天就能恢复得生龙活虎的。
梁鹤祯把纸张铺好,把笔塞到司妤手中:“你把你闯谷的路线和遇到的奇门阵法机关术数都画出来或写出来。”
司妤明白了他想做什么,把笔放回笔架上:“你这是什么意思?从我这得到了闯谷的诀窍后,就把我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吗?”
梁鹤祯放下了一袋银子:“我已经在城中的长远镖局打过招呼了,我们走后你就去镖局里呆着,哪里有镖师保护你不会有危险。”
司妤冷哼一声:“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且不说我那些姐姐会怎么对我,就那些镖师就可靠吗?你让我一个女子呆在一群男人窝里?你……”
司妤十分委屈,本该是高傲的性子一时间竟委屈到掉眼泪了。
梁鹤祯扶着额头:“你昏迷的时候我也给你找了一个在大户人家做过细活的大娘,她会跟着你一起去镖局照顾你。”
死于坚持地摇摇头:“不行,我娘还在等着我,一方谷我也要去。两个选择,你们要么等我一起去,要么你们自己去。我累了,要躺会。”
说完她就上床躺下了,看来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梁鹤祯沉默的表情,眼底却是卷起了暴风雨一般。
半晌后,安静的房间里被他打破了原有的僵持:“后天出发,我不能再等了。如果你真的在乎你娘,那你就必须在后天给我站起来。”
这一次梁鹤祯是认真地,司妤也很清楚,这是梁鹤祯给她最后的时限了。跟着他们同行,她便多个照应,入谷的几率也就高了很多。
接下来的时间,司妤真的玩命一样让自己努力恢复。大夫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你这腿是真不要了?就算着急要恢复,也不能是这样呀?你这样以后是会落下病根的!”
然而司妤恍若无闻,在梁鹤祯给她的最后期限前的一个晚上,司妤扔掉了拐棍主动去找了梁鹤祯。
司妤倒是毫不客气,直接走到他房间的桌案前拿过纸笔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
梁鹤祯还纳闷着,前几天还那么坚持,怎么今天就打算放弃了?
司妤写画好抬起头看他,放下笔冷笑一声:“你想什么呢?我当然会去,我现在只是想提前告诉你们,外谷里的机关。别愣着了,去把那几个呆子也叫过来一起听听,别到时候尽拖后腿。”
梁鹤祯简直无语,这话要让柳麟听见了,定然是要跟她好好争论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