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谷主悦方(1 / 1)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给大哥倒酒!对,就你!赶紧过来!”说得正开心的时候,高台上给匪首拍马屁的小弟冲梁鹤祯喊到。

梁鹤祯抱着酒坛子走了上去,倒了酒并没有引起注意。

“美人虽好,却美不在骨。”匪首端起酒碗说了一句。

旁边的小弟不明白这文绉绉的话,继续拍马屁道:“咱们老大一表人才,哪个姑娘见了不喜欢?要我说,那县令千金都还配不上在咱们老大呢!”

众人又哄笑起来,那小弟赶紧将一块炙烤好的羊腿放到了匪首的碟子里。匪首拿起羊腿咬了一口,脸色忽变吐了出来。

顿时间大厅都安静了下来,那小弟一脸忐忑:“大哥,怎么了?”

匪首将羊腿扔了回去,擦了擦手,目光在台下的众人扫过:“怕是有只老鼠跑出来了。”

梁鹤祯倒是挺意外的,没想到这匪首倒也有几分本事,无色无味的药粉竟然被他吃出来了。

既然已经暴露了,那他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方洋给了他一把匕首,在这么近了距离,他有信心一举拿下匪首。挟天子令诸侯,就不怕这群匪徒负隅顽抗。

匕首出,那微弱不可闻的破空声竟然还是被匪首捕捉到。不过距离太近,他情急之下便将身边的小弟拉过来当了挡箭牌。

这一刀,刺入了那小弟的肩头。

大厅乱了起来,匪首纵身跃下高台,冷眼瞧着梁鹤祯:“我说欧阳县令怎么舍得以身犯险,原来还真是李代桃僵。阁下功夫不错,何必给官府卖命?不如加入我们,我许你二当家的位置如何?”

有人立刻不满了:“老大,他凭什么当二当家呀?”

匪首冷冷地扫了过去:“我说他能当,他就能当。英雄,你意下如何?”

梁鹤祯轻笑一声拔出了匕首:“大当家果然很有诚意,不过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大当家的美意,我怕是要辜负了。我也有句话想送给大当家,大当家年轻有为何必非要走歧路?若是我能许你一条大道,你可愿回头?”

匪首似乎是饶有兴趣:“哦?大道?只怕是你这条大道也未必就好走。”

“大哥!不好了!有……有官兵来了。”

匪首眉心微皱,然而脸上的笑意却丝毫不减:“我派人跟了你一路都未见异动,我倒是很好奇你究竟是这么把官兵引到这里来的?”

梁鹤祯还真是佩服他的冷静:“大当家当务之急不应该是先想想自己的处境吗?官兵已经将这里包围了,你逃不掉的。”

匪首哈哈一笑,脸上充满自信:“这世上还没有什么地方坤得住我,你信吗?”

看似十分张狂的话,任谁听了都只会觉得他死到临头还在嘴硬。然而梁鹤祯却目光认真地点点头:“我信。”

他在等着梁鹤祯的嘲讽,却没想到等来他这么两个字。一时间,他都不知道怎么接下茬了。

官兵已经冲了进来,大厅里顿时一片混乱。吃下烤全羊的匪徒,这会药效开始发作浑身无力。

梁鹤祯纵身落在了匪首面前,他不急于动手,反而很认真地问了一句无关的话:“你杀过人吗?”

匪首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我手下的亡魂,没有上千也有上百。”

梁鹤祯闻言嗤笑摇头:“我说的是,无辜的人。”

匪首收敛去了笑容,他有些看不懂梁鹤祯了:“你倒是个有趣的,不过可惜没机会跟你喝一杯了。”

梁鹤祯却道:“这可说不好,或许我们还会在见面的,怀钺。”

怀钺脸色忽然就绷紧了,目光像是要将梁鹤祯看穿一般。他的名字从来就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是如何得知的?

他认识他?不,怀钺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个人。

怀钺的戒备心起,手中的刀握紧眼中充满了敌意。然而他全神戒备之时,梁鹤祯却放下了手中剑:“你走吧,不要忘了乃父风骨。”

怀钺的眼神从警惕变成了疑惑:“你到底是谁?”

梁鹤祯没有说明,官兵越来越多,梁鹤祯已经给他放水了,现在不走之后可就不是那么容易脱身了。

怀钺离开之前回头说了一句话:“后会有期,再见面之前我一定会弄清楚你是谁。”

梁鹤祯并没有告诉怀钺山脚下还有官兵驻守,以为他相信以怀钺的身手那些人根本不成问题。当然,这也可以算是给他的一个考验,若是连这点麻烦都解决不了,他将来如何能以性命相托。

怀钺,前世他没来得及救他,这一世他不会让他轻易死去。

人质全部解救出来,只是逃走了一个匪首。

衙门审问了所有匪徒逼问匪首的下落,然而没有一个人能说得上来。

原因有二,第一他们其实在这之前并不是一伙人,而是各自队伍都被朝廷清剿之后的漏网之鱼。逃亡之后才组织在一起,而那匪首是一群人里武功最高又有头脑,所以就被推崇当了老大。

怀钺用的是假名,所以官府根本就查不到。再说怀钺的样子,梁鹤祯肯定他也是乔装了一下的。

梁鹤祯只是有些不明白,怀钺为什么要混在匪窝里?难道他是为了打探什么消息吗?

梁鹤祯是等审讯全部结束后才离开的,这一次他没赌错,怀钺领导下的马匪并没有杀过一个百姓。他们把人绑回去从来没有伤害过人质,只是梁鹤祯哪去赎人的五千两银子不翼而飞。

看来怀钺离开之前,还是把这些银子都带走了。也罢,反正这五千两也是县令的赃款。如今没了,他自己也会想办法把这个漏洞填补上。

“你要离开了吗?你还要去找她?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现实呢?”

梁鹤祯正要离开府衙,欧阳琅姝在他背后喊到。

梁鹤祯没有回过头:“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说完,直径离开。

梁鹤祯回了上河村,有了新线索自然也要告知父母一声。

梁鹤祯决定去一趟浔阳城,傅绵娘没有拦住他,但是她之手了一句话:“祯儿,不要忘了你的使命,没有任何事情能比这更重要。”

梁鹤祯深深地对傅绵娘行了一礼:“儿记得。”

傅绵娘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夫妻两给儿子准备了一些干粮,目送他骑着马扬长而去。

“祯儿他娘,不用担心,祯儿一向有分寸。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难得有些人能走进他的心里,你就随他去吧!”

梁二海平时话少,但有时说出来的话却很有道理。傅绵娘只能点点头:“我只是担心他沉沦于儿女情长,忘记了自己的大事。不过你说得对,他心有乾坤,是我多心了。”

傅绵娘忽然一脸疑惑问:“他爹,你说小染真的还活着吗?”

梁二海沉默了片刻又很肯定地点点头:“孩他娘,你难道不觉得小染身上处处都是迷吗?虽然她身上有古怪,但自从她来了我们梁家之后,我们全家的生活都越来越好这是不争的事实。”

傅绵娘笑着点点头:“你说地不错,小染或许就是个福星。既然是福星,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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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谷,苏云染已经能行动自如了。

在谷中后山的药田里忙得不亦乐乎,这里好多毒花毒草闻所未闻,所以她还拿了一些进入空间种植。

“云染,别弄了,谷主回来了。”琴羽在这谷中除了谷主,还没见过第二个这么痴迷的人。

苏云染赶紧洗了洗手,收拾了一下自己:“我这样去见谷主,不会很失礼吧?”

一方谷的衣服很是素雅,多以白色为主。苏云染穿着有点心疼,毕竟她这段时间整日都在田间地头,穿成这样太容易脏了。

所以她拜托琴羽从老奴仆哪里得了一身粗布的旧衣裳,旧是旧了点,不过穿在她身上还是很质朴的。

琴羽领着她去了一处名为悦然堂的屋子,进门便见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约莫实四十多岁的女人。

苏云染虽然判定她有四十多岁,不过从表面上看她的样子还是挺年轻的,这保养可以说已经是非常了得了。

“苏云染拜见谷主,多谢谷主救命之恩。”苏云染规规矩矩地跪下,很是正经地给她磕了头。

容悦方一双狭长的丹凤眼轻挑起,笑容妩媚,犹如一朵妖娆的罂粟:“你这是刚从药田来的?”

苏云染点了点头,她确定自己身上并没有沾染什么药味,但很显然谷主却闻到了。

容悦方站起身:“起来吧,让我瞧瞧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容悦方查看了一下,笑了,这小丫头的身体还真是异于常人。那么重的伤没死,这才养了多久就已经又活蹦乱跳了。

“一方谷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琴羽都跟你说了吧?我听说你很想家人,所以急着要离开?”

苏云染看了一眼琴羽,而琴羽对她眨了眨眼,那意思她明白,是让她切不可提起自己有相公这件事。

“谷主,其实我……”

容悦方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你想离开这不是难事,只要通过了九迷阵我自然会送你出谷。”

苏云染点点头:“我深知能留在一方谷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福气,只是我牵挂着家里人,只怕家里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谷主,不知我何时能入九迷阵?”

容悦方痴痴笑了起来:“你就这么着急吗?那好,就今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