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的更大了。
到了半山腰的位置,已经有大批的西凉古武者在这里驻扎,维持秩序,看样子,没点身份、地位的人,想要去看三剑圣的斗剑,希望是特别渺茫的。
李画尘兴奋地道:“走,咱们看看他们能不能让咱们进去。”
“站住!”
一个人高叫一声,重开人群,指着李画尘等人:“帮主,就是他们,打伤了咱们家少爷!”
又高声质问李画尘:“那两个家伙呢?用剑的那个小子呢?你们死定了,一个也逃不掉。”
人群退散,一伙人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高大威猛,怒气冲冲。
想来也可以理解,任何人,见到自己的儿子被坑成那个样子,自己的五个弟子都被挑断了手筋,怎么可能不发怒?废掉了他五个弟子,就是砸他的招牌、抽他的耳光;而害了他的儿子,岂不是要害他断子绝孙么?
此人走到李画尘跟前,眼皮都在跳:“是你做的?”
李画尘一愣:“什么?”
他唰地一声抽出宝剑:“我的儿子,是不是你打伤的?”
李画尘道:“你儿子是谁?”
最先开口的那个人指着李画尘:“你还不承认?之后还不让我们走,非说你是我们的重生父母、再造爹妈,让我们给你说‘谢谢’才放我们走,你现在怂啦?敢做不敢当?”
“奥!”李画尘笑着点头:“是你们啊,哎,你们家那个小少爷好点了吧?抢救过来了么?哎呀下次告诉他小心点,别再到处惹祸了,不然的话,下次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花大江剑指李画尘:“阁下既然是江湖中人,我们就按照江湖规矩办。报上你的师承、门派,然后和我一决雌雄吧。”
李画尘笑着道:“为什么?”
“哼,你坑害我儿子,害得他现在还在抢救,倒要问我为什么?你要是不肯出招,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李画尘道:“您看样子也是一门之主,在江湖上应该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呢?你得先报你的师承、门派,然后搞清楚事情,你确定你儿子是我坑的么?胡乱找个人就杀了,也算是给自己儿子报仇么?”
“所有人都指控你,看的清清楚楚,那烤肉店的老板我也带来了,你还不承认?”
一个人推着烤肉店的老板走了进来,烤肉店的老板为难地道:“是……是他。”
花大江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阁下是……。”
“七剑派掌门,花大江,花小溪是我的儿子。”
李画尘点点头:“在下离化臣,是北国一个串屋的老板,前来西凉考察市场。”
“哼,你说不说自己的门派都不重要,你害了我的儿子,今天必须死,亮兵刃吧。”
“你先等一下。”李画尘对着烤肉店的老板道:“你过来。”
那人愣了一下,怯生生地不敢靠近。李画尘道:“过来,我就问你几个问题。”
“哦。”他走了两步,站在原地不肯动了。
李画尘道:“这几个人的手筋,是我挑断的么?”
肉店老板摇头:“是另外一桌的那个年轻人。”
李画尘对花大江道:“这个不能算在我账上了吧?”又问烤肉店的老板:“那个花小溪的腿,是我打断的么?”
肉店老板想了想:“不是,当时您正在另一桌坐着,他在女孩子那桌站不起来了。”
李画尘道:“怎么样?你的徒弟、儿子,没有一个是我打伤的。”
“那他……那他下身的伤,烧伤、烫伤是怎么来的?”
李画尘道:“哦哦,这个就有的解释了。老板,我问你,我当时是不是去扶他了?是他自己推我的时候,打翻了热水壶,烫到了自己,对不对?”
肉店老板想想:“好像……是这样。”
花大江大怒:“什么好像!?给我说清楚!”
肉店老板为难地道:“当时这位小伙子确实是去扶着贵公子了,怎么打翻的热水壶,我也没看见。”
李画尘道:“那他之后不领我的情,打我,结果打翻了桌子,油洒在身上,是我放的火么?”
肉店老板想了想,赶紧摇头:“不是不是,那火着的奇怪,好像有人扔了块碳过去,给烧起来的,哎呀,这家伙烧地,现在我那肉店里还飘着一股糊吧味道呢。”
花大江道:“但是你踢了他很多脚,对不对?”
“我是救火!”李画尘道:“当时所有人都懵了,你的弟子也都躲在后面不出声,我一着急,就给他踩灭了,要不是我,你儿子现在都火化了。”
花大江气的半死:“照你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
“那不用,出门在外的,相互帮助是理所应当的。既然事情搞清楚了,您就去找那个砍他们手筋的人吧,好吧?”
“好个屁!”花大江道:“你当我是三岁孩子?会被你这么几句话就打发了?”
此时一队人马骑着马匹走了过来,为首的人身穿薄棉袍,面色温和,竟是丁兆华,后面还跟着小一和几个其他的人。
丁兆华在山脚就听说,七剑派被人踩了香堂,少爷被火烧了下身,已经送去急救了,五、六个弟子也都是被挑断了手筋,以后再想用剑都困难了。
丁兆华对此颇不以为意。七剑派的帮主他认识,倒还算是个正常人,就是惯孩子,对他的长子花小溪太过骄纵。而那花小溪也是仗着自己父亲在西凉国吃得开,颇有排面,到处惹是生非。起初只是到处惹祸打架而已,据说最近这两年越发地不像话了,干了不少坏事。
下面的人拍他的马屁,上面的人知道花大江惯孩子,也不告诉他实情,导致花小溪越来越过分,有很多传言都气的丁兆华想要过去找花大江说道说道,但是他不是掌门,做事不能单独行动,这件事就被他父亲给压下来了。
今天听到有人教训了花小溪,他心里倒是挺开心的,心里还想着,我不收拾你,自然也会有人收拾你。你爹妈不管你,外面有的是人会管你。这不,今天就是现世报。
丁兆华不太关心这件事,他更关心的,是三剑客的斗剑。他也用剑,所以对用剑的高手,特别崇拜向往。这一次的三剑圣斗剑,他一定得看看热闹,学习观摩一下,说不定会让自己对剑术的理解有一个提升。
就这样,带着小一就来到了这里。可是没想到,在这里就遇到了花大江的人,围住了几个人。
丁兆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这里会遇到李画尘。在他的印象里,李画尘应该一直在北国待着,有南国两个公主,加上白家的后人陪伴,过着神仙一样的日子。突然在这里遇到,倒是一时间愣了一下,然后马上一脸喜悦,就要脱口而出喊李画尘的名字。
李画尘也看到丁兆华了,这是自己的结拜兄弟,他立刻高声道:“哎,这位小哥看上去是个能主持公道的,来来来!”
小一凑近了丁兆华:“九殿下怎么会在这里?还有怎么叫您‘这位小哥’?”
丁兆华忍着笑,低声道:“花小溪多半是碰到了这位阎王爷,倒了霉了,我们别声张,看这小子搞什么鬼。”
李画尘走到丁兆华跟前,使了个眼色,然后可怜巴巴地道:“这位小哥,您来给评评理,这件事是这样这样、这样这样……。”
丁兆华和小一翻身下马,走到花大江跟前,抱拳拱手:“花帮主,久违了。”
“哦,是贤侄啊。”花大江道:“丁贤侄是来观摩三剑圣斗剑的吧?这个小子你别管,他害了我儿子,今天我要活宰了他!”
丁兆华道:“我在山下也听说了一些,再加上他刚刚说的那些,我想问问花帮主,他说的,是否是实情?”
花大江一听就听出来了,这丁兆华不想躲着这件事,自己让他走,他不但不走,反而打听起来了。
“是实情如何?不是实情又如何?”
丁兆华微微躬身:“花帮主,您的儿子花小溪以前就顽劣不堪,闯祸不断,最近两年更是愈加过份了。如果这位兄弟说的是实情,我看,您要报仇也找不到人家,他充其量是救人没救好,反而帮了倒忙而已,那一对师徒剑客,才是你该找的仇家。”
花大江眯起眼睛看着丁兆华:“丁贤侄,这件事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丁兆华道:“花帮主,我们都是江湖人物,既然是在江湖上行走,路见不平,当然要仗义执言。您贵为一派掌门,也不能如此不讲道理吧?”
“你说什么!?”七剑派的一个弟子顿时大怒。
花大江拦住了自己的弟子,冷冷地道:“丁贤侄的意思是,这件事,你要管?”
丁兆华道:“不是管不管的问题,而是我也想知道,您堂堂七剑派的掌门,在这种时刻,是否能够做到公平、公正。”
此时又有一个人高声道:“离化臣和那师徒剑客,本就是一路人,装作两路,分别行动而已,这种事,还有什么好疑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