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地,山地、丘陵环视,向西唯有一条夹谷道通往汉阳。狭谷道只堪十余马匹并排通行,夹谷两侧,便是丘陵、矮山,虽然平缓却有植被,路难走。
吕布行军向西,如今驻军之地,乃是一段陡坡,他根本就看不到,前面不足两里的地方,庞柔准备了千匹战马,横将此路拦死。
战马背后,乃是四千骑兵整装待发。庞柔伏军皆为步卒战马得到了很好的休息,此时他们正整装待发,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从梁衍部众夺来的马刀。
庞柔则在山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吕布大军行近。心中不禁冷笑,这吕奉先果然中计,一会只需下令点燃马尾,这千匹战马沿夹谷道一拥而上,总是你士兵能攀上夹谷,战马定全部死于此。届时只需骑兵掩杀,你这并州陷阵营,还不是一众蝼蚁。
呜!
一声哨鸣回荡在夹谷之间,汉阳人以哨为令,立即分批次点燃马尾。战马吃痛,死命的向前奔跑。
吕布在哨鸣之时,便定睛向上观瞧。眼见有烟渺渺,耳闻战马嘶鸣、奔腾,心中一笑。
火马!这都是我在石门樟玩剩下的了。想着,吕布命部队后撤,而后拿起角端弓,对魏越说道:“走,咱俩比比箭术。”
此时,魏越已经看到陡坡上的马首,随即明白了庞柔的埋伏与吕布的意图,不禁嘴角泛起微笑,心道:此时还不弃马登山,也就吕布干得出来。
赤兔马脚下生风,火速奔袭。魏越胯下马为凡品,一跃而出,却也能跟进赤兔马脚步。
临近火马不足四百步,吕布挽弓三箭,三只火马应声而倒,其后火马绊倒在此马身上,而后战马继续绊倒,不肖多久,空气中弥漫起烧肉的味道。
魏越双指开弓,只得一弓一箭,眼见吕布一弓三箭,魏越也从箭囊之中掏出三支箭,迅速的连续射出,有火马应声而倒,如此一来二人已经封住了半边路。
此时,火马距吕布、魏越只有百步。吕布见状策赤兔马而退,回头又是一弓三箭,三匹火马应声而倒。
魏越射速虽快,也不及吕布一弓三箭。想着他手持长矛,策马而上,由策马猛砸马背,一连三匹火马应声而倒。
如此一来,这条路峡谷里已被全部封住。陷阵营众将士缓退一里,见不到吕布做了什么,只能见到远处火光冲天,而后烧肉的味道,传出五六里。
赵云行军之时,见远处飘起烟尘,知道距离吕布不远了,不由吩咐将士继续加快脚步。
并州战马有蹄铁,策马急行军,一盏茶的时间能够跑出三十里。赵云到时,吕布正在满心笑意的抬头仰望。
有一峭石高十丈,可以俯瞰这狭谷道全景。吕布知庞柔必在峭石之上,嘴角泛起笑意,手中角端弓拉满,箭矢呼啸而出。
这箭自是射不到庞柔,但庞柔还是吓了一跳,因为吕布不止轻易的化解了他的计策,更是在十丈以下看到了他的位置。
看来这吕奉先远非我庞柔能比,想到这,庞柔心中不禁有些退意。恰逢此时,赵云兵至,庞柔更欲撤退。
此时,堆积成山的战马尸体,火光冲天,丘陵地带植被皆为烧焦,南侧丘陵之上,植被已然被引燃,北侧因有渭水,不至焚起。
千余战马烧起,不烧个几天几夜是不会灭了。赵云见状,对吕布说道:“穷寇莫追,我等不如速返落门聚,以安军心。”
“你这仗还没打,就想撤了?”吕布闻言,挖苦了赵云一句,对他说道:“如今只有一条山路,可以追击庞柔,你是怕庞柔在山上埋伏吧?”
赵云闻言,连连点头,对吕布说道:“庞柔撤走之时,只有五千战马。如今以上千火马攻我,下此血本,定是要与我决战于此。”
“就怕他不敢!“说着,吕布握紧手中方天画戟,问赵云道:“可敢与我一同开路?”
艺高人胆大,吕布有问,赵云自是不能怂,随即笑而答道:“有何不敢?”
魏越见这吕布,又要以身犯险,连忙阻拦道:“战,都是士卒在前,而将领在后。士卒中伏,只伤一人。统帅若有不测,恐全军覆没。魏越请命,头前开路。”说着,魏越向吕布一拱手。
“你可拉倒吧!”吕布闻言,口中颇有不屑对他说道:“才把你救出来,咋的也得让你蹦跶两天啊!”
吕布话虽粗俗,此言却深得人心。将领战必在前,士卒自当死命追随。魏越闻吕布言,面有愧色,吕布见他有些兴趣不高,对他说道:“你要是想战必在前,回去就给我好好练练!”
魏越也知道,吕布这是在鼓励他,于是不再言它,只是随后紧跟吕布。吕布也不理他,命陷阵营以及安定诛羌将士,与吕布拉开二百步距离。
安定诛羌从未见过吕布这等将领,羌族仍处在奴隶社会,将领惜兵,还不及汉军。
若宜敌有诈,无论是再有得的将领,必引一支小部队赴险,而后大部队跟随。如此一比,他们打心底认定吕布,更有人交头接耳道:“此役必要奋勇杀敌,以后归于吕将军帐下,咱们可不能让这并州陷阵营比下去。”
部队如此,必是杀气腾腾。部队肃整,吕布见魏越还是紧紧的跟着自己。吕布也不和他墨迹,与赵云策马登山而上。
魏越本是打定主意,不离吕布左右,他本以为吕布会出言阻止,没想到吕布未发一言。
直至赤兔马一跃登上陡坡,魏越方才讪讪下马,回到陷阵营阵中,而后帅军牵马登丘陵走山路,缓慢向前进军。
庞柔虽然已从峭石上下去,其部众却仍有人在观瞧吕布。此人名唤庞烈,庞烈,乃是庞柔、庞德从弟,庞烈见吕布轻出登山,部众在后二百步,心道:这吕奉先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想到这,庞烈立即翻身而下,急见庞柔。庞柔此时已有退意,正在收拢部队。庞烈见状立即谏言道:“执此吕布轻出之机,不与其战,难道要等到吕布大军而至,你再战吗?”
庞柔闻言,深知弟弟血气方刚,乃不知吕奉先之强。对他结束道:“吕奉先此人,多智善奇谋。为兄虽常被人称文武双全,乃不及那吕奉先万一。”
这兄长是被那吕奉先吓破胆了,想着庞烈不顾长幼秩序,指着庞柔鼻子问道:“二哥尚在狄道住手,襄武李参乃一墙头之草。你我有此战机,不杀吕布,难道要让二哥孤军奋战马?”
庞烈口中二哥,便是一直在狄道驻守的庞德。灵帝北伐,皇甫嵩久攻狄道不下,便是庞德拒城死守。
庞烈提到庞德,庞柔便把心一横,心道:干了。三兄弟乃羌汉混血,母亲乃一汉人,三兄弟从小对家庭、兄弟的观念,远比一般羌人要重。
庞烈见庞柔首肯,立即说道:“吕布行军路上,有渭水虽不深,但是苦寒。我等只需距渭水守之,击那吕奉先与马匹渡水苦寒之时,吕奉先死,此千余骑完全不足为惧。”
庞柔闻此言,不禁上下打量这个家中最小的兄弟。从军多年,一直拿他当一孩童,如今看来,如今看来,这孩子长大了,已经是一名合格的统帅了。
夹谷道有渭水,严丘陵腰部缓流,至吕布前方不足五里,横亘狭谷道。冬十月,渭水尚未结冰,水里苦寒,马虽能渡,寒凉间再登陆是需要缓一会的。
庞柔大军,武器乃是夺的。乱战之下,木制弓箭都已破损,他们手中无弓,唯有持刀屯兵渭水以东。
当然,刀兵相见,庞柔恐不能战胜吕布。他又命人在渭水底至绳索绊马。赤兔马即使能驰城飞堑,又如何看到这水中绊马索。
吕布行军至此,已近午时。策马驻足,吕布与庞柔隔渭水相望,见他五千大军整齐列阵,看来是要与吕布决战于这丘陵之上。
庞柔见吕布,策马而出,欲激怒吕布,笑道:“吕布竖子,你并州草原平坦,可善丘陵之战?”
“竖你妹!”说着,吕布拿起角端弓,一箭射向庞柔。
吕布一言不合就放箭,庞柔倒是下了一跳。二人相距不远,庞柔见吕布抬手,便以跃马而下,方才躲过吕布之箭。
庞柔翻身下马,引得吕布阵中哈哈大笑,吕布反讽庞柔道:“庞柔竖子,这胆子也太小了吧。”
庞柔吃瘪,知西北的汉子说不过他们汉人,再说下去无异于自取其辱。想着,策马返回阵中。
吕布不攻庞柔,庞柔倒也拿他没有办法。二军一直对峙到午时,吕布此时早已猜到,水中肯定有问题。
吕布见庞柔不死心,估计他一时半会不会撤军,所以下令埋灶开饭。吕布生火开饭,这可馋坏了庞柔汉阳郡。他们夜半之时,便以随庞柔出战,如今以致午时,腹中空空,他们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吕布所部吃饭,连连吞咽口水。
吕布部众开饭不久,便闻听身后有大军行军之声,吕布大惊望向赵云,而赵云对吕布说道:“此军行军,马蹄无铁声,恐不是我军部曲。”
这是哪里来的部队?吕布皱眉肃整军队,思顾望去。前有渭水后有敌军,左面峭壁右面仍是渭水,如此绝境,饶是善奇谋的吕布,也是连连皱眉。悔不当初,未在部队后方置探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