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献帝初平三年十月,吕布帅军三万精骑,走上郡入北地。这三万精骑,皆为并州精锐,其中陷阵营,以及颇无存在感的擒王营,皆随行。
这支部队除了汉军之外,还有鲜卑、匈奴铁骑一万,由轲比能统领。可能帅军足有这支部队的三分之一,深感吕布用人不疑,可与之为谋。
吕布这一行,搬空了并州所有精锐,并州除雁门郭缊手上还有精兵两万,剩下各郡守军,皆是新兵。
为防有变,吕布留下了张辽掌并州兵事。李封、刘何、王贺、成廉等人,皆为各郡郡守,正在加紧磨练新兵,他们深知诛羌善战,此一役并州精锐必损失惨重,他们要在吕布归来之前,再为他打造出一支新军。
吕布兵分两路,亲帅大军行至并凉二州边境,高顺当初牵制羌零诸部的堡寨还在,此堡寨绵延百里,深入北地羌零腹地,如今除了少数在汉军手里,大部分都赠与了羌零诸部。
高顺则率领五千步卒,顺江而下,直奔安定腹地。贾诩随吕布出征为军师,此等兵分两路之策,便是贾诩谋划。
军师定是策马不离吕布左右,一路上对这深入羌零腹地的堡寨连连称奇。这些堡寨布置得十分有章法,进可攻、退可守,堡寨之间的具体不多不少,可以将堡寨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贾诩正在咋舌,何人能布如此庞大的堡寨,而后又荒置了。吕布笑而说道:这些堡寨都是高顺所建。
贾诩闻言笑道:“这事也就你并州将领干得出来,劳民伤财之后,尽数留给了羌人。”
吕布闻言笑而置之道:“话不能这么说,若不是将这些堡寨大多留给了零混,零混能与我为善吗?”
贾诩知吕布是那种先付出再考虑获利的人,这种人若无吕布这等傲视天下的气概,估计早就被坑死了。
闲聊过后,贾诩问吕布道:“凉州狭长,纵深三千余里,直至西域,拉拢零混乃是此役关键,奉先确定此法能令零混当真能随我一同出征?“
“走着看呗!”吕布嘴上这么说,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
这吕布做事实在太过随意,贾诩已知吕布计策,心中不禁打鼓,人家是领袖,听人家的吧。
羌零诸部放牧于野,对这些堡寨也没有善加利用。倒是商会看到了商机,在这里开了一些商店,以物易物,用粮食、丝帛换来羌零马匹、牛羊、皮革。
如今商会倒台,这里许多堡寨都空置了,吕布望着这些堡寨,在地平线上,将北地草原一分为二,感慨高顺用兵,果然是慎之又慎。
如此大军入境,吕布也未与羌零王零混打声招呼,待吕布入境十余里,才有人通知零混。
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居无定所,零混又与吕布为盟,边境自是没有驻军。零混闻听吕布帅大军入境,吓得立即召集部众,待部众集结已经过了一日。
并州兵皆是骑兵,又有蹄铁之利,日行五百余里。一日便以行至北地、安定二郡边境。
零混大军集结,吕布却远赴安定,零混有些不明觉厉,但是吕布得追啊,好歹问问咋回事。
安定诛羌警觉性比零混可高多了,吕布大军将至,安定诛羌立即联合,集齐五千部众,与吕布对峙。
羌族的战斗力吕布是领教过的,别看对方只有五千骑兵,但这五千骑全都是死战之士,吕布才不会与之为战。
就这样,二军从隅中一直对阵到黄昏,待零混大军追至之时,对面安定诛羌又有援军赶来,已经聚集了上万铁骑。
零混兵至,吕布大咧咧的迎着对方部众而上,然后对着零混这一万精骑,喊道:“叫零混出来!”
羌人之中,有人识得吕布,立即入中军,找到零混。零混此时还不知这吕奉先想干什么,闻听手下通传,吕布要见他,从部众中策马而出。
吕布大军入境,零混紧张个半死。而后又得知其与安定诛羌联军对峙,零混此时出于懵逼状态。
只见他策马而出当头呵斥吕布道:“吕奉先,你我早有盟约,如今你大军入境,也不知会一声,便携大军入境,意欲何为?”
“平定凉州!”吕布四个字掷地有声,见零混闻言一惊,继续对他说道:“来都来了,先跟我杀退安定诛羌再说。”
零混此时可算知道,吕布这是要干嘛了?他不大军入境,只是借路的话,零混何以一日便召集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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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零混虽为羌零首领,但羌零部落还是有几个大族的。羌零大族皆可参兵事,如果吕布相邀,零混唯有召集诸部首领开会,然后议出结果,再做决断。
如今吕布不打招呼便来了,大军已然集结,此事倒是好办了,零混自己就可以决定了。
按吕布的个性,随其平定凉州,自是有利可图。然而,凉州诛羌哪是那么好平定的?大汉一朝,屡征凉州,最后还不是落得个凉州割据,独自为政。
零混犹豫,军中又策马出一骑,此人容貌英伟,着戎装却无杀气。见零混,张杨笑而喝之:“先零王,路我们都给你铺好了,怎么?怂了?”
西汉初期,羌零部落滇零建先零国,至今也有四百年了。北地羌零部落之所以不如其他郡诛羌,互相攻伐,也是因为这零氏一直传承,至今已有数十代了。
张杨这一喝,豪气干云。零混也是豪爽之人,闻言心道:干了,反正看这安定诛羌不爽很久了。
干之前,有些事情还是要讲明白的,于是零混对吕布说道:“助你平定凉州,没有问题。但我羌零勇士,要与你汉军并肩作战。”
零混这话说得很含蓄了,言外之意便是,你别拿我羌零骑兵不当人,战必以我为先锋,你躲在后面坐收渔利。
“壮壮声势而已,瞅给你吓得!”说着,吕布笑而问道:“先零王就不问问,跟我混有什么好处吗?”
“你吕奉先精的跟猴似的,扼住我粮草命脉,我有得选吗?”说着,羌零王又提起吕布联合马腾、韩遂、公孙瓒收各少数民族之粮,然后封锁贸易,再使粮换取马匹、牛羊之事了。
“这锅我不背!”说着,吕布笑而问道:“你羌零可少过一日口粮?”
“马匹牛羊倒是少了不少!”说着,零混也不服软,再喝吕布道:“快点吧,这仗怎么打?”
“跟着混吧!”说着,吕布策马而返。贾诩一直临近吕布,闻听此三人谈笑风生,就把这么大事定下了,深深觉得,自己的策略绝对没有错,吕布、张杨在处理周边各族的关系上,远超他的想想。
羌零部落一万骑兵加入战斗,安定诛羌立即如临大敌。汉人来多少他们都不怕,但是大家都是羌人,这些部落不由正视这支军队。
吕布这些年攒下的家底可都在这了,死一个少一个。安定诛羌这一万骑兵,打起仗来,没有一个要命的,吕布是能不打就不打,仍然不出兵,于敌对峙与青山山道。
山道作战,本是诛羌强项,乃先零羌与吕布和兵,安定诛羌此时呈守势,与吕布对这。
这一对峙便是五天,零混闲出屁来了。吕布作何打算,他也不问,终日与张杨饮宴。
此时,顺江而下的高顺以由泾水入得安定腹地,高顺所领士兵,乃是普通的郡兵,战斗力不强,但是都参与过之前牵制诛羌之战,修起堡寨来,不可谓不快。
安定诛羌大抵都在与吕布对峙,闻听后方来报,高顺又在沿江修建堡寨,顿时大呼上当,留下五千部众继续与吕布对峙,另有五千人马,返回迎击高顺。
吕布此时才令大军散成三部,由他、赵云、张杨分别统领。零混忽见吕布军动了,然而自己并未得到任何指令,也乐得清闲,就给吕布壮壮门面,同时弹压羌零部落之中,不和谐的声音。
羌零部落与安定诛羌同属羌族,吕布欲平凉州,羌零之中,反对者与吕布和军者大有人在。零混一直都在尽力弹压,可以说是勉强维持诸部不散,零混信任吕布、张杨,知道此役过后,吕布必会给他一个服众的说法。
羌零诸部首领,其实也不是真想撤,谁都知道吕奉先战必胜,所以大家也不过是施压,想让零混与吕布先谈谈条件罢了。
零混是个聪明人,此时和吕布谈条件,吕布必是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说出自己的条件。到时候要么接受,要么一拍两散,零混在等一个时机,一个吕布势微的时机。届时他想提什么条件,吕布都会答应。
而且零混知道这个时机已经不远了,马腾、韩遂在陇西经营数年,拥兵五万有余,乃是凉州最大的势力,届时吕布这三万汉军哪是对手,唯有借助他零混的力量。
零混有自己的心思,所以吕布只是将他拉上道,并未与其谋事。安定诛羌太好搞了,高顺扎堡寨,安定诛羌方寸大乱,吕布的三部人马,呈口袋之势出击,安定诛羌若不想被围,只能向安定腹地逃去。
吕布也不追杀,只是大军不远不近的跟着,三军配合,把安定诛羌向高顺扎寨的方向驱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