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请命,抄王老之家。吕布闻言,立即应允。贾诩点齐州牧府中主簿、差人,行至王老家中。
王老算是晋阳新贵,所谓树小房新画不古,这王老算是占全了。五进的院子,家奴院工侍女,加一起百十来人。
王家大丧,王老之子造势,长孙王楷披麻戴孝,正与魏崇理论,嘴里好叫嚷着,要去找吕布说道说道。
魏崇连连劝阻王楷,心中却怕吕布真的来抄王家。怕什么来什么,魏崇眼看着有人携一众州牧府差人而来,立即赢了出来。
魏崇不识贾诩,贾诩亦不识魏崇。魏崇自报名号,贾诩却是如雷贯耳。贾诩拱手而向魏崇自报名号,魏崇却从未听过,看这贾诩年过四旬且气度非凡,不敢怠慢,与贾诩商议道:“先生暂且归返,稍后我自当向奉先解释。”
“魏老板这是欺我面生?”说话间,贾诩似笑非笑道:“魏老板还是退下吧,免得州牧大人迁怒于你,到时候贾某还得烦心,查抄魏家。”
贾诩说话可谓是不留情面,他知道魏崇是自己人,也是商会人。自己若是对魏崇太过客气,魏崇反倒不好做了。吕布铁了心要抄王老之家,若不快刀斩乱麻,魏崇倒是不好做了。
王楷此时虽在院中,贾诩之言却尽数落到他的耳中。爷爷新死,吕布难脱干系,今天居然派人前来抄家,王楷怒不可遏,出门质问贾诩道:“我王家身犯那条律法,你要抄我王家?”
“贾诩听命行事,但行抄家之事。竖子若有异议,可上书御史台,参奏。”说话间贾诩底气十足,皇帝都是吕布的人,吕布要抄你家,还用理由吗?
王楷闻贾诩出言不逊,居然称自己竖子,立即叫嚣道:“吕奉先这伪善小人何在,今日我王楷豁出这条命也要与他论一论。”
“州牧大人所在,其实我等小吏能知道的。”贾诩说完,不与王楷废话,随即对王老抄家。
大汉没有银行,富人家中都有钱库,王老虽是新贵,但商会盐铁生意都有参与,这一抄,抄出珠宝、玉器、金银、丝帛无数,民众紧见这王家之财源源不断的运出,估算下来,金十万不止。
无论在哪个朝代,中国的老板姓都是爱看热闹的,抄家之间,这百姓越围越多,王楷则一直在外慷慨陈词大骂吕布无情无义。早先九原势微,王老受魏崇之邀,入五原行商,为五原输粮无数。
吕布欲收塞外之粮,无财为止,又是王老兴举家之财从之,方才有了并州如今四邻皆安。
贾诩也不管他,任他慷慨陈词,待聚集民众越来越多,舆论之声对吕布越来越苛责的时候,贾诩踩着王家门前的石狮子,登高质问王楷道:“你倒也说说,你王家在这一桩桩所谓的鼎力相助立,赚得多少金银?”
贾诩一眼,王楷哑然。商人逐利,说什么鼎力相助,都漂亮话,当初与魏崇一起押宝吕布,不就是为了今日之荣华富贵吗?
贾诩见王楷哑然,再次质问王楷道:“你出口必说,州牧大人喝死你家王老。你怎么不说说,州牧大人为什么呵斥你家王老?”
是啊!贾诩此言,民众纷纷议论道:“定是这王老倚老卖老,对这吕奉先不恭。”看来这王老平时的左派,左邻右舍都知道。
此事王楷也不清楚,贾诩见他仍然不语,对大家说道:“此事从我口中说出,恐怕是难以服众,我们来问问魏老板。”
魏崇见贾诩有此一问,自是故作为难的避轻就重的说道:“这王老所言,并州之粮十之六七在商会手中,大不了一拍两散。”
“听到没!我家吕将军便是要抄王家之粮
,以保并州无粮事之忧。”贾诩说完,群情激奋,王楷哑然,愤愤而去。
离开王家之后,王楷越想越怒,索性提三尺剑,来到州牧府,行刺吕布。吕布此时早已返回吕宅,王楷几经辗转,行至吕宅。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吕布正在与小丢斗嘴,闻听有人敲门,立即叫小丢去开门。
小丢开门,见王楷持剑怒目立于门前,又把大门关上了。吕布并未看到门外的王楷,刚要问小丢怎么回事,却闻王楷在外叫嚣道:“吕布竖子,你有胆抄我王家,难道没胆出来见我王楷吗?”
王楷?这货吕布听吴资提起过,好像是个占人土地的富二代。没想到他居然师王老家人,吕布越来越觉得,这王家抄得对了。
想着,吕布行至门口,开门来见王楷。王楷不识吕布,见一公子打扮的人开门,立即问道:“吕奉先呢?叫他出来见我!”
“等下,我给你找去。”吕布忽然觉得这王楷不似大奸大恶之徒,如此盛怒之下,也不迁怒旁人,于是就这么开着门,反身抱着小丢入二门。
王楷见状,也不进入院中,就怒目立在门口。一盏茶的时间之后,王楷见吕布未归,行至院落之中,大吼道:“吕奉先,你个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见我王楷吗?”
吕布则和小丢一起,笑看王楷在院中有些不知所措。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王楷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他有心破二门而入,又怕冲撞家中女眷,就一直在院中咆哮。
吕布与四邻关系甚是和睦,有一汉子在吕宅院中咆哮,自是引来不少街坊。人越来越多,皆对着他指指点点,王楷越来越有一种悲凉之感,索性大脚踹开吕宅二门,却见迎面而立一白衣女子。
王楷见这女子,想都不想,提剑指向严婧,问道:“吕奉先身在何处。”
严婧回头看向吕布,吕布则还在与小丢嬉闹,于是严婧问王楷道:“壮士所为何事?”
王楷脑子再不好,也知道那与女童嬉闹的锦袍汉子就是吕布了了,于是二话不出,持剑欲向吕布。
严婧见状,肘击其臂夺剑抵在王楷脖子上。这时大门外的百姓哈哈大笑,议论道:“哪家的莽小子,居然不识严女侠。”
王楷离得甚远,自是听不清外面的议论,但是此时也知道,此白衣女子便是严女侠了。
想着,王楷不忧反喜,拱手问严婧道:“久闻严女侠侠义之名,不知可否为我王家主持公道?”
王楷这一言,严婧倒是一愣,翻身收件还与王楷道:“夫为妻纲,婧实爱莫能助。”
王楷闻言哑然,慨叹道:“都说这并州政治清明,却也是一有冤难伸之地。”
“你有冤屈去找薛兰啊!”说着,吕布起身直面王楷道:“我这并州人人平等,包括我吕奉先。你现在去州牧府鸣冤,让薛兰为你主持公道。”
王楷闻言,笑道:“竖子当我傻啊?薛兰与你一丘之貉。”
“你刚提剑闯我宅邸,你还不傻?”说着,吕布一把拉着王楷,行至门口看热闹的街坊当中,对王楷说道:“众乡亲都看着呢,你现在便去薛兰处鸣冤。明日州牧府外,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让薛兰断断我抄你王家,对与不对。”
王楷闻言,对悻悻道:“明日众目睽睽之下,看你吕奉先,如何托词。“
“别墨迹了,回头我反悔了!”说着,吕布笑看王楷匆匆离去,然后对街坊们说道:“都散了吧,晚上来我家烤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