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台大戏吕布真是无福消受。躺在病床上周身疼痛的他,终于明白娶了六个老婆的康有为,为何要提倡一夫一妻制了。
严婧将纤纤玉手搭在吕布的手腕之上,诊脉之后便与医官讨论起吕布的病情来。
若洛此时气还没消,别过头去不理吕布,耳朵却在听严婧与医官讨论病情以及下药。
唯有魏文姬泪眼婆娑的趴在吕布床前,低声对吕布说道:“你快好起来吧!你是不知道,刚刚你晕倒时,她们都欺负我。”
“我要是好起来,得和她们一起欺负你。”吕布说笑着,嘴角扯动口中竟又流出血来。
“严姐姐快来!”魏文姬见状,一边帮吕布擦血,一边唤来严婧。此时魏文姬已经冷静下来,她知道严婧医术远在医官之上,此时也只有她能救得吕布了吧。
严婧闻言,望向魏文姬,宽慰道:“有点淤血不碍事,吕将军已无性命之忧。”
魏文姬似乎不信严婧的话,却又无可奈何,一双眼睛关切的望着吕布,又一汪泪水流了出来。
严婧诊治完毕,便告辞离去。吕布想要留她,怎奈此时一动,浑身便向散架一样,疼痛难忍。
若洛闻听吕布无事,将魏文姬唤到门口向她辞行道:“眼下吕布已无性命之忧,魏姑娘也无须太过担心。若洛一会便要动身回啜仇水,请魏姑娘代我向吕布辞行。”
“这……”魏文姬想不到这若洛说走就走,开口问道:“姐姐就这么走了,当真放心的下?”
“若洛既不是医者,去留两无碍。只愿这吕布对得起魏姑娘这一片真心。”若洛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姐姐别走!”魏文姬见若洛如此,一把拉住若洛说道:“姐姐何尝不对奉先一片真心,为何此时偏要离去。文姬十分喜欢姐姐洒脱的性子,你我姐妹共侍一夫,不也是一桩美事?”
在大汉,二女共侍一夫是很平常的事。吕布这等人中豪杰,就是妻妾成群也不为过。魏文姬想留下若洛,也是有私心的,从刚刚逼写休书那一幕来看,唯有若洛才能管住吕布,免得他再四处沾花惹草。
若洛丝毫不在意魏文姬的小心思,留下句:“相伴之郎,岂容他人染指。”便从容离去,没有一丝留恋。
“相伴之郎,岂容他人染指。”魏文姬重复着若洛的话,将此言记在心里。望着若洛的背影,魏文姬发内心的钦佩若洛,如此洒脱之人,饶是男子也不多见。
若洛走得毫无留恋,吕奉先即不愿与她共赴啜仇水,那么此人便注定只是生命中的过客,自此若洛只愿二人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若洛走后,魏文姬回到吕布帐中。吕布一见魏文姬自己回来,顿觉事情不妙,忙问道:“若洛呢?”
“姐姐回啜仇水去了!让我代为辞行……”
魏文姬话音未落,吕布便从床上挣扎着一来,一面埋怨魏文姬:“你怎么不拦着点。”一面下床踉跄的向帐外追了出去。
出于礼节,若洛是要向丁原辞行的。与丁原寒暄了一阵,若洛才来到马厩,准备策马而去。
吕布此时也由魏文姬搀扶着来到马厩,恰见若洛翻身上马。吕布非常喜欢看若洛策马英姿,唯独除了这一次。
即已决定要走,若洛不想再和吕布言它。离别之时,千言万语也只是徒增伤悲罢了。
吕布悲切的望着若洛的背影,心仿佛下一子缺少了一块。来到大汉之后,吕布第一次后悔,后悔对若洛说了一些气话。
魏文姬见吕布难过,对他说道:“不要难过了,奉先还有文姬。”
吕布没有回魏文姬的话,二人就这么默默的回到吕布帐中。安顿好吕布之后,魏文姬耳边回想起若洛的话:相伴之郎岂容他人染指。问吕布道:“你知道若洛为什么走吗?”
“为什么?”若是吕布伤愈,若洛再来辞行。吕布也乐得洒脱,可是若洛走得如此无情,吕布实在接受不了。
“因为你不爱我们任何一个,你只是需要陪伴,所以你才会对我和若洛两个截然不同的女子,做着同样的事情。”魏文姬说完,见吕布若有所思,继续说道:“若洛是草原公主,豪放洒脱。文姬却为不同,若能陪伴奉先一生,文姬也就心满意足了。”
闻听魏文姬所言,吕布细细想来,果然如此。初到汉朝,举目无亲,而又危机四伏。吕布确实是太孤独了,此时莫说魏文姬与
若洛,就是刘恢府上的莫愁姑娘,也能给自己一些慰藉。
想通了这一切,吕布倒也不执着了。回想起对大白许愿,要一本《三国演义》之时,大白让他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要什么愿望,今天方才明白大白的意思。
是应该好好考虑下到底要什么了。坐拥天下,还是潇洒度日,这是个问题。广厦万间,卧眠七尺,若是能如若洛般洒脱,这天下又有何意。
汉灵帝中平五年四月,武猛都尉、和内太守丁原,破匈奴与白波军于晋阳城外有功,升任并州刺史,总领并州军、政之事。
丁原拿着委任状再叩晋阳城们,薛兰等人也无奈可。晋阳一战死伤十万,却也挡不住丁原入主晋阳。面对朝廷的委任状,即使再不甘心,薛兰等人也唯有迎河内军入城。
丁原入主晋阳之后,上演了一出杯酒释兵权的好戏。酒席宴间迁武猛从事魏姜为督官从事,监察并州各郡官员;着骑都尉宋代为并州丞尉,济并州民生之事。
二人军权被夺,早在意料之中。能够在如此和谐的环境下调任,也算是和平下庄。
翌日一早,丁原正式任命张杨为武猛从事、高顺为骑都尉、张辽为督军从事。这些任命,本无可厚非,直到丁原任薛兰为刺史府参军,众人皆感叹丁原心机深沉。
要知道,薛兰献策,才使吕布引白波军入城,直接导致丁原兵力折损近半。丁原此举,不止安了晋阳民心,还断了吕布一臂。
吕布勇猛,但根基尚浅。身边之人,唯有薛兰可运筹大计。如今丁原收编薛兰,吕布即使不降丁原,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了。
薛兰对丁原的任命拒不接受,直到丁原以诛三族相逼,方才勉强应承。
十日之后,吕布伤势逐渐好转,丁原提酒来到吕布卧房,想要与他畅饮一番。魏文姬一直不离吕布左右,哪能让他饮酒。她才不管什么并州刺史,小丫头一把夺过丁原的酒壶,数落了丁原一番。
丁原自当魏文姬是自家闺女,笑哈哈的让她拿着酒离去,然后对吕布问道:“奉先身子已无大碍了吧。”
“你支走文姬,就是为了说这么无聊的话。”吕布对丁原入主并州也不感冒,毕竟这河内军曾经是敌军,而且两军交战就是为了阻止丁原入主晋阳。
“自然不是。”说着,丁原的脸有些抽搐,但还是沉住气问吕布道:“奉先可曾想过,要做一个什么官?”
“什么官都行?”吕布一改臊眉耷眼的态度,问丁原道:“是不是我要什么官你都给?”
“那是当然!”丁原说这话时心中有些发虚,听吕布这口气,莫非是要并州刺史,来难为自己。
“我要当主簿!”吕布是在刘恢处主簿当出了甜头,直接跟丁原要了这个油水颇多的闲职。
这吕奉先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丁原虽然不知吕布打得什么算盘,却也应承下来,起码已经把吕布留在身边,日后再宽待招揽吧。
丁原走后,魏文姬闻听丁原任命吕布为主簿,对吕布说道:“还以为这丁建阳礼贤下士,没想像刘恢一样小气,只给了一个做杂事的文官。”
“主簿不好吗?”吕布一刮魏文姬的鼻子解释道:“事少还有油水,这老丁肯定想我给他当个武将,给他卖命。想得美他,早晚有一天,我要亲手剁了他。”
主簿事少?魏文姬惊讶的看着吕布。未几魏文姬想明白了,吕布当主簿肯定事少啊,琐碎的事情都是自己帮他做的。
果然,翌日开始,魏文姬终日在处理刺史府文书、钱粮之事,吕布则乐得悠闲四处闲逛。
张辽闻听吕布伤势转好,张罗酒宴请吕布为主客,李封、薛兰、高顺、张杨作陪,旨在大家一笑泯恩仇。
酒席宴间,吕布对张辽、张杨印象甚好,唯有高顺,一见他便觉得心里疙疙瘩瘩的。
高顺不饮酒,行事细致、谨慎,与吕布这种大开大合的性子实在合不来,酒席宴罢,吕布将高顺从他日后帐下武将的名单中划去。
夜晚,吕布恐回刺史府魏文姬免不得一阵唠叨,便拉着张杨、张辽来到晋阳城内最大的青楼——怡红楼。
虽然这青楼的名字毫无创意,可是吕布进入其内,却被这青楼头牌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不是代郡的青枝姑娘吗?她怎么在这?青枝姑娘早就看到了吕布,此时她眉目间透出一丝玩味,吕布知道这婊子一定没憋好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