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施工队筑城速度不可谓不快,晋阳城北三十余丈宽的城墙已经起了一丈余高。
吕布请战,用的不是自己兵,杨奉自欣然接受。他担心的就是城中的晋阳军,若他们与丁原战得两败俱伤,那么这支晋阳军就是最后的赢家。
吕布若要知道,薛兰这点小九九,连看似忠厚的杨奉都知道,他估计得气吐血了。
晋阳俘军此时已经对吕布心生嫌隙了,任李封怎么说,都不愿随吕布出城迎击河内军。
魏越也在俘军之列,对将士们说道:“吕将军虽引白波军入城,但白波匪寇未伤我晋阳军兵、百姓分毫,想来这也是吕将军的权宜之计。我等何不再信任吕将军一次,随吕将军再破河内军。”
魏越话音刚落,便有将士提出,河内军也是我大汉子民。若真的要打,也应该打杨奉的白波军。
魏越语塞,李封说道:“河内一郡拥兵十万,还是我大汉的军队吗?我看那是他丁建阳的私人部队吧!众人皆是心明眼亮之辈,难道就看不出丁原与那白波谷郭太无异?”
杨奉说得有理,众将却是死都不从,吕布闻听李封回报,亲来到军营中。一进门吕布便问道:“听说有人不从军命,站出来我看看。”
吕布本想先给这帮熊兵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吕布话音刚落齐刷刷站出来二三十人。这二三十人都是军中小吏,基本代表了民意。
吕布还真没想到会是如此,指着他们鼻子问道:“不打丁原,你们想打谁?”
吕布这一言,众将沉默了。现在他们也再商量着保存实力,待杨、丁两军两败俱伤,再伺机夺回晋阳。
“不说话就听我的!赶紧给我营门集合!”吕布说完,留下面面相觑的众将士,出营来到营门口。
吕布身上就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力量,话音一落众将虽是一百个不乐意,还是下意识的打点行装,到营门处集合。
吕布真是爱死了这种骑兵冲阵的感觉了,可是是丁原手下的筑城部队,见吕布出城便以退去。吕布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说不出的滋味。既然敌军退去,那就拆墙吧。
河内军所筑之墙,皆为夯土所制。夯土凝固之前,还是很好拆的。直到吕布尽数捣毁城墙,河内军都未来战。
这丁原一定是怕了我塞外飞将的威名了,吕布引兵回营,还没来得及高兴,便闻听了丁原部队又在筑城。
这就有点不要脸了吧!吕布登上城楼,眼看着黑压压的两三万人继续筑城,哭的心都有了。刚刚拆城墙累得要死,人家没两个时辰就继续筑了起来。
“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切记卸下兵器,不可滋事。”李封吩咐完所带骑兵之后,跟随吕布登上城头。
城头之上,杨奉与右贤王二人正对着下面筑城河内军指指点点。见吕布前来,杨奉问道:“这丁建阳铁了心不与我交战,待这城墙筑墙。带这城墙筑完,我军必败。“
“那就拆呗!”说着,吕布向杨奉一摊手,继续说道:“我拆一轮了,该你了。”
杨奉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既然丁原不引兵来攻,那就拆吧!这五万多士兵分成三路人马,由北门而出继续拆墙。
施工队遇到拆迁队,战场有了有趣的变化。起先河内施工队三成人手筑墙,七成人手挖土,白波拆迁还能应付。
但是白波军拆墙可以,总不能把夯土都带到晋阳城内吧!随着城北积土越来越多,河内军筑城人手比例逐步提升,白波军就有点拆不过来了。
又过了三日,杨奉眼见着城墙月拆越多,唤来吕布商议。
吕布看这城墙,距晋阳城不过百步,至少高过晋阳城七尺,也是眉头紧锁。这丁原也是生不逢时,若是生在秦始皇时期,建长城也是一个好手。
“这都什么时候,奉先还有心开玩笑。”杨奉这边都急得火烧眉毛了,副将胡才一再求战,他觉得应该与吕布商量下战事了。
战事有什么可商量的!就是干呗!吕布
倒不是不想细细谋划一番,他的目的可不是帮白波军取胜,而是要两军两败俱伤。既是两败俱伤,有什么能比赤裸裸的肉搏来得快呢?
杨奉思量再三,总觉得未谋而先动不妥。可是副将胡才却拍胸脯道:“丁原畏战,此时士气一定低落。趁此时机寻求决战,未尝不可。”
两个莽夫这么决定了,杨奉也没法改变。见吕布转身要走。他也只好拉住吕布,同意了出城寻求决战。事到如今,唯有看吕奉先有无回天之力了。
吕布出城之前,来到若洛的卧房。若洛伤势已近痊愈,闻听吕布要出城找丁原决战,她立即换上戎装,准备与吕布一同出战。
“你可拉倒吧!”吕布连忙将若洛按在床上,对她说道:“我吕奉先何曾败过,你在这等我好消息就行了。”
若洛知道吕布是在安慰他,靠在吕布的肩头对他说道:“若洛早已视你为良人,今良人赴险,若洛怎敢苟安。”
若洛口中的良人便是夫君,可是吕布不明白吧!他觉得良人就是好人的意思,忽然有种被发好人卡的感觉。
若洛请求,吕布也不矫情,大不了护她周全便是。吕布和若洛策马来到城门之时,杨奉以将部队集结完毕。
吕布一声令下,白波军四万大军从四个城门奔袭而出。感谢晋阳府库军械充足,这支白波军虽然皆为步卒,甲胄、兵器却十分精良。
晋阳城外根本容不下如此大军开战,丁原派张杨、高顺为先锋,率骑兵迎敌。吕布一看这俩货,四下寻找起张辽的影子。
张辽此时正在督民兵筑城,吕布自然是找不到。张杨见吕布眼神游离,丝毫没把自己和高顺放在眼里,策马出阵。
吕布见张杨出阵,以为到了武将单挑阶段,提枪出阵二话不说便向张杨刺去。张杨见吕布挥矛来袭,怀疑吕布有心拖延,拨马便会。
此时的吕布,已经不是初到汉朝那个弓马不精的特工了,他现在是一个真正的武将。张杨策马回阵,吕布抽弓搭箭直奔张杨后心。
张杨没想到吕布会放冷箭,亏得高顺提醒,方才躲过此箭。
武将单挑吕布不战而胜,可以调兵遣将了。吕布命杨奉带四万大军同时冲锋,咱没有骑兵就打人海战术。
对方全军出击,正中张杨、高顺下怀。别看他们只有区区五千骑,掩杀起步兵确是多多益善。
白波军还是挺识趣的,见高顺骑兵将至,打斗没打,四散逃去。他们都是白波谷一带农民,反叛不过是为了有口饭吃,眼看对面骑兵精良,谁拼命啊!
杨奉见白波军溃逃,也不阻拦,任其逃回城中。他出城迎战,完全是迫于吕布和胡才的压力。此时士兵溃逃,倒也不失为保存实力之法。
倒是副将胡才,接连斩杀几名逃兵,最后截得数千兵马,手持强弓殿后,河内军才不至于尾随白波军掩杀。
吕布郁闷的回城之后,对杨奉的不作为失望透顶。当日还不如依薛兰的下策,扶胡才为主将,今日一战起码不至于如此憋屈。
想着,唤来薛兰,问道:“你还有没有上中下三策了?”
“有!”薛兰答道。
“直接说下策!”吕布没心情听他废话,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你挑个好的说吧。
薛兰见吕布如此,笑道:“下策便是战!武帝时期,李陵帅五千步卒力战八万匈奴铁骑与浚稷山。”
“我还不知道战,领一帮怂货怎么战啊?”吕布没好气的说道,他可不知道李陵是谁。若是薛兰提及李陵的爷爷飞将李广,吕布可能还有兴趣听。
“白波军退却,皆因步卒对阵骑兵,实力太过悬殊。我可效仿李陵,以战车为阵,强弓劲弩在其后,以步弓之强,射杀敌军。”薛兰说完,见吕布沉默不语,对他解释道:“战车结阵,可阻其马匹。”
吕布知道薛兰的意思,不就是战车组成一道堡垒,然后里面弓手射箭吗?吕布沉默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个时代居然还有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