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停止在了这一秒。女人啊!女人!你到底在想什么。吕布不理解,明明已经控制住局面了,魏文姬为什么还要在背后捅自己一刀。难道,我堂堂吕布,还没有敌人可靠?
魏文姬的手颤抖着,每一次都呼吸都伴随着懊悔,正如释放拉赫曼时一样,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扎出这一刀,即使自己要丢下吕布和哥哥一起离去,吕布都没想过丢下自己。
这下完了,魏续眼看着拓跋力微带着自信的笑容,一个过肩摔将吕布扔在地上,然后回到自己人中间,心都凉到底了。
这个总角之年的孩子,比拓跋诘汾更为可怕,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自己的妹妹。
背叛是会有惯性的,拓跋力微深知这个道理。吕布越是对魏氏兄妹不离不弃,魏文姬的心里就越是羞愧。一旦受到压力,这种羞愧便会爆发出来。拓跋力微有自信,这种情况即使再发生一万次,魏文姬都会刺向吕布。
“奉先莫慌,待我来救你。”一阵马蹄声伴随着一声断喝,打断了马厩旁的沉寂。
顺着声音望去,成廉一马当先,抽弓搭箭,射杀了一名马厩旁的鲜卑兵。紧随其后的是魏越,同样弓马娴熟,一箭带走了一个鲜卑兵的生命。魏越身后紧跟着三十骑,每一个都是边关将士中的佼佼者,一轮射杀,已经把鲜卑人杀得四散逃去。
成功救得吕布三人,一队人毫不迟疑,直奔宿虏而去。
进入宿虏塞,魏文姬见吕布用手捂着后腰,鲜血不住的往下流,关切的问道:“吕将军,你没事吧!“
“没事!“说着,吕布伸手示意魏文姬走近点,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要是能滚远点,就更好了。“
“我……“魏文姬才说了一个我,就被魏续拉到一边,众目睽睽之下,他实在不想让妹妹出丑。
众人没有看到魏文姬在吕布背后下冷刀子,吕布也没有说,只是心中暗暗记下,魏氏兄妹,绝不是可以共患难的人。倒是成廉冲进敌营营救自己,还做得干净利落,这个朋友应该可以一交。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吕布的思绪。
“谁啊?”吕布问道。
“奉先!是我!”门外传来成廉的声音呢。
听了成廉这一句奉先,吕布的感激之情一扫而光。这成廉想干嘛?这都二半夜了,没看到我刚包扎完伤口吗?
“这二半夜的你到底要干嘛?”吕布没好气地说道。
成廉早就习惯吕布这口气和他说话了,也不客气,推门直接进来之后,对吕布说道:“我们营救时机甚好,奉先可有疑问?”
成廉这一说,吕布还真想起来了。自己才出营半日,按理说成廉那么快找到鲜卑大营,确实是太巧了。
“宋宪!”成廉不等吕布回应,缓缓的道出原委:
吕布出城之后,成廉见吕布迟迟未回,便带魏越等人出城去找。路上远远的见到宋宪和几个鲜卑骑兵一到向塞北方向走去。想到宿虏外一战,宋宪回报敌军动态相差甚多,于是成廉便一路尾随到鲜卑大营。
直到鲜卑大军出动。魏越探营,打探到吕布正在军中。成廉当机立断,帅众人直奔马厩,准备放出骏马制造些混乱,借机救人,没想到此时吕布正在马厩。
“说完了?那我睡了。”吕布刚刚流血不少,现在又是午夜时分,实在是太困了。
“奉先,你别睡啊!”说着,成廉摇了吕布一下,继续说道:“你走后不久,太守府就来人把陶大人带走了。陶大人走时交代,你若回来,让你代管宿虏。”
“那也不差这一宿。”吕布还是想睡。
成廉摇摇头,欲言又止,离开了吕布的营房。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吕布在睡梦中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成廉。
“奉先!”果不其然,成廉连门都没敲,一句奉先叫得吕布浑身发麻。
“奉你妹啊!”吕布眼睛都没睁一下,骂完继续睡。
“刚刚斥候来报,今日鸡鸣十分,有人打开了光禄城门,将鲜卑兵引入光禄城,光禄城破了。”
“斥候?”吕布都不知道光禄城在哪,对城破没什么概念,但是斥候二字,他却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宋宪?”
“正是!此时正在鄣尉府。”
“那不赶紧拿下!”说着,吕布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不顾扯动伤口的疼痛,迅速穿上了衣服。
到了鄣尉府,吕布见堂下坐着一个小黑子,吕布确认此人便是宋宪之后,上去就是一个大耳瓜子,直打得宋宪眼冒金星。
爽!来到汉朝之后,吕布一直都在生死边缘挣扎。今天在自己地盘碰到个汉奸,吕布刚好拿他出出气。
咚!
没等宋宪反应过来咋回事,吕布又是一脚,踢得宋宪在地上滚了几圈。
啪!啪!啪!
 吕布抓起宋宪衣领,又是三个耳光,方才开口问道:“你私通鲜卑,打开光禄城门,该当何罪?”
“我……”宋宪是被打懵了,我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厉声道,你可有证据?吾乃斥候,直接受命于太守。尔等鄣塞小将……”
啪!
宋宪话音未落,吕布又一个耳光,瞪着他厉声道:“你知道鲜卑营中,拓跋诘汾和我说什么了吗?”
“说……说什么了?”宋宪见吕布的气势,以为他真知道什么。
“说你们里应外合,拿下光禄城的事。”
“不是!”宋宪一把推开吕布怒道:“蒲头只是让我传递情报,引光禄城主力出城,以便伏击。”
啪!
吕布又一个大耳瓜子,继续问道:“那是谁开的城门?”
“我不知道!”宋宪见吕布再次抬起手,吓得直接跪下了,说道:“吕将军,我真不知道,鲜卑人没有按照计划进行,我也很奇怪。”
“还敢胡说!”说话的是成廉,说话间,成廉也学着吕布的样子,轮圆了要给宋宪一个耳光。他发现,这种瞬间的威慑,比什么刑罚都来得直接。
吕布一把拦下成廉的手,说道:“他说的是实话,再打人家有点不合适了。”说着,吕布问起了宋宪鲜卑人的下一步计划。
拿下光禄城之后,鲜卑阵中出现了两种声音。蒲头认为,应该据城而守,以防西北四座鄣塞联合起来,掐断退路。拓跋诘汾则认为,应该顺势直奔石门障,攻下石门障,雁门关外,汉军无险可守。争执不下,二人派宋宪先探探各鄣塞以及石门障守军的动态,再做定夺。
“啧啧啧!”吕布嘬着牙花子,把宋宪扶起来,看着他被打得肿起老高的脸,说道:“打狠了。”
“啊?”宋宪,恐惧的看着吕布一种惋惜的表情,顿时觉得后脊梁发凉。
“唉!”吕布叹了一口气,说道:“把你打成这样,你怎么和蒲头解释啊!”
“吕……吕将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吧!”说着,宋宪一下跪倒在吕布面前,哭丧着脸道:“要不,你给我个痛快也行。”
成廉有点忍俊不禁,宋家也是并州大族,这宋宪一向眼高于顶,没想到让吕布吓成这样。
火候到了,吕布心里明白,现在宋宪已经崩溃了。现在不能再打了,再打就打皮了。大棒打完了,萝卜该上场了。
想着,吕布扶起宋宪,温和的说道:“你都说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了!我又怎么好再跟你一般见识呢?还好,知道这事的人不多!你走吧,我们帮你保密。”
这吕布是要干嘛?宋宪愣住了,眼看着吕布做出请的手势,两腿发软,又要下跪。
“停!”吕布做了一个打断的手势,继续说道:“这就我们三个人,我不说,成廉和魏越也不会说,你走就是了,我们会给你保密的。”
“你这么说,我哪敢走啊?”吕布说话越和气,宋宪就越是害怕。
宋宪越怕,吕布就越和气,脸上居然挂起了笑容,用最和气的语气说道:“要不这样吧,你给我们点钱,我们收了你的钱,肯定会给你们保密的,这叫封口费。”
“封口费!好的,好的!”宋宪知道,吕布肯定不是要钱,但是现在,想怎么玩是人家的事,自己陪着便是了,于是宋宪从衣袖中掏出了一锭金子递给了吕布。
收了钱,吕布的脸上乐开了花。亲自给宋宪倒了水,然后两个人相对而坐,吕布说道:“受人钱财,与人消灾,我帮你分析一下目前的局势好不好?”
宋宪哪敢说不好,连连点头。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去找你的靠山,想办法治我个什么罪。要是没有靠山的话,你只能投到鲜卑阵营,再也不回汉朝了。”
吕布一语道破宋宪的想法,听的宋宪一激灵,以宋家在并州的地位,想解决一个边关小将太容易了。现在被吕布说破了,宋宪忙道:“不敢!”
“敢不敢都没事!”说着,吕布继续分析起来:“昨天我宿虏三十多将士都见到你里通卖国,任你多大靠山,我们都能给你推倒了。你要是直接投到鲜卑帐下不再回汉营了。你就没有利用价值了,蒲头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他会怎么样,你比我清楚吧!”
吕布的话再次让宋宪惊出一身冷汗,忙问道:“那我该如何是好?”
“我要是你,就当什么都么发生过,回到鲜卑营中,探出是谁打开的光禄城门,一面拿蒲头的银子,一面在我汉朝立功。”
妙啊!宋宪真想给吕布磕一个!一旁的成廉和魏越也是暗暗称奇。
再次安抚完宋宪的情绪,吕布一直将宋宪送出了宿虏塞。成廉本想跟着,却被魏越拉住了。
堂内,只剩下成廉与魏越二人,魏越低声问成廉道:“成将军,你是否觉得吕将军最近行为异常?”
成廉早就有此疑惑,点了点头,说道:“你是奉先亲兵,务必想办法探明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