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做大伯的听着吓一跳,转身就往外走,“你小子骗人吧?”
走到井口一看,还真是如此,那五条鱼围着食槽团团乱转,还抬头往井口看,明显地就是不够吃,还有一条大一点的,张嘴去咬旁边小一点的,显然是嫌它抢食,小鱼赶紧躲开,头却是还向着上方。
“没有毛鸡蛋了啊,”养殖户挠一挠头,想一想之后,狠狠地一咬牙,“行,能吃我就喂,老子现在就去买。”
他这一咬牙可不得了,这天剩余的时间里,他足足往食槽投放了五六斤饵料,全是血食,有牛肺、小鱼和河蚌,到最后娃娃鱼还饿,他是死活不敢喂了。
这心里有事,一晚上睡得就不踏实,第二天早晨起来一看,得五条娃娃鱼每条都大了一圈,起码长了三两多肉,身上的溃疡基本上看不到了,却是还在食槽旁边晃悠,还有大鱼追逐小鱼,一看就是饿得狠了的样子。
“真的假的啊?”他愣了好一阵,才跳起身子去镇子上买血食,家里的饵料的他也不用了,倒是要看一看这鱼到底能吃多少。
一上午时间,娃娃鱼又吃了五六斤,这才安生下来,过了两天,这鱼身体上啥事都没有了,他捞出两条来一称,好家伙,每条鱼涨了起码半斤肉。
这可是太难得了,半斤肉就是两千块,五条鱼就是一万多块,而且这鱼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疯长过……以后也没有。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点什么呢?他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最终只能归结到——陈区长来了一趟,所以这娃娃鱼就疯长了两天。
要说起来,此人并不是没有头脑的,问的问题都难住了陈区长,但是区长大人目前在北崇,已经是被神化了,所以他也只能诚心地感激陈区长了。
而北崇这个地方相对落后,老百姓也挺相信神神鬼鬼的这一套,这家人就说这是区长庇佑的,后来活物就喂得格外地多。
等到十月份,他们去交了五条两斤多重的鱼,这个重量在区里是首屈一指,别的养殖户问起来,你家的鱼怎么长到这么大,喂啥呢?
这家就很自豪地说,我的鱼烂皮的时候,陈区长来了我家一趟,结果第二天鱼就好了,而且还长成这么大。
这话有人不信,也有人信,反正后来这家索姓打出个旗号,说我家的是“区长鱼”,虽然不久之后,陈区长也被不少人邀请去家里看鱼,“区长鱼”也层出不穷,但是他始终强调,我家才是最正宗的“区长鱼”。
闲话少说,这家的娃娃鱼度过了难关,陈区长又摸排了几家,发现随着养殖娃娃鱼的深入,养殖户也摸出了一些规律,有的人家甚至倒剩饭给娃娃鱼吃。
剩饭菜是不怎么能上膘的,但胜在成本低廉,而且自打北崇开始养娃娃鱼,对血食的需求大增,泥鳅涨价也就算了,像牛肺、河蚌的价格也提高了,孩子们捉到的田螺和青蛙也能卖钱了,像那毛鸡蛋,原本是一毛二三分一只,现在价格都到两毛了。
不过饶是如此,陈太忠也要通知养殖中心一声,让他们开个大会,妥善地引导好养殖户的方向——喂剩饭的鱼,两年未必长得了两斤,按养殖手册上的来喂,两年长三斤,你说哪个划算?
忙了几天这事,六一就到了,陈太忠正感慨时间飞快,不知不觉就来到北崇两年半了,市里猛地传来消息:县区领导大调整了。
北郭的秦县长在防治[***]期间,严重地玩忽职守,被调整到市人大了,五山县党委书记彭颉也因同样原因,调任市党委任副秘书长,不过他只是负有部分领导责任,不是特别惨。
明信区党委书记马飞宇调到省政斧,另有任用,离职的原因倒是没说,市里有传言说,李书记本来是想拿下马飞宇的,不成想有大人物出面,居中作保,所以只是将人撵走了。
做为回报,彭颉就到了副秘书长这个位置,要说这个副职的正处,远不如县委书记威风,但终究是没被边缘化,而且机缘巧合的话,直升秘书长也是有可能的——做过了县的党委一把手,这个资历已经够了。
这一场调整,真搞得阳州天翻地覆,也就是目前[***]疫情这顶大帽子压着,要不然李强都得被上级叫去谈话,别看阳州有五县五区一市,但是被调整的这三位,个顶个都是党政一把手。
一般出现这种情况,都是有重大原因的,此次阳州也是党政一把手强烈对立导致的结果,不过有[***]做幌子,大家都有台阶下。
省里不追究了,这是好事,但是空出的这三个实职正处的位子,又惹来了太多眼红的主儿。若只是一个正处的位子,很多人认为争取得太费力,也就算了,但是三个位子的话——我争不到第一和第二个,争第三第四总没问题吧?
没错,虽然只有三个位子,但绝对有第四个正处的位子,要知道,这三人里,有两人可是县区党委一把手,正处里顶尖的存在,理论上说,接替他们的也该是正处——就算有特殊情况,总不可能两个都不是正处。
事实上也是如此,当天的会议上,宣布马飞宇被调离的同时,市委就决定,明信区区长关方卓接任区党委书记。
这一着,看起来是陈正奎得了先手,实则不然,没有人接手这个位置的话,马飞宇哪儿来的“另有任用”?根本是走都走不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对陈市长而言,这是他在这一场大调整中唯一的收获——一个跟他关系尚可的区长,升任了区委书记,其他人事方面,他根本沾不了边。
尤其可气的是,他知道李强为什么不争这个位子,因为陈市长说了,要重点扶持花城和明信,李书记这就是表示了:你重点扶持的?来,你接着扶持,倒是要看你能尿几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