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凤凰正畏惧他会对自己乱来,加之正哀伤中,哪会想那么深远,紧张道:“自然是回天火教。”
她根本没理解到对方话中深意。
之前小两口碰头,牛有道在旁冷眼旁观就看出来了,两人悲催的要死要活样,不知道深想,他不可能让自己设的局白费,是特意来提醒的。“你不要紧张害怕,我来是为你好,也是为昆林树好。早先有什么不敬的话,只是恼怒昆林树的无理取闹,如今我冷静了,你情绪也要稳定稳定,你放心,我不会对你乱来,我是为你们好”
听他这么一说,火凤凰虽不一定信他的,但多少放心了些,抹了把泪,“牛长老有何贵干”
前面的话白问了,一点都没听进去,牛有道有些无语,不过依然面带微笑道:“钱复成想带走昆林树,你可知昆林树离开此地后的下场”
火凤凰略疑惑道:“你是说宗门要严惩师兄”
牛有道:“我再提醒你一下,你师兄有赌约在身,天下钱庄的人答应了且出面做了这个赌约的见证人,除了缥缈阁,天下没人敢赖这账。而钱复成原本是可以阻止你师兄答应这个赌约的,可他这个天火教的长老不但没有阻止,还在一旁协助,这个责任钱复成担负的起吗”
火凤凰一双明眸渐渐放大,似乎明白了什么。
牛有道继续道:“天火教又岂止是要严惩你师兄,他钱复成一样罪责难逃,你现在应该知道了他要带走你师兄的目的吧”
火凤凰似懂非懂,有些犹豫道:“自然自然是带回师兄便于交差”
牛有道:“那这个赌约怎么办我说了,除了缥缈阁,没人敢赖这个帐。天下钱庄的人也不会强行逼迫谁打这个赌,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参与这种事情,这是在双方事先都同意的情况下,都双双前去邀请,都赞成钱庄的人出来做中间人的情况下,双方都没有意见,那位杭掌柜才出了这个面。毁约你觉得天火教敢耍天下钱庄吗天下钱庄的票据硬的很,天下钱币流通都要经过天下钱庄,天下钱庄可是靠信誉周转的,天火教敢损坏天下钱庄的信誉”
火凤凰惊疑不定道:“你是说钱长老根本没办法把师兄给带回天火教”
牛有道:“不是无法带回,而是不敢带回,有天下钱庄的保证在,天火教不敢不交人,带回去又有什么意义最终还是要把人给交出来,你说钱长老会怎么办他宁愿把你留下做人质,也要把你师兄给带走,你说是为什么”
火凤凰悚然一惊,“他要他要对师兄不利”
牛有道缓缓点头,“岂止是不利,恐怕是要对你师兄痛下杀手只要我紫金洞放了人,不是天火教强行毁约把人给带走的,天下钱庄就管不着,你师兄在途中出了什么意外,超出了赌约之外的事,天下钱庄是不会管这种杂事的,也就不关天火教的事。”
“一旦天火教对你师兄动手,被人抓住了把柄,证明是天火教在毁约,那是什么后果有些事情,钱长老能做,天火教却不能做,至少事情不能出在天火教。”
“我只要让你师兄一离开这,你师兄必然要遭遇不测,我留下你师兄,不是要害他,而是在救他”
火凤凰懂了,亦惨笑,“救他你扣他为奴,算什么救他你若真有心救他,就该将赌约一笑置之,就该放我们二人回去,就该将赌约作罢,这才是真正的救他,你扣着他不放牛长老,你是觉得我傻吗你把我们夫妻弄成这样,难道还要我感恩戴德不成”
牛有道:“我把你们夫妻弄成这样这事能怪我吗是谁缠着我不放,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还有,赌约我虽然是当事人,可你别忘了,我毕竟是紫金洞的长老。事情往大了说,这么好的把柄在手上,你觉得紫金洞会白白放过吗这已经涉及到了紫金洞和天火教的利益之争,紫金洞必然要趁机向天火教提条件,而且是很高的条件,紫金洞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你觉得这事我现在还能做主吗”
火凤凰悲愤道:“你既然已经做不了主,还来找我作甚”
牛有道挑眉道:“依照赌约,你已经是我的奴仆,我这个主人难道见见我的奴仆也不行吗”
火凤凰下意识又退靠在了墙上,紧张泣声道:“奴仆归奴仆,奴仆之外的事情休想我答应”
牛有道相当无语,难道自己长的像坏人吗怎么老把自己往那方面去想,“你想多了,我来是想告诉你,我不想让你们落在紫金洞的手上,不想让你们夫妻成为紫金洞和天火教做利益交换的人质。”
火凤凰不信,带泪惨笑道:“你能有这好心”
牛有道:“我有没有这好心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让两派做了利益交换其实你应该知道,你为奴为婢不重要,你的死活对天火教来说并不重要,天火教想要回的是你师兄,天火教不会让你师兄沦落到此为奴。这个结果你想过吗一旦因为你师兄让天火教牺牲了巨大的利益一个掌握着天火
教至高秘术,又冲动不可控,还让宗门蒙受巨大损失,你想过你师兄回去后的下场吗”
火凤凰泪涟涟摇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牛有道:“我想救你师兄,也想救你,我想保你们两个。”
火凤凰哭出了声,“你自己都说你做不了主,你凭什么保我们”
牛有道:“能不能保住你们,我也不敢保证,我只能是尽力去做。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师兄被钱复成带走,我会尽力保全你们二人的性命。你如果还想你师兄活着,必要的时候,我希望你能配合我,有你的配合,我保下你们夫妻二人的把握会大几分。”
火凤凰抹了把泪,想了想他的话,“你想让我怎么配合”
牛有道转身踱步而去,从容不迫道:“我现在还没把握,多说无益,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我只是先来提醒你一声,当然,你若不愿你师兄活下去,到时候我就把你们交给紫金洞,任由两派处置去吧。”
火凤凰欲言又止,最终呐喊道:“为什么我不信你能无缘无故帮我们,我不信你能有这好心。”
“怎么会是无缘无故你们是我的奴仆,是我的人,我的人任由别人处置了,我多没面子。我在紫金洞立足不久,还要在这里混下去,岂能让人轻易扫了我的面子”牛有道停步解释了一下。
是这样吗火凤凰将信将疑。
“你若想让你师兄惨死,你只需递句话。若是你们自己求死,我再费力也没用,我也就懒得费那心了。”牛有道背对着扔下话,出了门,门又嘎吱一声关上了。
泪眼靠墙的火凤凰痴痴呆呆,想着牛有道的话。
出了门的牛有道闻到了熟悉的香粉味,扭头一看,只见管芳仪躲在门旁靠墙,手上摇着团扇笑吟吟模样。
不像以前,以前的管芳仪经常会嚷嚷,咒骂些把老娘带在身边做打手之类的话。
现在不一样了,不管牛有道去哪,她总想凑近了看看牛有道想干嘛。
牛有道信步下了台阶。
勾撑在墙面的单脚一蹬,背靠墙的管芳仪裙袂摆动,摇着团扇快步跟了上去,低声问道:“你不会无缘无故说那些话,又想干什么”
牛有道:“你都听到了,我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
管芳仪嘴一撅,翻了个白眼,手中团扇在牛有道背后打了一下,明显在咒骂讨厌
当年跟着牛有道总是有担惊受怕的感觉,如今心安了,有牛有道在的地方,再大的风浪也不怕了,地位也不是当年在齐京扶芳园时能比的,现在不需要对人卖笑,也不需要担心齐京各种庞杂势力,如今天下敢对她无礼的人不多。
而牛有道也从未拘限过她的自由,她现在活得挺滋润的。
不仅仅是她,许多跟在牛有道身边的人,都有同样的感觉和心态。
牛有道在他们眼里,就是他们的道爷,不仅仅是口头上的客气称呼,一帮人在修行界的祸福荣辱皆系于道爷一身。
刚走出这边小院,陈归硕小跑而来禀报:“道爷,龟眠阁来人了。”
曾经的上清宗弟子,曾经是牛有道的师兄,早已经改口了。
陈归硕屡屡回想往事时,也时常在暗暗感慨,帮宋衍清时,宋衍青死了,宋家垮了。跑去北州,邵平波也垮了,流落晋国。而上清宗呢,祖庭都丢了,沦落到了卫国。再看看如今的自己,似乎比上清宗其他人都混得好,如今居然混在了当年上清宗都要仰望的紫金洞内,不得不感慨造化弄人
“龟眠阁”牛有道愣了下,在紫金洞已经有段时间了,龟眠阁的人似乎理都没理过他,这次主动找来,也不知是有什么事。琢磨了一下,想不通,遂带着几分狐疑道:“有请。”
“是”陈归硕快步而去。
不一会儿,巨安来了,手里还提了只藤篮,来后上前对牛有道行礼,“师叔。”
牛有道看了眼他篮里的东西,是一篮金黄皮的果子,问道:“找我何事,可是师傅要找我”
巨安笑道:“不是,师祖静修,不会妄动。刚在后山那边见到一树野果,颇为新鲜,是本地特色,也算是罕见,想必师叔还没尝过,遂顺路带来给师叔尝尝。”
“哦”牛有道将信将疑。
巨安放下果篮,恭恭敬敬告退了。
“就为送个果子”管芳仪嘀咕了一声。
牛有道伸手从果篮里拿了颗果子,放在鼻前嗅了嗅芬芳果香,渐露出若有所思神色,又渐回头看向了龟眠阁方向。
ps:惭愧,惭愧,再容我两天应该就能恢复正常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