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将军美意将军应该知道我师父的规矩,不允许下面人随意收受礼物。”
罗大安婉言相拒,轻轻推掌,将剑推了回去,态度不卑不亢。
自从父亲死后,母亲哭的跟个泪人似的,经历了那遭,他也老成了不少。
母亲虽是农妇出生,大字不识几个,可道理却是懂一些的,告诉过他,他们两兄弟之所以能得蒙山鸣和蓝若亭的看重收为弟子,是他父亲拿命拼来的,这样的机会多少人求都求不到,让兄弟两个一定要争气。
试问,罗大安怎会随意坏了规矩轻易收人礼物。
徐景月的副将见状,立生不满,呵斥道:“这可是大将军的佩剑之一,别人求都求不到,哪来的矫情”
徐景月立刻回斥:“闭嘴”
帐内传来蒙山鸣沉稳的声音,“何人在外喧哗。”
徐景月胳膊肘向后一撞,撞的那副将踉跄后退了几步揉着胸口。
徐景月和罗大安先后回了帐内,只见宫临策正亲自给轮椅上的蒙山鸣检查身体。
蒙山鸣已经睡了足足一天,整个人精气神明显好了不少,原本暗黑的脸色缓了过来,也有了点血色。
罗大安走到轮椅旁俯身在蒙山鸣耳边嘀咕了几句。
蒙山鸣看了眼徐景月手中多出的一柄宝剑,淡然道:“既是你父亲旧友的心意,收下吧”
“是”罗大安应下,旋即走到徐景月跟前伸出双手讨要似的,“谢徐将军。”
“”徐景月无语,手中宝剑递给了他。
宫临策的手也从蒙山鸣身上离开了,站直了身子说道:“本想让蒙帅多休息一阵,实在是军情紧急,等着蒙帅拿主意,只好提前让蒙帅醒来。”
壶口防线得胜后,宋国江防防线突然松开了,张虎等人自然是觉得对岸的诸侯人马该乘势过江。
可宫临策却觉得,宋国哪能有这样的好心,担心有诈。
说白了就是宫临策对张虎等人的能力不太放心,觉得这样的事情还是应该让蒙山鸣来做决定,因此让蒙山鸣醒来。
壶口防线的战事都是蒙山鸣提前布置好的,只是交给了下面人执行而已,他一醒来就关心战事情况,罗大安已经将战况向他做了汇报。
至于宋国目前江防的情况蒙山鸣还不知道,挥手道:“去中军帐。”
于是一群人先后出来,簇拥着蒙山鸣去了中军帐。
一入帐内,蒙山鸣示意将情况报来,张虎立刻站在了地图前,详细讲解敌我态势。
张虎讲完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蒙山鸣的身上。
蒙山鸣盯着地图琢磨了一阵,徐徐道:“宋军由北向南松开防线,是要向这边动手了,传令安显召、苏启同、史辛茂,乘势渡江,等我后续军令”
“是”张虎应了声,顺便瞥了眼宫临策。
宫临策收到,懂对方的意思,嫌他多此一举,结果还不是一样渡江。
徐景月干笑着问了声,“长州人马损失不小,也该轮到我宫州人马立功了,蒙帅,下一步怎么打算”
蒙山鸣盯着地图没有回头,“我有事与宫掌门商议,你们先出去吧。”
“呃”徐景月再次无语,还想说什么,结果被张虎抓了胳膊给直接拖出去了。
帐内没了其他人,只剩蒙山鸣、宫临策和罗大安。
蒙山鸣依旧盯着地图,宫临策等了一会儿打破了平静,问:“蒙帅可是有什么指教”
蒙山鸣回过神来,罗大安亦将他推转了身面对宫临策。
蒙山鸣:“我有一秘密计划,需三大派派遣可靠修士配合,不知宫掌门意下如何”
宫临策道:“只要是能做到的,自然是不遗余力配合,蒙帅但说无妨。”
蒙山鸣要了手竿,指点在了地图上的某个位置,开始对宫临策交代清楚。
宫临策明白了他的意思后一口保证了下来,之后迅速离去安排。
待宫临策一走,徐景月又进来了,双手端了一大碗肉粥,笑嘿嘿道:“蒙帅,这是末将让人打的一点野味,炖的一点肉粥,已经炖了好长时间,炖的滚烂,正好给蒙帅养养胃。”
蒙山鸣睡了这么久没进食,也的确是饿了,也没客气。
趁着蒙山鸣吃喝,徐景月在旁磨蹭,话里话外希望宫州人马也立功之类的,最重要的是,想问问张虎人马前后得手的两笔粮食怎么分配,再三表示自己手上粮食也的确是不多了。
蒙山鸣慢慢喝粥,当没听见,徐景月又尴尬了,发现自己是自找没趣。
换了其他人做统帅这样不搭理,徐景月很有可能拍桌子,面对蒙山鸣实在是没底气也不敢。
当然,换了其他人他也不会这样低三下四的讨好。
“立刻通知各部人马,停止集结,已经撤离防线的人马即刻返回”
罗照新的命令到了,江防总督府内,看到新命令的乌群烈当即一声令下。
堂内诸将面面相觑,一将问道:“何故难道要回堵不成史辛茂部已经渡江了,现在想回去堵也堵不住了。”
乌群烈将罗照的命令给了大家传看。
看后,大家明白了,江防依然是弃守,只是之前集结优势兵力歼灭敌方先头渡江人马的计划撤销了,直接跳跃到了最后一步,纠缠骚扰,耗死敌军。
有人看着新命令叹道:“如此这般,松开了防线后,又不做任何抵抗,朝廷那边怕是难以交代。”
乌群烈:“这不是我们操心的事情,大都督既然下了这样的命令,朝堂那边自然有大都督顶着,我们要做的就是折腾燕军,耗死他们。从现在起,各部盯咬在燕军各部后面,敌进我退,敌退我扰,不给敌方获取粮草的机会,我看他蒙山鸣能坚持多久”
又有人试着问了句,“张虎部人马由谁来盯”
众人明白他的意思,张虎部人马实际上已经成了燕军东进人马的中军,蒙山鸣就在那边。
接连两仗,这边已经领教了蒙山鸣的厉害,去盯蒙山鸣多少有些胆怯。
乌群烈脸颊紧绷了一下,沉声道:“我本部人马亲自去盯,我就不信这样还能盯出事来。告知各部,广布探子,紧盯各自目标所有人马的动向,大军与目标保持距离,谨防被诱入圈套”
不但是针对江防人马的布置,为了稳妥起见,罗照说服了三大派,而宋皇对这个义子的支持力度也颇大,顶着朝中的非议和压力,宋国开始执行罗照的另一项策略。
计算过燕军粮草最大使用期限后,在离战区一定范围内的城池和村庄里的百姓,全部强行迁移后撤,搬走所有食物,销毁所有农作物,宁愿给宋国造成相当程度的损失,也下定了决心不给燕军留一颗粮食
一时间不知多少百姓哭哭啼啼被迫背井离乡,许多人不是什么有钱人,就守着地里的一些庄稼过活,离开了这边后,吃住都成问题,今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可是没办法,大势之下,由不得这些平民百姓做主
燕军五路人马已经全面渡江进入了宋国境内。
同时,宋国这边的异动情况也迅速被蒙山鸣这边获悉。
如此大战,双方都要互派出大量的探子,如此巨大的异常情况不可能瞒过探子的耳目。
宋国江防人马的尾随骚扰,再联系百姓大肆清撤,摆明了是要耗死燕军。
各路消息传来,情况不妙,中军帐内的气氛有点沉重,宋军这是要把燕军往死里耗,偏偏又掐准了燕军的软肋。
“罗照变换了战略,这小子还不算糊涂”蒙山鸣盯着地图徐徐颔首。
之前对方摆明了是要集中优势兵力朝这边发动进攻的,如今江防人马又分部散开了骚扰这边几路人马。
张虎道:“大帅,虽然抢了点粮食,就算平时喝稀的,战时吃干的,我们也坚持不了多久。”
“都退下吧,容我静静。”蒙山鸣背对众人挥了挥手。
众人相视一眼,陆续退出了帐篷,帐内就剩下了师徒二人。
茶水烧开了,罗大安走到一旁斟茶倒水。
蒙山鸣忽问了声,“大安,你也算是跟了我不少时间,罗照说来也是你的本家,都是姓罗的,罗照改变了战略,你怎么看”
端了茶水走来,刚好放下茶盏的罗大安一愣,慢慢直起身子,看了看蒙山鸣的反应,“师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蒙山鸣哦了声,“你看我没用,答案说来听听。”
罗大安偏头看向地图:“罗照的战略再怎么变动也没用,只要江防人马还在跟我们纠缠,就难逃师父预备执行的后手,唯一的差别就是麻烦了不少,不过只要人马调遣周旋得当,结果不会有什么变化。还有决战的地方怕是要另选,对方的方法变了,原来决战的地方已经不合适了。”
蒙山鸣,“那就帮我把最合适的地方找出来。”
“呃师父,我”罗大安还想说什么,结果蒙山鸣一声“来人”打断了他的话。
外面一名守卫入内,在蒙山鸣的示意下将其推了出去。
帐内就剩下了罗大安一人,他愣了一会儿,最终走到了地图前细细端详查看。
帐外,一群人正在议论,见蒙山鸣出来了,立刻迎了上去。
张虎问了声,“大帅,可有对策”
蒙山鸣道:“对策大安正在里面想,我年纪大了,精力不济,接下来的战事就交给大安去指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