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师兄。”陪同前来的弟子立刻上前打了声招呼。
知情后,两名弟子拱手见礼,其中一人对陈庭秀道:“陈长老,里面那位不是说了不见么,再传话也未必会见你啊反复打扰人家是不是不太合适”
陈庭秀道:“我知道,我这次不是见宫主,而是求见宫主的弟子易舒,我与她认识,是熟人,劳烦通禀一声。”
他又不傻,龙休是什么人,龙休说了不见,他哪敢非见不可。
两名弟子相视一眼,那人颔首:“那好吧,陈长老稍等。”
“有劳。”陈庭秀拱手谢过,目送那名弟子转身入内。
没多久,那名弟子出来了,陪了个端庄靓丽的女子出来,前者站回了门口的位置,后者正是龙休的小徒弟易舒,年纪不大。
龙休的徒弟都是龙休还未做逍遥宫掌门前收的,易舒很小时就被龙休看中,算是赶上了,也算是龙休的关门弟子,易舒之后龙休没了再收徒的打算。当了掌门,精力已不在这方面。
大点的徒弟都陆续有了担当,如今偶尔带这小徒弟出门,也算是让她长点见识,积累点人脉,起码以后为逍遥宫办事方便,为其将来的成长做铺垫。
易舒看到了外面等候的陈庭秀,下巴微微抬起,透着一股高傲,放步慢慢走下了台阶。
对这位的高傲和性子,陈庭秀早就领教过,到天玉门的时候把彭又在都弄的难堪过,已经是见怪不怪,立刻满脸笑容上前行礼,“易姑娘。”
易舒冷冷清清问道:“陈长老,你来作甚”
陈庭秀看了看左右的人,伸手客气邀请,“易姑娘,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易舒不置可否,跟了他到外面的苍松老树下,“陈长老,宫主说了不见,你找我也没用,我劝你不要白费心思了。”
陈庭秀陪笑道:“能见到易姑娘也是一样。来了万兽门,获悉姑娘在,不来拜见岂不失礼。”
易舒不信对方请自己借一步说话只为客气,“不要拐弯抹角了。”
时间有限,陈庭秀也就不绕了,问:“易姑娘,宫主见牛有道却不见我,是何故”
易舒冷眼斜睨,“宫主的事是你能打听的吗”
陈庭秀忙道:“不敢不敢,只是有些奇怪,那牛有道向来不把逍遥宫放在眼里,宫主为何对他这般礼遇”
易舒冷笑,“不把逍遥宫放在眼里他有什么资格不把逍遥宫放在眼里陈长老,你这是想挑拨离间吗”
“不不不我与他接触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太清楚了。当然,有一点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的确是个天下少有的青年才俊,也绝对是青年才俊中出类拔萃的,能胜过他的人怕是不多”陈庭秀把牛有道一番夸,同时留心着对方的神色反应。
他不是第一次接触这位,知道这位的自负,自视甚高。当然,人家也有自负的底气。
易舒脸上果然闪过不太舒服的神色,不屑一声,“井底之蛙罢了。他有说过不把逍遥宫放在眼里的话”
陈庭秀:“那倒没有。”
易舒冷笑:“那你怎么知道他不把逍遥宫放在眼里”
陈庭秀沉吟道:“这事怎么说呢,易姑娘是聪明人,有些事在姑娘面前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为拿下南州,天玉门的确跟这个牛有道闹的不太高兴,说来天玉门还在他手上吃了亏。当初事情闹出来的时候,我就当面警告过他,天玉门拿下南州是得到了逍遥宫等三大派允许的,让他不要胡乱插手。可他说,三大派也没有不允许他插手,有能者居之。他还回了句,少在那狐假虎威,说他在齐京的时候连天火教的弟子也照样收拾。”
这话纯粹是胡说八道,不过对他来说,说了也没关系,哪怕当面对质也不怕,他就一口咬定牛有道说过又能怎样
易舒嘴角下意识翘了一下,不冷不热道:“他说的也没错,我也听说过,他把天火教的弟子给打成了重伤,若非有人阻止,差点当众把天火教的弟子给杀了。他打伤的那个昆林树我认识,当时动静闹的好像还不小,连宫主都注意到了。”
陈庭秀叹道:“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天火教是不跟他计较,天火教真要收拾他的话,还能收拾不了可他不这样认为,反倒认为是自己的手腕高明。也能理解,青年才俊嘛,从一上清宗弃徒,一路顺风顺水,从未吃过什么亏,干什么都没人拦的住,也的确是有自负的本钱。这家伙表面谦和,只有长期接触的人才知道,此人骨子里其实十分自傲,自视甚高,可谓目中无人”
易舒讥讽:“这不过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陈庭秀正色肃然道:“易姑娘,这可不是我的一面之词,而是有人尽皆知的事例存在的。上清宗,当年的燕国廷尉宋九明尚在位时,上清宗依附宋家苟延残喘,说是宋家养的
一条狗也不为过,宋九明的儿子与姑娘只有一字之差,名叫宋舒,也是上清宗的弟子。按理说,宋舒在上清宗的地位可想而知,上清宗上上下下谁敢动宋家的人”
“可牛有道不一样,他压根不把宋家放在眼里,一个小小上清宗弟子居然不把燕国廷尉家放在眼里,姑娘觉得可笑不可笑谁又能相信可宋舒的儿子宋衍青硬是被这个上清宗的小弟子给宰了。”
“说到天火教,姑娘是知道的,那是齐国的三大顶梁柱之一,昆林树更是天火教那一辈弟子中的翘楚。可那又怎样又有谁敢当众在天火教的地盘上对昆林树下杀手可他就做了,就是做了别人不敢做的事情,而且照样全身而退。”
“还有一人不知姑娘知不知道,齐京扶芳园的红娘,那可是个艳名满天下的女人,一直以来不知多少寻芳客想将其纳为私宠禁脔。可是这么多年来,没哪个男人能得手。而牛有道去了齐京后,曾对我天玉门与之共事的弟子放言,名花无主,只待英雄,此花我必摘之姑娘,你说这话嚣不嚣张天下人在他眼里没有英雄,只有他才算得上是英雄。后来果不其然,无人能摘下的那朵花真的被他摘下了,齐京红娘真的跟他走了”
易舒冷笑连连,“不过一荡#妇,也配称名花为这种女人费心思的男人也配称英雄我看不过一狗熊”
陈庭秀:“姑娘说的有道理,还有桩桩件件的一些例子不说也罢,对这种人不值一提。但仅此种种,便足见这厮的心高气傲,这是个自负到了骨子里的人,我看除了几位至尊,还真没什么人能放在他的眼里。按理说,他有什么资格来见宫主难道没点自知自明,可他就是来了,很显然,他就是认为自己有那个资格”
易舒慢慢偏头看向了夜色下的深沉群山,目光闪烁着。
陈庭秀又道:“当然,我说这些的确有挑拨的嫌疑,可我心里确实不舒服,有些话不吐不快。向逍遥宫上缴供奉的是天玉门,他又没向逍遥宫上缴过任何供奉,我真的不明白,也真的想知道,宫主为什么宁愿见这种人也不见我”
易舒回头喝斥,“你对宫主不满吗”
“没有,没有”陈庭秀连连否认。
最终,陈庭秀也未能见上龙休,但他离去时的心情已痛快了几分,别看他在易舒面前恭恭敬敬,实际上易舒在他眼里还嫩了点,不是有逍遥宫的背景什么都不是。
回到山亭,仇山还在那等着,见面便问:“见到了龙休”
陈庭秀哀叹摇头,“还是不肯见我。”
其实他在龙休拒绝后还要亲自跑去,压根就没指望能见到龙休,主要目的便是要见易舒。
“陈兄,早点休息吧。”仇山单手相请,语气中透着我已仁至义尽的味道。
“多谢”陈庭秀拱手谢过。
待其离去,仇山问那弟子,“没见到怎去了这么久”
弟子回:“没见到龙休,见到了龙休的那个女徒弟,两人谈了一阵,不知说了些什么。”
仇山略默一阵,道:“你去带牛有道过来吧,若问起为何这么慢,你就说向师门层层通禀耽搁了。”
“是”弟子领命离去。
仇山看了看周围夜色,也闪身而去
月色下,牛有道徘徊在庭院中。
袁罡从屋内出来,走到他身边抬头看了看天色,“通禀一声要这么久吗不同意,回个话也要不了这么久吧我怎么觉得有问题。”
牛有道停步望月,“是有点奇怪。”
管芳仪这时也摇着团扇露面了,走来笑道:“怎么回事,还没答应见你呐这龙休当了掌门,架子果然是不一样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闻听此言,牛有道目光瞥向了她,目光一回,和袁罡投来的目光碰了一下。
就在这时,周铁子领了一名万兽门的弟子来,后者拱手见礼道:“牛先生,龙宫主答应了见你,请随我来。”
袁罡插了一嘴,“怎拖到现在才回话”
那弟子道:“逍遥宫那边是贵客,不让轻易打扰,我也要等师门的答复,让先生久等了。”
他这样说,这边又能说什么,答应帮你递话已经很给面子了。
牛有道回头:“红娘,你跟我一起去吧。”
袁罡眼睛余光看她反应。
管芳仪手中团扇僵住,愕然道:“我跟你一起去你不是说你一个人去就行吗”
牛有道:“我想了想,还是一起去吧。”
管芳仪摆了摆团扇,拒绝道:“大门派规矩多,你进去了,我等在外面多没劲。我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