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你丈夫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牛兵第一个询问的,是魏敏,终究,魏敏才是主角。
“大概十一点左右吧,当时我正在炒菜。”魏敏回答道。
“你们卖完饭,一般是什么时候?”牛兵问道。
“一般十二点就忙完了。”
“前天呢?”
“前天稍微的迟了一些,往常,都是老黑帮着收拾,他不在,我就一个人收拾,大概收拾到了十二点半吧,小李他们都催了我两次,才收拾完。”
“小李是谁?”
“就是刚刚…刚刚逃走的那个,他是政…单位的,因此害怕被你们抓住。”
“他催你做什么?”牛兵自然听出了魏敏临时改变的话,他也能够猜到,魏敏说的大概是政府两个字,只是考虑着对那什么小李影响不好,改成了单位,对此,他自然不可能去计较什么,政府的上班,大多数都是那么个样,乡镇上更是如此,那可不是他能够管的了的事情。
“打牌吧,还能做什么,这厂子里就那么几个人,少一个人都凑不齐。”魏敏倒是不太在意,打点小牌,也不犯法,她自己辛苦挣的钱,输赢碍着谁了?
“前下午你们在打牌?”牛兵心底禁不住的有些楞了,当然,表面还是不动声色。
“是啊,差不多天天下午晚上两场牌,这里就早晨中午吃饭的人多,晚上基本上就那么几个人吃饭,也不忙。”
“前天下午,也就是十月二十日下午,你们哪些人在打牌?”
“小李,李厂长,还有老关,一个石匠,在里面打石头,经常来这里吃饭,打牌。”
“你们从几点开始打牌?”
“就十二点半左右吧。”
“什么时候结束的?”
“五点多,每天都是五点多结束,那天也是。”
“中途休息过吗?”
“没有,谁打牌中途还休息啊。”
“有没有人替换过你或者其他人?”
“替换,谁替换什么的,没有,看热闹的人倒是有几个。”
“都什么人。”
“看门的老张,开车的…”魏敏说了好几个人。
“你这店里,请过人吗?”
“请过一个,干了两三个月吧。”
“她叫什么名字?”
“罗素英。”
“她是怎么离开的?”
“她说她不想干了,要去帮朋友卖化肥,我自然不可能强留着人家。”
“后来没有再请一个人?”
“请过一个,不过干事情太邋遢了,就辞退了,后来感觉着麻烦,干脆就不请了。”
这怎么回事?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疑似犯罪嫌疑人,却根本没有时间,这无疑让牛兵有些头大了,这里到案发地点,至少有十里路,没有一两个小时,基本上是不可能作案的,而魏敏在这里打牌的事情,他虽然还没有证实,可他相信,这魏敏不可能在这件事上撒谎,这根本就撒不了谎,打牌本身就又四个人,还有一些看打牌的,七八个人,不可能集体帮他撒谎。
当然,虽然知道那些人不可能集体撒谎,他还是一个个的询问了一遍,询问的结果,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出入,最多,也就是时间上有些一个短暂的差距,这显然是正常现象,没有一个人会随时去看时间,即使看,也未必会记得那么清楚,说的,往往都是一个大概的时间,有一些出入,再正常不过。
这一切,真是巧合?各方面的证言,证明了魏敏没有任何的问题,至少,魏敏不可能有作案时间,这却是让牛兵陷入了迷茫,这看着一桩很是简单的案子,如今,却是似乎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
那个罗素琴看到的女子,不是魏敏又会是谁?难道,那个女人真的如那罗素琴最初所想,仅仅是去方便?这似乎不太可能,根据那罗大贵的供述,那个女人出现的时间,应该正是罗素英被害的时间接近,而罗大贵在那个罗素英离开的时间上,那应该是不会撒谎的。如果罗大贵是凶手,他要在时间撒谎,也应该首先考虑避开自己的嫌疑,而不是让自己有着‘作案’的时间,而如果他不是凶手,他更没有必要在时间上撒谎。再有,李老黑离开的时间,也是十一点,这一点,不仅仅是魏敏说的,还有两个人也看到了李老黑离开,时间上基本和魏敏说的吻合,另外,根据魏敏所说,李老黑还去了镇上朋友那里,魏敏也提供了李老黑朋友的地址和姓名,从魏敏所说的话上,似乎也不像是撒谎,这一点,也可以立刻就去求证。这也就是说,他们两人提供的李老黑和那罗素英离开的时间,基本上是吻合的,另外,法警对死亡时间的判断,也和这个时间基本上吻合,那个疑似魏敏的女人出现的时间,和两人死亡的时间基本吻合,这如果仅仅是巧合,实在是可能性不大。
如果那个女人是凶手,她和两名死者之间,又有什么关系?杀死两个人,而且是处心积虑的杀死两个人,绝不是一般的理由能够引起的,毕竟,那是两条人命,另外,那个女人,又是怎么知道他们会去那里?这个问题,牛兵最开始虽然也曾经考虑过,不过,那都是基于将魏敏作为嫌疑人来考虑的,如果魏敏是嫌疑人,她如果怀疑自己的丈夫,那么跟踪而去也就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而如今基本上可以说排除了魏敏的嫌疑,那问题就变得有些复杂了,就算罗素英或者是李老黑有仇人吧,他们也不可能随时跟踪他们吧,真要有那个能力,他们大概早就想办法报仇了。是巧合遇到两人,从而跟踪了出去?这似乎可能性也不大。是谁泄露了两人的行踪?或者,是谁故意的泄露了两人的行踪?
不对,根据罗素琴所说,那个女人是往那边走的,而不是往镇上这边走的,往那边走,是更加偏僻的乡村,她为什么往那边走?就算是魏敏,她也不应该往那边走啊,往那边走,难道,那女人住在那边?
看来,这第一件案子,就是对自己的一个考验啊!牛兵越想,却是感觉自己疑问越多,越想,越是感觉着有些摸不着头绪。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努力让自己安静了下来,随后,开始认真的梳理起整个案子的头绪来。然而,梳理了半天,似乎,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头绪,最后,他只能是结束了对一行人的询问,问魏敏要了一张照片,虽然魏敏已经基本上没有了嫌疑,他依旧还是感觉着,这似乎有着什么关联,罗素琴描述的那个女人,实在是和魏敏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