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弦歌飞身而起,冲向包围着莫离和云浅月的隐卫。 身形刚到,手中的剑寒芒一闪,顷刻间一名孝亲王府隐卫被一剑刺穿。
“景世子,你这是何意?”冷邵卓面色大变。
“既然冷小王爷说是私事,那么本世子也就认为是私事了。私事自然私下处理。如今云王府的浅月小姐未来有一段时间归在本世子名下管教。她的私事自然也是我的私事。你要杀她,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容景淡淡道。
“你……”冷邵卓看着容景,一双眼睛全是怒意。
容景不再看冷邵卓,而是看向打斗的场中,有弦歌的加入,莫离不再受到制肘,二人合力,顷刻间孝亲王府剩余几名隐卫都躺在了血泊中,无一活口。
云浅月从莫离怀里出来,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十二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她早就警告过了冷邵卓别惹她,是他猪油蒙了脑子要报仇,活该!
冷邵卓从容景身上收回视线,只见他贴身保护的十二隐卫已经全部身死。他身子一软跌坐在了地上。这十二名隐卫一直跟随着他,没想到今日都死了。他打得红肿的脸再次愤恨地转头看向容景,想要张口大骂,在看到容景淡淡飘过来的眼神立即住了口,愤恨的眸子染上恐慌。
容景只是淡淡瞟了冷邵卓一眼就移开视线看向云浅月,见她披头散发,衣裙染了斑斑血迹,蹙了蹙眉道:“没有一日你不惹事!”
“这如何能怪我,是他拦了我的马车要打杀我,自找的!”云浅月哼了一声。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你以为你现在的样子很好看吗?还不过来上车!”容景目光落在云浅月胳膊上,那里袖子被斩断了两截,没伤到胳膊,却是露出一截白如雪的手臂,他眸光一凝,温润的声音微沉。
云浅月顺着容景的视线看了一眼自己的半截胳膊,想着还好当时她躲得快没有受伤,听从了容景的话,抬步向他走去。几步走到容景的马车前,上了车厢,才想起她是自己有车的。不过反正也要去他家,也懒得下去了。
“冷小王爷,若是不想被皇上知道你当街拦截意图杀人,今日的事情最好就如你所说私了。”容景对冷邵卓扔下一句话,落下了帘幕,对弦歌吩咐,“回府!”
“是,世子!”弦歌回到车前,一挥马鞭,调转车头,向北街驶去。
彩莲早已经在车内吓傻了,此时惊醒过来,立即吩咐车夫赶车。车夫连忙拾起云浅月扔了的马鞭,上了马车,一挥马鞭,马车跟在容景马车身后向荣王府而去。
莫离冷冷地看了一眼冷邵卓,足尖轻点,此回没跟着云浅月,而是向云王府云老王爷的院落而去。
冷邵卓坐在地上死死地盯着容景的马车离去,半晌,他忽然“呸”了一声,咬牙切齿地道:“容景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病秧子而已。今日这笔账本小王跟你记下了。”话落,他回头对着那二十多魁梧大汉破口大骂,“一帮子废物,都给本小王滚起来,赶快将这里收拾了。若是留下一点儿血迹,本小王就要了你们的命。”
“是,小王爷!”那二十多人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忍着身上的疼痛收拾尸体。
二十多人动作利索,不出两盏茶的功夫便将这一处街道打扫干净。冷邵卓带着人抬着隐卫的尸体回了孝亲王府。一边走一边依然不甘心地骂骂咧咧。
百姓们在冷邵卓拦截云浅月马车的时候早就怕殃及躲得远了,只有胆子大一些的人躲在犄角旮旯看热闹,如今见人都走了,才都出来,三两一伙地聚在一起悄悄讨论刚刚的事情。没少气压百姓,如今被浅月小姐和景世子和收拾了,众人虽然不敢大声宣扬,但内心里觉得解恨,无一人不拍手称快。
容景的马车上,云浅月想着经过今日之事那冷邵卓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看来她以后出门要小心一些了。今日若不是容景突然出现,即便王府隐卫来救她和莫离,怕是她和莫离也会受伤的。
从上车后云浅月再没听到容景说话,她抬起头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云爷爷昨日晚上派人去给我送了信,说你今日会去荣王府,左右等你不到。听说你被人拦住且动了手,我便过来看看热闹,谁知道你竟然如此不济,还需要我救。”容景淡淡道。
“若不是我武功尽失,若不是对方人多我能用你救?”云浅月哼了一声。
“你和冷邵卓结下的梁子有多大你自己该是最清楚。你当知道他这些日子就等着你出府呢!你今日没有什么准备就敢出府,不知该夸你胆子很大,还是该骂你不自量力如此愚蠢。”容景瞥了云浅月一眼。
云浅月心下腹徘,她又不是真的云浅月,丫的哪里知道这个身体和这个冷邵卓结了这么大的梁子?话语如鲠在喉,吐不出,吞不下,着实难受,半晌无语。
容景从云浅月身上收回视线,对外面道:“转路,去仙品阁!”
“是!”弦歌应声。
“喂,不是去你府中吗?去仙品阁做什么?”云浅月问。
“你一身血腥肮脏,令人闻之欲呕。自然将你这身衣服扒下来换一件。难道你要穿成这个样子进我的府中吗?”容景嫌恶地挑了挑眉。
云浅月抬起手臂,皱眉闻了闻自己,血腥味的确有些难闻,但也没有他说的那么想要吐的地步。她哼了一声,“真是毛病大。”
容景仿佛没听见。
云浅月又道:“我去你的府中是奉我家那糟老头子爷爷的命令请你教我识字看账本,既然你如今都知道了,看来也答应了,我还去你的府中做什么?你跟我去云王府不就得了,这样也脏不了你家的地儿了。”
“我是答应了教你识字。但没说是在云王府教。”容景道。
“那在哪里?”云浅月一怔。
“自然是荣王府。”容景看着云浅月,见她不赞同的神色刚露出,眉梢微挑,缓缓道:“你不会认为我要每日早起跑到云王府教你识字看账本吧?你给了多少好处?值得我要日日往云王府奔波?既然你要学,自然是来荣王府。”
云浅月皱了皱眉,没反驳。这个家伙说得的确有理。
“每日鸡鸣十分,你就到荣王府报道。”容景又扔出一句话。
鸡鸣十分也就立即反驳,“不行,太早了。”
“早?古有闻鸡起舞之说。天下学子都是此时起。”容景道。
“我又不是学子,也没想一朝成名天下知。不行,再靠后些。”云浅月摇头。
“这是跟我学的规矩!你若是不同意,那就算了。本世子如今卧床休息,实在没有多余心力担负你这个重任。尤其还是个时时刻刻不让人省心的重任。”容景本来直直坐着身子靠在车壁上,漫不经心地道。
“容景,做人不能如此苛刻!”云浅月瞪眼。想着若不是云老王爷那个老头子硬性规定除了容景外只能夜天倾这两个人教她的话,她能如此非霸着他不可吗?
“做人的确不能如此苛刻,但是对于你来说不苛刻不行。”容景话落,闭上眼睛,似乎极其困倦,不欲再说,一句话封了云浅月还要争取的嘴,“就这么定了!你再多说一句,就改在半夜子时吧!”
云浅月要开口的话一哽,张了张嘴,没声音发出,只是看着容景,见他盈盈弱弱地倚着车壁靠着,似乎不经一阵风吹雨打,偏偏她真不敢还嘴一句,要知道这个人是真做得出的。她懒得再争取,反正在那个世界时候哪日不是差不多天还没亮起床。只当又恢复以前的日子好了。沉默半晌,她问,“我要学几日?”
“这就要看你的天才本事了。我满意了,你就可以不用学了。”容景道。
“要是你永远不满意呢?我岂不是要学一辈子?”云浅月哼了一声。
“即便你想学一辈子,我也没那份闲心教你一辈子。”容景眼皮都不抬一下,声音微低,“你就期盼着清婉公主早些好了吧!只要她好了,云世子抽出空来教你,就用不到我了。”
云浅月再不开口。她希望那公主明日就好。云暮寒那丫的虽然刻板,但至少没全黑心,这丫的简直不是人。
二人不再说话,车中静静。
过了大约两盏茶后,马车停住,弦歌的声音传来,“世子,仙品阁到了!”
“将掌柜的请来。”容景倚着车壁动了也不动道。
弦歌立即去了,不多时有一人脚步匆匆走来,人还没走近,只听极为恭敬的女声响起,声音不太年轻,却有着成熟韵味,“琳琅拜见世子,不知世子有何吩咐?”
“你过来看一眼她的身量,取一套合适的衣服来。”容景道。
外面那女子应了一声,立即上前来,伸手挑开车帘,当看到车中除了容景外还坐着云浅月,她看着云浅月似乎愣了一下,目光掠过目测了一下二人相距不到一尺的距离,眸光轻闪了一下,盯着云浅月仔细地看了一眼,还没等云浅月看清她的样貌,她已经落下了帘幕,应了一声,“我这就去取来,世子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