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好笑,推开他,“走了,爷爷还等着我们回府陪他吃饭呢!”话落,她嘟囔道:“怪不得一直嘱咐要小心别弄坏了,原来是让你弄坏了。我还要找他要宝贝的,不能拿这么一个东西打发了我。”
容景点点头,“你说得对!”
二人下了山,玉雪飞龙见二人回来,亲昵地跑上前,二人上马,他嘶鸣一声,四蹄扬起,向回城的路而去。
二人从后山离开,前山门这时来了一队乌衣骑,小沙弥刚打开山门,乌衣骑便冲进了灵台寺。不久后,灵台寺再度响起钟声。
回到京城,玉雪飞龙驮着二人径直回了荣王府。
在荣王府门口,玉雪飞龙驻足,容景和云浅月翻身下马。
二人刚要往府内走,青影从暗处现身,凑近容景,耳语了一句。
容景面色微微沉了一下,淡淡点头,“知道了!”
青影退了下去。
云浅月即便不懂唇语,离得容景这么近,她还是听到了那句“染小王爷的乌衣骑冲进了灵台寺,慈云方丈圆寂。”的话,脸色也微微一沉,薄唇抿起。她和容景刚刚离开,夜轻染的乌衣骑便去了灵台寺,他是知道什么了吧?可是风声从哪里传出的?那个小沙弥是夜轻染的人?还是他从那个核桃猜测出来了消息?她看向容景,“你没有安排救慈云方丈?”
容景淡而温凉地道:“灵台寺既前朝后又繁华了百年,拜夜氏所赐,慈云方丈自愿圆寂,以全夜氏江山。”
云浅月不再说话。想着容景要保慈云方丈自然可以保下,但他自愿求得一死,便没办法了。他一死,夜轻染不知道该下来会让乌衣骑如何?会让灵台寺所有人都陪葬?想到此,便问了出来。
容景摇摇头,“他不会!灵台寺数千僧人,此时的天圣,不允许他大开杀戒。”
云浅月想着若是允许,夜轻染会吗?她直觉地摇摇头,夜轻染应该也是不会的。
二人向府内走去,来到容老王爷的院子,刚到门口,便闻到屋内有阵阵饭菜香味飘出。
进了房间,容老王爷正坐在桌前等着二人。见二人回来,抬起眼皮,看了二人一眼,“小丫头脸色不太好,受了惊了?”
“你一个人吃了我四盏茶,就给了一个核桃,不算。”云浅月坐过去,对容老王爷伸出手。她才不相信他没有宝贝。
“你这个小丫头!我就知道不会这么算了。”容老王爷从怀里掏出一个泛黄的本子扔给云浅月,“这回我的老底可是掏给你了,小丫头,你要是还不满意……”
云浅月拿着泛黄的本子看了一眼,顿时将本子揣进自己的怀里,连忙笑着道:“满意,满意,多谢爷爷!”
容老王爷敲了她一笑,“算你识货!”
云浅月得意地笑了笑,先祖荣王的东西,哪里有差的?行军布阵的阵法和谋略,她最喜欢了。这个比所有的宝贝都好,她能说不满意吗?自然是极其满意。
“看你的脸色,染小子追去了灵台寺?慈云圆寂了?”容老王爷看向容景。
容景瞥了容老王爷一眼,“嗯”了一声。
“那个小子到是个聪明的,单从我给小丫头的核桃里就判断出了事情。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他不是个有能耐的,当初也不可能被德亲王府那老东西赶出京城。这些年,京城这些小子里,除了你,属他最让人摸不着路数。”容老王爷道。
容景不说话,云浅月也不说话。
容老王爷又唠叨了两句,便也不再说这个事情,招呼二人吃饭。
云浅月虽然没什么胃口,但也吃了不少。这个天下不是难受谁的逝去和悲悯谁的离开便能止步不前,总要有开篇作为彩头。慈云不是第一个,当然也不是最后一个。
饭后,容景和云浅月和容老王爷叙了会儿话,便回了紫竹院。
青裳见二人回来,连忙上前,对容景悄声道:“世子,他们都醒了,如今正在屋中。”
云浅月见屋中拉着帘幕,她想着这几个人将她和容景的房间当成自己的家了,不知道又合计在一起捣鼓什么。
容景点点头,拉着云浅月进了屋。
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屋中的几人,除了容枫不再,那几人都在。正围在一起玩着什么,热热闹闹的,二人回来,那几个人连眼角都没瞟来一下。
容景和云浅月走近,只见几个人正在赌博,每个人的身前都有一堆赌注。云浅月无语地看着这几个人,真是胆大包天了,将她和容景的房间当成赌场了。
云浅月和容景站在几人身后看了片刻,几人玩得热火朝天,连理会一个眼神也不曾。
云浅月恼了,这什么事儿,她上前一步,伸手照桌子上一拍,怒道:“都给我停!”
这四个字她认为要气势有气势,有威势有威势,够震住他们了吧!
可惜她错了!
那几个人齐齐顿了一下,似乎这才看到二人进来,叶倩眼皮一翻,问道:“你们两个也要玩?”
“不玩!”云浅月摇头。
“不玩一边去!”叶倩闻言挥手赶开云浅月。
“就是,不玩一边去,别打扰我们玩。”风烬和西延玥一人伸出一只手,也扒拉开云浅月,口中齐齐道:“该谁下注了?”
“我!”南凌睿将赌注推上前。
几个人再度热火朝天地玩了起来。
云浅月被推到了后面,看着几个人,无语了片刻,偏头看向容景。
容景眸光微敛,上前一步,温声道:“她是不玩,我又没说我不玩。”
吵闹的声音顿时一停。
云浅月看着容景,他也……跟着玩?
“呦,新鲜啊,小景也玩?”南凌睿“呵”地一笑,像看怪物一般地看着容景。
容景点点头,“你没听错。”
“那好啊,快过来,让我们几个试试景世子的伸手。”叶倩闻言也乐了,顿时招呼。
风烬微微哼了一声,“你的钱都用来结婚使了吧?还有钱玩吗?”
“风家主难道没听说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句话?”容景斜斜地挑了挑眉。
“别连媳妇输没了。”西延玥扫了云浅月一眼,嘴毒地道。
“将你西延那个新丞相迎过来还差不多。”容景反唇相讥。
西延玥脸一黑。
云浅月顿时大乐,插进话道:“对,就要将他西延那个新丞相迎过来,我到要看看这布衣卿相有多细皮嫩肉,我见犹怜。”
“果然是一对黑心,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西延玥瞪了二人一眼。
“要玩就玩,哪里那么多废话,快开始了!”南凌睿催促。
“那就下注吧!”容景伸手解下腰间的玉佩放在桌子上,轻轻推上前,“就它了!”
南凌睿啧啧了一声,“你也真舍得!”
“这可下了大血本了。”一直没说话的云暮寒笑了一下。
叶倩眼睛一亮,“我今日就要赢了它。”
“那也要看夜女皇本事了。”容景浅浅一笑。
玉子夕忽然伸手搂回自己的赌注,三两下便装回了怀里,道:“我不玩了!”
众人都看向他。
玉子夕眨眨眼睛,“你们玩,好好玩,一定要赢了姐夫啊!我看姐姐孤单,陪她说话。顺便给你们助阵。”话落,他从人堆里退了出来,一把拉住云浅月,“姐姐,你穿的可真艳,像个牡丹。”
云浅月想着这可是个小滑头,见容景上了,立即就撤了,这个机灵劲以后怕是天都塌了也砸不到他,谁吃亏他也吃不了亏,顿时好笑,“新娘子自然是艳的,你见过哪个新娘子一身素?”
“那倒是。”玉子夕拖着云浅月往软榻上走去,“姐姐,你今日奉茶累了吧?我给你捶捶肩。”
云浅月想着有人侍候她自然乐意,点点头,“好!”
二人转眼间便坐在了软榻上,玉子夕当真给云浅月捶肩。
容景看了二人一眼,慢悠悠地收回视线,挑眉,“开始?”
“谁说这小子和我像我劈了他,朕可没有这么临阵脱逃的没出息样。”南凌睿不屑地瞥了玉子夕一眼,嘟囔了一句,“开始。”
几个人玩了起来。
玉子夕给人捶肩的本事极好,云浅月这两日身子是很僵,夸奖道:“不错啊,还有这个手艺。”
玉子夕得意地道:“那当然,我从小就用这一招来哄父皇,每次都将他哄得开心,我想要什么,他一高兴,就都赏了。”
云浅月轻笑,“原来是冲着赏练出来的。”
玉子夕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但同时自然也是关注着那几个人的动静。
大约一盏茶后,容景慢悠悠的声音再度响起,“几位,还玩吗?”